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意衡半眯眼眸，18号这态度完全是激怒台下其他玩家。对方这样的表现是确定自己不是妖号，还是反其道而行？
但是这种情形下根本达不成剑走偏锋的效果，18号完全是要被直投出去的情况。
俞意衡心头疑云密布。
眼角泪痣……不对，妖号玩家进入地图后会进行容貌调整。如果线索给的是进入之前的外观眼角有泪痣呢？
倘若这么考虑，先前锁定的6号、22号和18号每轮都投一个也未必能投出真正的妖号。
这条线索的价值究竟存不存在参考意义？根本没办法去判断眼角泪痣指向的是原本外观，还是现在地图里的外观。
台下不少队伍在窃窃私语交流。
“投18号不就完事吗？反正他不摘面具，不配合，被大家投也是应该。”
“我也觉得18号有问题。”
“藏着掖着不给看，心里有鬼。”
不少玩家因为18号的态度坚决投掉18号，俞意衡拧紧眉站在台上，18号把话筒放在一旁，走近俞意衡。
18号把面具往上推了推，露出玩味的笑。
“你似乎不确定该不该投我。”
“言箴，要我给你一点提示吗？”
俞意衡闻言瞳孔猛地一缩，死死盯住18号。
言箴？姜堰……是玩家？
俞意衡跟柏霖从没怀疑过姜堰Npc的身份，竟然是玩家？
不对，怎么可能是玩家……
俞意衡惊疑不定望向眼前的18号。
对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？
如果真的是姜堰……俞意衡想着这种可能，先前被好不容易放下的情绪，又涌现心头。
恐惧、厌恶、反胃……
回想起姜堰透着的危险气息，让俞意衡呼吸都变得不顺畅。
“我对你恋恋不忘，想必你也不会忘记我。我说过，你是我的。”18号说着就抬手要去触碰俞意衡的脸，俞意衡反应强烈，抬起手臂怼开18号的手。
俞意衡踉跄着要离开台面，他不能跟18号继续站这么近。
先前在副本里经历的一切不是彻底遗忘，是俞意衡心头的噩梦。哪怕知道现在的自己身体健全，不像言箴一样没有挣扎的能力，俞意衡依然不可控地想要远离这份危险。
柏霖在看到18号向俞意衡靠近的瞬间就奔向中央的台面。
18号抬手要去触碰俞意衡时，柏霖同样看到俞意衡的反应。
不对劲。
柏霖上台先是从身后抱住俞意衡，冷冷睨一眼18号，随即关切望向俞意衡。
柏霖搂着俞意衡的手臂紧了紧，声音淬着寒意询问俞意衡：“要我杀掉他吗？”
18号早把面具重新戴好，听到柏霖这句问话顿时发笑，“又想杀掉我？这次不是副本里，你能借助什么力量杀我？自信会栽跟头。”
“？”柏霖听18号这话，他在副本里杀过对方？柏霖快速过滤副本里遇到的玩家，一时间无法确定18号会是哪一个玩家。
俞意衡冷静下来，如果是姜堰，那么眼角泪痣这个线索就不会指向18号。
对方暴露身份似乎是故意而为。
眼见18号要下台，柏霖还在等俞意衡的回答。
俞意衡朝柏霖低低说道：“他叫我言箴，先前副本里我们遇到姜堰分明不是玩家……先不提这个，如果18号是姜堰，那他一定不是三个妖号之一，线索对不上。”
俞意衡先前对18号的怀疑被打消，因为当时在副本里见面是游戏原本的外观，姜堰没有泪痣。
柏霖在听到俞意衡提起姜堰，瞬间就明白俞意衡的反应怎么回事。
姜堰曾经带给俞意衡的绝境，对俞意衡造成的伤害……柏霖当时在不同维度世界清晰听到的所有声响。
玩家也好，Npc也好，都无法原谅。
“我去杀掉他。”柏霖说完没等俞意衡吭声就朝已经下台的18号冲过去。
其他玩家都还在商量投票，见这边突然打起来一脸懵圈。
大概是看热闹的天性支撑，一群玩家迅速给两人留出打斗空间，找到安全位置后通通站在边缘看戏。
俞意衡知道副本里的事跟现在的活动不是一回事，但是在副本里切实感受过威胁，姜堰是玩家这件事一时很难接受。
如果只是个副本，离开副本以后这份恐惧和威胁就会埋在心底，不会重现就意味着逐渐遗忘。
偏偏姜堰是玩家扮演，而且听对方的话给俞意衡的感觉很奇怪。
无论是‘恋恋不忘’，还是‘你是我的’，俞意衡确定他跟对方只是在副本里遇见过，怎么能说出这些话？
诡异，太诡异了。
陈婉怡跟陈家齐看着柏霖跟18号打起来，二话不说就拿出武器要上去帮忙。
陈婉怡跑出两步就吹响长笛，吹出声音发现不对劲的地方。
这哪有技能啊？
特殊地图里虽然还能召唤神域的武器，但是没有技能可以释放，也就是说她手里的长笛只能给大家来场演奏。
陈家齐还好，握着匕首冲过去。即使没有技能释放，也不影响匕首本身作为武器的性质。
俞意衡注意到陈婉怡的举动很快就意识到问题所在，俞意衡很清楚柏霖用【凌霜杖】大多时候不依靠技能，所以没有担心柏霖会打不过。
事实上，18号跟柏霖对上没两个回合就开始落下风，柏霖根本就没有一点留手的意思。
“……”18号的眼神里流露出探究之色。原本想着当时的季纾所做一切都是副本里给季纾角色的优待，现在看来这个玩家本身就存在超乎想象的水准。
18号要跑，被柏霖抓着衣领拽回来摔在地上。
陈家齐下意识默默把匕首递给柏霖，随后想起不能用其他玩家的武器，又把匕首收回。
柏霖的【凌霜杖】抵在18号的喉咙位置，尖刺划开脖颈的一小处皮肉，鲜血顷刻就顺着伤口往外溢。
【凌霜杖】挑开18号的面具，露出的脸确实是姜堰那张脸没错。
俞意衡真觉得见鬼，姜堰那些表现哪里像是正常玩家做出来的举动？
疯子一样的行为，任谁都会当成Npc。
眼下事实却是姜堰由玩家扮演，而且还让他们在活动副本里遇到。
太糟心的发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