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过晚饭,云天明叮嘱众人好好休息便准备回府,只叫上戴炎说有几句话要交待一下。
戴炎随他走至门口,云天明开口道:“三哥,说不得要委屈你和五哥还有戴坤了,你们暂时不要去见你四叔,我向你保证过了年纵是你们去找他,他也会来见你们的。现在事情还没公开,请你们耐心等几天。”
戴炎忙道:“如海你放心,我们都知道轻重的,这没什么可委屈的。就算你不说,我也没打算过去的,不然见到四叔他问起我们过来的原因不好说。我们都听你的安排。”
“好,那就这样。我先回府了,你也早些休息。”
带着林诚回到府中,云天明先到书房写了一封信,叫来天机:“天机,你现在就跑一趟玄真观,把这封信交给老神仙,然后让他直接回了信给我带回来。赶夜路小心些!”天机应了自去。
云天明又找林诚过来,问他徒府那边的下人何时能过去,林诚回道:“回少爷,老奴刚才与大哥商量好了,一会儿就去挑人,明天一早就送过去。另外老奴听少爷的意思,想那徒府不日还会来不少的人。那边都是官宦之家,又临近年下,没有管事的可不成。刚才老奴也和我大哥商量了一下,老奴明日一早带着这些下人一并过去,暂时就留在那边打理那府上的事。这边府上,还有别院的事就先交给大哥管着吧。”
云天明有些歉疚道:“管家,是不是我那天说的话让你多想了。我并没有别的意思,那天我也是考虑到你刚才说的这些情况,所以顺嘴就提了一句。要不让忠叔去那边,你还留在这边府里,怎么说忠叔对这边府上没有你熟悉不是?”
林诚笑道:“少爷您想哪儿去了?都是给少爷管家,老奴可没您说的那些想法。再说您说大哥不熟悉这府中可不对了,当年这京城的林府一直是大哥在做管家,直到老爷过世那年,大哥陪着夫人和少爷您一起回了姑苏,才让老奴过来打理这边的,少爷您都忘记了吗?要说对这府上,大哥可比老奴熟多了。少爷,您千万别多想,老奴与大哥都商量妥了的。”
云天明这才点点头:“那便也罢了,管家你既然过那边去就多带一些人,我想很快三进院子都会住上人,你就按今天咱们说好的标准带人过去吧,宁可人手多了不能少了,要把他们照顾好,他们都是你家少爷我费了好大心思请来的能人,可不能出了差池。不过他们不会在那边住太久的,最多就一年,这一年你就多辛苦些。”
“老奴不辛苦,少爷也放心,一定会把那几位公子照顾得好好的。那老奴先去挑人了,大哥还在那边等着老奴呢。”说完便行礼退出去了。
没多大工夫,林诚又跑了过来:“少爷,有人找您,说是山东人,姓薛。正在门口等着,大哥在那里陪着,五六个人。”
山东薛家?薛子服他们到了?这么巧啊!“是找我的,管家,咱们快过去。”
待云天明来到府门口,果然看见一别两年的薛仪薛子服带着几人、背着简单的行囊正在与林忠寒喧,忙上前一礼:“子服兄,你们可来了,快请。”
“如海贤弟,不好意思,我们来到京中人生地不熟,直打听到这会儿才找到你这林府,没有拜帖,这第晚了上门,讨扰了。”
“子服兄快莫这样讲,是小弟安排得不周,几位仁兄辛苦了,先随我进府。忠叔,先安排一下饭食;管家,让人送热水和热茶过来。”云天明一边招呼着几人,一边安排着。
随即又低声对林诚说:“管家,让人收拾一下府中的客房,今晚先安排他们在府中住下,明日一并去徒府安置。”林诚应了一声,与林忠自去安排。
几人进得正厅后,薛子服有些抱歉道:“如海啊,哥哥我有些对不住你,上次与你说好的那些人,有些不愿意背井离乡入京,有些人想观望一下再看,为兄只带了这五人来,其中两人是我的徒弟,另外三人都是曾祖弟子的后人,他们都是我薛门中的佼佼者,这个你大可放心。”
云天明诚恳道:“子服兄说得哪里话?能带来这么多人已是帮了小弟的大忙。这些事咱们明日再说,今晚就先在我府上好好休息,明日我带你们去另一处府中,那里已经有你们的不少同行了。
早有下人送上热水供他们净面,又端上热茶来大家坐在一起简单叙话。一行人见到云天明如此热情诚恳,心中的顾虑终于都放下了。
云天明不知道的是,就在薛子服他们进府的同时,远处一个身影也一闪离开了。
皇宫中,隆盛帝看着案头上的一排小纸条,心中疑云密布。
“在昌平府购买了大量荒地,上山伐木,凤山脚下搭工棚;林府庄子上来了一批江湖异士,一批看似儒生之人住进了锡拉胡同的什么徒府,又一批操着山东口音的儒生今晚进了林府……林如海,你到底要做什么?你到底是谁?”隆盛帝的眉头紧锁。
想造反?不说没见养私兵、买兵器的风声,一个林府无亲无友的文弱书生造反干事嘛?
如果没有二心,这样大动干戈所为何事?
暗卫曾回报说林如海进京后多次到宁寿宫见太上皇,大多是太上皇招见,如此看来太上皇对他的动作应心知肚明,却任他所为,又是何故?
莫非他真是那位所生的孩子?可林如海在京中长到十二岁,他一直暗中调查,除了太上皇去林府勤快些、还是打着找林方怀念前太子的名义之外,林家与林如海本人并无异样。尤其是林方夫妇,能装一年,还能装12年吗?或者林家夫妇也不知道孩子被人换了?不可能,以林方的精明不可能……隆盛帝心中瞬间过了无数的念头,当年各种怀疑的种子再次茁壮成长。
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再次波澜起伏,静静地望着大殿外的夜幕,他深深叹了一口气,轻声低语:如果真是你所生的孩子,朕怎可能难为他?朕会好好护着他,甚至如果他真是你和太子哥哥的孩子,就算是……也未尝不可。
只是,这事谁能相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