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冠滚落床脚,却扇裂成两半,窗棂上留着三道野兽的抓痕。
“阿瑾——!”
嘶吼声,惊飞满树喜鹊。
南宫鸿煊捻起榻上那根雪白兽毛,这像是那只雪白小兽的毛发。
他一直觉得金瞳儿出现得蹊跷,如今看来果真是,有人别有用心。
“玄七,给我查,查金瞳儿的来历。”
虽说他手上有八大暗卫,但玄龙卫打探这类事,更快更擅长。
……
北城门。
南宫鸿煊站在城楼上,夜风卷起猩红喜袍。
他指尖捻着那根雪白兽毛,眸中杀意翻涌。
“殿下。”玄七单膝跪地,声音低沉,“查到了,金瞳儿是西域圣兽,专为皇室豢养,能寻人千里,亦能噬血封喉。”
“拓跋烈……”南宫鸿煊冷笑一声,指节捏得咔咔作响,“他倒是敢。”
他转身,对身后八大暗卫首领下令:“封锁所有城门,严查西域商队,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!”
“是!”
夜色沉沉,京都各处暗哨迅速调动。
……
西域驻点,地下暗室。
苏时瑾被锁在软榻上,手腕上的链子叮叮作响。
拓跋烈坐在她对面。
“小凤凰,别白费力气了。”他轻笑,指尖抚过她腕间红痕,“这链子是用玄铁打造的,没有钥匙,谁都打不开。”
苏时瑾冷冷抬眸:“南宫鸿煊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呵。”拓跋烈不以为意,“他连我们在哪儿,都找不到,怎么不放过我?”
话音刚落,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“主子!”阿勒泰禀报,“城门封锁了,玄龙卫正在挨家搜查!”
拓跋烈眸色一沉:“这么快?”
他起身走到窗边,掀开帘子一角。
远处火把连成线,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。
“呵……”拓跋烈眯了眯眼,“南宫鸿煊,倒是小瞧你了。”
他转身看向苏时瑾,唇角勾起一抹笑:“看来,我们得换个地方躲了。”
苏时瑾冷冷道:“你逃不掉的。”
“是吗?”拓跋烈俯身,捏住她下巴,“那不如赌一赌,看看是你的夫君先找到你,还是我先把你带回西域?”
……
南宫鸿煊盯着地图,指尖点在城西一处:“这里,查!”
冷锋皱眉:“殿下,这是西域商会,是陛下亲……”
南宫鸿煊冷笑,“拓跋烈敢在本王大婚日抢人,我管不得许多了!带人围了那里,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!”
“是!”
……
拓跋烈拽着苏时瑾手腕,打算穿过幽暗的密道。
苏时瑾脚步虚浮,金瞳儿的毒,让她浑身无力。
若不是这毒,她也不会如此被动。
为了拖延时间,她脚步不动,口中喋喋不休:“拓跋烈,你跑不掉的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拓跋烈有些气恼。
想到她如今应当没什么攻击力,随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,快步行进。
“本太子要的人,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密道尽头,是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。
拓跋烈刚把苏时瑾塞进去,远处传来一阵整齐脚步声。
“玄龙卫!”阿勒泰低呼。
拓跋烈眸色一厉:“杀出去!”
南宫鸿煊策马而来,猩红喜袍夜色中如血般刺目。
他盯着前方厮杀的西域侍卫,眸中杀意暴涨。
“拓跋烈——!”
一声厉喝,如雷霆炸响。
拓跋烈回头,正对上南宫鸿煊那双猩红的凤眸。
“呵……”他冷笑一声,跃上马车,“南宫鸿煊,你的王妃,本太子带走了!”
“找死!”南宫鸿煊纵马疾驰,手中长剑寒光凛冽。
可就在他即将追上时,马车突然拐入一条窄巷,随即——
“轰!”
一声巨响,巷口被炸塌的石墙,彻底封死!
南宫鸿煊勒马急停,盯着那堵石墙,眸中血色翻涌。
“拓跋烈……”他声音嘶哑,如地狱恶鬼,“你最好祈祷,别落在我手里。”
……
马车在暗巷中疾驰,拓跋烈掀开车帘:“弃车!”
他一把拽过苏时瑾,抱着她一跃而下。
身后几名心腹迅速跟上,一行人借着夜色,潜进一处僻静的院落。
月光洒在门匾上——青松学堂。
苏时瑾瞳孔微缩。
怎么这么凑巧?这是她资助方子穆开设的学堂。
“主子,这里安全。”阿勒泰低声道,“搜查的官兵刚过去。”
拓跋烈冷笑:“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他拽着苏时瑾往里走:“南宫鸿煊绝对想不到,他的王妃会藏在这。”
学堂内一片漆黑,拓跋烈刚踏入院子,就听见一阵窸窣声。
“谁?!”他低声问。
烛火骤然亮起,方子穆手持油灯,站在一处房舍前。
他一身青衫长袍,身型瘦削面容清秀。
当他看到一群手持弯刀,身穿黑衣的男子时,手中的油灯差点端不稳。
再仔细一看,却发现人群里,那一袭红衣的绝色佳人,竟然是苏时瑾。
他脸色骤变:“县主?!”
“方先生……”苏时瑾声音发颤,“快走!”
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屋门“砰”地被推开,三个孩子揉着眼睛跑出来——
“先生,怎么了?”
“姐姐?!”
拓跋烈的心腹,瞬间将孩子们制住。
苏时瑾剧烈挣扎:“别动他们!”
混乱中,丽雅突然瞪大眼睛,直勾勾盯着拓跋烈:“哥哥……?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拓跋烈浑身一震,缓缓蹲下身,指尖颤抖着拨开丽雅额前的碎发。
待仔仔细细看了又看,这才确定,她确实是失散一年多的妹妹。
“丽雅……你还活着?”拓跋烈声音嘶哑,“皇天不负苦心人,哥哥总算找到你了。”
“嗯,乌苏哥哥也好好的。”丽雅一把拉过乌苏。
乌苏紧紧攥着拳头,琥珀色的眸子满是质问:“皇兄,你为何锁着苏姐姐?”
他指向苏时瑾腕间的玄铁链:“是苏姐姐,从人牙子手里救了我们!”
丽雅扑过来,小手轻轻摇晃拓跋烈手臂:“哥哥,快给苏姐姐解开嘛~”她仰起小脸,“苏姐姐可疼我们了。”
拓跋烈沉默片刻,终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钥匙。
随着“咔嗒”轻响,苏时瑾腕间束缚应声而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