盒子打开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只电子管，以及两块黑色晶片。
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，死死盯着桌上的东西。
陈明远皱眉，伸手拿起一只电子管，仔细端详，发现这东西的做工竟然比毛熊的还要精细。
“这……”
他心头一震，连忙用放大镜观察内部结构。
林婉如则拿起一块晶体管样品，翻来覆去地看，脸上的不屑逐渐变成了震惊。
“这真是晶体管？”
她喃喃道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老所长没有说话，而是深吸一口气，转头对实验员说道：
“立刻安排测试！”
实验室里，几台示波器和测试仪器迅速启动，电子管被插入测试台，开始进行性能测定。
“嗡——”
屏幕上，波形稳定。
实验员提高电压，信号放大效果明显，没有丝毫失真。
“增益比毛熊的型号还高！”
一名研究员惊呼。
“真空封装极其稳定，没有漏气现象！”
另一人震撼地报告。
老所长的手微微颤抖，死死盯着屏幕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“再测试晶体管！”
几分钟后，晶体管被接入电路。
电流通过，开关响应迅速，信号放大效果远超电子管。
“功耗只有电子管的百分之一！”
“开关速度比漂亮国论文上的数据还快！”
“这……这太夸张了！”
实验室里，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老所长猛地转头，看向周处长，眼中满是狂喜和震撼。
“这东西……真是你们军工部自己搞出来的？”
周处长嘴角一扬，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，得意地说道：
“当然，这位李长生同志，才是这一切的关键。”
会议室内一片死寂，所有专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长生身上。
李长生神色平静，站得笔直，面对这些来自电子所的老专家、留苏派和海归派学者，他没有丝毫怯懦。
然而，震惊过后，质疑声随即而来。
戴着金丝眼镜的留苏专家陈明远猛地一拍桌子，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：
“荒谬至极！这一定是战略欺骗！”
他的眼神凌厉地扫过周处长，又落在李长生身上，冷笑道：
“军工部这几年搞了不少噱头，但电子技术是科学，不是靠拍脑袋就能突破的！”
“你们一定是拿毛熊的淘汰货来糊弄我们，甚至……连实验数据都有可能是假的！”
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，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怒火。
在他看来，电子技术属于高精尖科研领域，是需要留苏派专家精心研究的，军工部这种以实用为主的工业部门，怎么可能搞出比苏联还先进的技术？
再加上晶体管连漂亮国都没有量产，军工部居然敢说自己突破了？
“我要揭穿军工部的谎言！”
陈明远的态度极其坚定，甚至觉得自己肩负着揭露骗局、维护学术尊严的责任。
相比之下，海归派的女博士林婉如则显得冷静得多。
她扶了扶眼镜，语气依旧平稳：
“理论上，这并非完全不可能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盒子里的晶体管样品上，眼神复杂，似乎在权衡着什么。
作为一个曾在香江与漂亮国交流过的学者，她比绝大多数留苏派更清楚漂亮国在电子技术上的进展。
她知道晶体管的理论确实已经出现，甚至漂亮国的实验室里已经有了初步样品，但他们在量产方面仍然面临巨大技术难题。
“如果军工部真的搞出了晶体管生产线，那就意味着，他们的工艺至少领先毛熊五年，甚至接近漂亮国的实验室水平……”
她的语气虽然冷静，但语调却极其慎重。
“不过，光凭这些样品，我们无法确认它们的完整生产流程。”
“我建议去军工部的实验室实地考察。”
她的态度是谨慎求证，既不盲信，也不盲目否认。
相比于保守派和中立派的谨慎，年轻的研究员小王则是另一种反应。
他睁大了眼睛，兴奋地看着桌上的晶体管，忍不住低声喃喃：
“万一……是真的呢？”
他知道，自己这个想法一定会遭到陈明远那群留苏派专家的嘲讽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，这次可能真的不一样！
军工部的东西，向来都不是假的！
他的视线落在李长生身上，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最终，在一片争论声中，电子所专家组决定前往军工部实验室进行实地考察。
这一次，他们要亲眼看看，军工部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！
……
当电子所的一众专家走进军工部地下实验室时，迎面而来的，是一片极其先进的实验设备。
这里的防尘实验室、光刻机、超精密仪器，甚至连半导体硅锭的加工设备都已经初具规模！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？”
林婉如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震动。
她以为军工部的实验室会是简陋、粗糙的生产线，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意识到——
军工部，早已踏入了真正的半导体制造领域！
实验室的一张巨大手绘图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这是一张极为精细的晶体管制造流程图，每一个步骤都标注得清清楚楚，甚至在某些关键工艺上，还附加了详细的计算公式。
“谁画的？”
林婉如忍不住问道。
周处长笑了笑，淡然道：
“李长生。”
所有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李长生。
林婉如的目光微微一凝，心头泛起一丝不可思议的感觉。
她走上前，仔细观察图纸。
“0.5mm精密手绘……”
她的手指划过纸面，内心的震撼已经难以掩饰。
陈明远站在一旁，脸色阴沉，他的目光扫过图纸，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。
“硅纯度要求……99.9999%？”
他冷笑一声，指着图纸上的数据，讥讽道：
“军工部的技术有这么先进？你们的硅纯度能达到这个标准？”
“这数据造假！”
他的话音刚落，林婉如的眉头微微皱起。
99.9999%，这是半导体级硅材料的标准，对当下的工艺来说，确实是一个极其难以达到的指标。
但李长生却只是淡然一笑，缓缓说道：
“你可以自己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