秦淦西提着食盒回到病房，看到孙桂华正和奶奶说话，看到他进来，孙桂华说道：“小秦，我问了一下，是可以的，但不如桂鱼。”
他笑着说，“那我下午去找找。孙姐，一起吃点？”
看着他揭开食盒盖，她笑道：“伙食不错，这么大一盆鱼，如果不是要上班，我还真想到你们这里蹭点。”
奶奶拿出一副碗筷，夹起四大块鱼肉放到碗里，还倒了半碗汤，然后递给她，“上班也要吃饭的，喝点鱼汤再走。”
孙桂华推让道：“娭毑，这哪是鱼汤啊，我两三天也不会吃这么多肉。”
奶奶把碗筷塞到她手上，“没有我大孙抓鱼，我也不会吃这么多。”
孙桂华也没客气，夹起一块鱼咬一口，“这是刘师傅的手艺，在这一带，无论单位食堂，还是各种饭店，他炒的菜最好吃。小秦，你能让他帮你炒菜，说明他很喜欢你。”
秦淦西有些呆，是这样吗？
他对自己好像真的很好，虽然表情一般，但所做的一切，都如同自家长辈，都是为他着想，都维护他。
自己只是一个大三学生，因为爷爷生病住院，所以拿点鱼想给家人做点好吃的，没想到和他产生了交集，平白无故的，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？
今后能旁敲侧击问问，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吗？
遇到这种情况，他也不会了，只能今后多加留意。
看到孙桂华慢条斯理地吃饭，秦淦西拿着一个饭盒给她拨一半，“两份饭，我们吃不完，帮我们吃一点。”
奶奶跟着说：“就是。饭这么多，菜这么多，我们祖孙两个吃不了，帮忙消灭一点，免得浪费。”
秦淦西没想到奶奶的说话水平提升得这么快，她以前只和队里的妇人聊得来的。
孙桂华笑道：“娭毑，您这么说，好像不吃的话我有罪过了。”
奶奶呵呵笑道：“确实不能浪费。”
她们两个边说边讲，没秦淦西什么事了，他只能埋头造饭，吃了大半盒特大号饭盒盛装的米饭，还喝了小半盒鱼汤。
吃完后，秦淦西把吃饭的家什洗了，然后还给小食堂
还东西的时候，他给老刘装了一支烟，然后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异常，结果没有。
离开的时候，他问道：“刘叔，什么时候回去？”
老刘的脸色忽然有些黯然，但随即就恢复正常，回应道：“暂且还没有回去的打算。怎么，准备感谢我？”
秦淦西笑道：“没有，我只是想知道，您回去一次要多久，怎么出行。”
据他上次讲的地方，距离这里有二百来里，不通火车，也没有直达这里的长途汽车，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去探亲的。
老刘淡淡地说道：“运气好单程三天，运气不好也不会超过四天。”
“这么远，还不如在老家上班。”
“都是革命工作，国家安排在哪就应该在哪，不能挑挑拣拣。”
“刘叔，您今年多大？”
“都叫叔了，那就说明比你爸小。”
“我爸才三十六岁。”
“那还真得叫叔。可能我长得有点急，今年才三十五。”
秦淦西不知道他说的真假，如果是真，那不是有点急，而是很急，五十多岁是可以看出来的。
聊了一会，秦淦西感觉没套出任何有用得信息，聊了一会便离开。
回到病房和奶奶聊一会，护送爷爷上了一趟厕所，再小憩一会后，再度出发，准备重复昨天的旅程，继续零元购。
昨晚没到田垄中走，只走在河堤上，今晚应该可以多抓一些田间小动物。
事实证明，江的缓冲能力比小河强多了，水里的鱼虾和昨天下午差不多。
那段水草河道，他昨天来回两次扫荡，每次都把大的都收了，原本以为今天会看不到大鱼大虾的，结果密集程度只比昨天下午稍小一些，反而因为视距的扩大，收获比昨天下午还多。
沿着河堤一路向前，看到昨天下午那个小孩在钓鱼，还是在第一棵柳树下，和昨天不同的是，今天把妹妹也带来了，而其它树下没有人。
他们也看到了他，老远就站起来大喊：“叔叔。”
秦淦西向他们挥挥手，却没加快前行的速度。
来到柳树下，他抚着小女孩的头问小男孩，“今天钓了多少？”
小孩露出灿烂的笑容，提起浸在水里的鱼篓，“我和妹妹刚来，但已经钓了一条。”
确实有一条鳙鱼，只不过只有二两左右。
“你昨天怎么没带妹妹来？”
“昨天妹妹睡着了，我着急来钓鱼，便没有带。”
“你每天都来钓吗？”
“也没有。妈妈不疼的时候才来。”
“叔叔，我妈妈经常肚子疼，有时候疼到地上打滚。”
秦淦西闻言滞了一下，转而问道：“你们中午吃的什么？”
小女孩抬起头说：“叔叔，我们中午不吃饭。”
小男孩马上补充，“现在农活不忙所以不吃，农忙的时候还是吃的。”
秦淦西闻言心酸。
这个时候的中午都不吃饭，明年以后怎么办？
“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？”
小男孩的眼神瞬间黯淡，眼眶潮润，“还有妈妈。爸爸去年修路受伤，回来不久就去世了。”
秦淦西脑中迅速出现他家的画面：一个体弱多病的妈妈，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艰难求生。
他摸摸小男孩的头顶，“你钓鱼是为了妈妈和妹妹有肉吃？”
小男孩使劲地点头，“我是家里的男人，要承担起养家的担子，所以我上午打猪草，下午来钓鱼。”
秦淦西的鼻子发酸，使劲揉揉后点头，“很厉害。”
这时，他看到水底游来一群鳙鱼，对上方的蚯蚓视若无物，一直游向岸边，心想要怎么才能帮他钓到一条鱼。
把大的全部收进储藏空间后，试着再弄出一条放到蚯蚓前，没想到那鱼还是视蚯蚓如无物，嗖地朝江中间游去。
“想跑？没门！”
它跑得再快，也快不过空间勾，接着又出现在储藏空间里。
这种方法不行，能不能把鱼拍出水面呢？
念想出一块板子，马上想到把鱼拍出水面是不可行的，这太诡异了。
于是用板子在水底挡鱼，把那些小鱼往江中间挡。
这样的效果不错，鱼群不走水底了，往上窜来，有条小鳙鱼对着上方的蚯蚓张嘴咬去。
鱼咬钩，小男孩马上感觉到了，用力抬起竹竿，一条二两左右的鳙鱼被摔到身后。
小女孩拍着手笑道：“噢，又钓上鱼喽。”
小男孩也喜笑颜开，马上把鱼解下来放进鱼篓，再次把钩甩出去。
还没过五秒，小男孩又抬起鱼竿，又是一条小鳙鱼飞上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