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淫贼,你往哪里逃?”红衣女子杏眼圆睁,朱唇微张,吐出的字句裹着灵力炸响在山间。
“偷看本姑娘沐浴,今日定要将你抽筋扒皮!”她手腕一抖,软鞭化作赤练毒蛇,直取男子脚踝。
灰衣男子狼狈翻滚,衣摆被鞭风撕裂,露出内里交错的抓痕,声音带着哭腔:“柳姑娘!真的是误会啊!
在下不过是误入寒潭,您突然从水里冒出来,这、这怎能怪我!”他话音未落,又一道冰刃擦着脸颊飞过,在岩石上凿出三寸深的沟壑。
郑贤智眉头微皱,归林剑横在胸前,暗自戒备。这两人虽气息紊乱,但皆是紫府修为,尤其那红衣女子鞭法刁钻,招招狠辣,显然动了真怒。
正思忖间,灰衣男子突然转身朝他奔来:“这位道友救命!我与柳姑娘不过是场误会!”
红衣女子见状愈发恼怒,软鞭在空中甩出炸雷般的爆响:“旁人不知,你这登徒子还能瞒过我?
三个月前柳叶镇,上个月落霞谷,哪次不是你装出无辜模样!今日谁若敢护着你,便是与我柳如烟为敌!”
灰衣男子脚步顿住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旋即换上悲戚神色:“柳姑娘何必如此固执?
我不过多看了你几眼,修仙者岂会被俗礼束缚......”
郑贤智眉峰轻蹙,只觉这闹剧荒诞至极,无暇掺和这等风月纠葛。
他脚尖轻点,灵力灌注双腿,身形如离弦之箭,朝着远方疾驰而去。
身后传来的打斗声、叫骂声,似被无形屏障隔绝,渐渐淡去。
然而,那灰衣男子见郑贤智离去,仿若抓住救命稻草,拼尽全力追了上来。
他脚下步法凌乱,时不时因躲避红衣女子柳如烟的攻击而踉跄,却始终不肯放弃。
“道友留步!救命啊!”凄厉的呼救声在山岭上空回荡,惊起一群栖息在林间的夜枭,扑棱棱地展翅高飞。
柳如烟见灰衣男子竟还妄图逃脱,更是怒不可遏。她素手一扬,软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却致命的弧线,鞭梢直指灰衣男子后心。
“哪里走!”灵力裹挟着鞭风,所过之处,草木皆折。
灰衣男子险之又险地侧身躲过,肩头却被鞭风扫过,顿时皮开肉绽,鲜血渗出,染红了半边衣袖。
郑贤智虽一心赶路,可身后不断传来的动静,还是让他心头烦躁。
他回头望去,只见那灰衣男子正连滚带爬地朝着自己奔来,而柳如烟如影随形,攻势愈发凌厉。
软鞭时而化作毒蛇猛扑,时而如长索缠绕,招招狠辣,誓要将灰衣男子置于死地。
“这位道友,你我皆是修仙之人,总不能见死不救吧!”灰衣男子边跑边喊,眼中满是哀求。
郑贤智大笑一声,“道友自己惹下的麻烦,与我何干?莫要连累于我!”说罢,他加快速度,灵力在周身流转,整个人化作一道青光,穿梭于山林之间。
可灰衣男子却好似认定了郑贤智能救他,依旧紧追不舍,直接来到郑贤智身边并列前行。
柳如烟见状,心中怒意更甚,目光冷冷地瞥向郑贤智,“阁下若执意护着这登徒子,就休怪我不客气了!”话音未落,她玉手轻挥,三枚火红的暗器从袖中飞出,呈三角之势,直取郑贤智面门。
郑贤智眼神一凛,归林剑出鞘,剑身青芒大盛。他手腕翻转,剑花舞动,将飞来的暗器一一格挡开。
“我无意掺和你们之间的事,还请姑娘莫要纠缠!”郑贤智沉声道,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。
柳如烟却不依不饶,“今日这淫贼必死!谁阻拦我,便是与我为敌!”她脚尖点地,身形腾空而起,软鞭如灵蛇般盘旋而上,朝着郑贤智当头砸下。
郑贤智无奈,只得举剑相迎。归林剑与软鞭相撞,爆发出一声巨响,强大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,周围的树木被气浪冲击,纷纷折断。
灰衣男子见两人缠斗,心中暗喜,趁机想要溜走。可他刚转身,就被柳如烟察觉。
“想跑?”柳如烟冷笑一声,手腕一抖,软鞭突然转向,如长蛇般缠住了灰衣男子的脚踝。
灰衣男子顿时重心不稳,摔倒在地,被柳如烟拖着在地上滑行,一路留下道道血痕。
“啊!疼!柳姑娘饶命!”灰衣男子惨叫连连,不断求饶。柳如烟却充耳不闻,眼神冰冷,拖着他继续朝郑贤智逼近。
“阁下,今日你若不将这淫贼交出来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柳如烟寒声道。
郑贤智心中恼火,他本不想卷入这场纷争,可如今却被这两人纠缠得脱不了身。“姑娘,你与他的恩怨,还请自行解决,莫要牵连无辜。”郑贤智道,手中归林剑微微颤动,剑意流转。
“无辜?他偷看我沐浴,数次轻薄于我,这般恶行,岂能轻易放过!”柳如烟怒喝道,手中软鞭再次挥出,朝着郑贤智攻来。
郑贤智无奈,只得挥剑迎战。两人在林间展开激战,剑影与鞭影交织,灵力四溢。
灰衣男子趁着两人打斗,突然就消失在两人面前。
郑贤智见灰衣男子身影一闪消失在林间,急忙横剑格挡柳如烟又一轮鞭击,大声喊道:“姑娘!那厮跑了!”
柳如烟鞭势骤然一滞,杏眼圆睁望向空荡荡的灌木丛,气得胸口剧烈起伏:“方雨飞!算你这狗东西跑得快!”
她狠狠将软鞭甩向岩石,轰隆一声炸出丈许深的裂痕,碎石飞溅。
郑贤智见状连忙收起长剑,抱拳道:“姑娘既已消气,在下还有急事,就此别过。”
柳如烟余怒未消,瞪了他一眼:“算你运气好,若不是这淫贼逃脱,定要连你一起教训!”
说罢,她脚尖点地腾空而起,软鞭卷起一阵腥风,朝着灰衣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。
没追出多远,又突然转身朝地上啐了一口,破口大骂:“方雨飞!下次再让姑奶奶逮到,定把你抽筋剥皮!”骂完这才化作一道红影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郑贤智望着空荡荡的山岭,苦笑着摇摇头。本想安安静静赶路,却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场闹剧,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。
他拍拍身上沾染的草屑,重新施展清风诀,朝着苍梧山方向飞去。
夜空中,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时隐时现。回想刚才的遭遇,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
不过修仙路上本就充满意外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还是赶紧赶路要紧。
郑贤智寻到一处隐蔽水潭,月光在粼粼水面上碎成银箔。他随手祭出火符点燃枯枝,将猎杀的二阶岩羊架在火上炙烤,油脂滴入火堆,腾起阵阵焦香。
从储物袋摸出酒葫芦猛灌一口,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,总算驱散了黑风岭那场闹剧带来的烦躁。
“好香的烤肉!”一道沙哑笑声突然从身后传来。
郑贤智瞳孔骤缩,归林剑瞬间出鞘横在胸前,转身时却见灰衣男子倚着古松而立,脸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笑意。
此人不知何时收敛了周身气息,竟能在他神识笼罩下悄然靠近,这份隐匿术着实令人忌惮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郑贤智剑尖微颤,青光映得灰衣人面容忽明忽暗。
对方却不慌不忙,从怀中掏出个青玉酒壶晃了晃:“相逢即是缘,何必剑拔弩张?这是百年陈酿的醉仙露,可比你那寻常灵酒强上百倍。”说着便在火堆旁席地而坐,自顾自倒了两碗酒。
郑贤智并未放松警惕,却也注意到对方并未携带兵器,连储物袋都换了个样式。犹豫片刻,他收剑入鞘,冷声道:“阁下三番五次将我卷入是非,又这般神出鬼没,总得给个说法。”
灰衣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,喉结滚动间发出畅快的叹息:“实不相瞒,在下方雨飞,原是天灵宫内门弟子,不过犯了宗规,被逐出宗门......”
这话惊得郑贤智手中酒葫芦险些掉落。天灵宫作为东洲大陆顶尖势力,其门下弟子向来心高气傲,眼前这人竟能悄无声息靠近紫府六层修士,若真是叛逃的天灵宫弟子,实力恐怕深不可测。
方雨飞似是看穿他的疑虑,拿出一块破败玉牌:“这是天灵宫内门弟子身份玉牌,做不得假。”
火光跃动间,郑贤智看着那块玉牌,从模样来看的确是天灵宫身份玉牌。
方雨飞见状又夹起块烤肉,边啃边说:“那柳如烟不过是清河坊市的一个小掌柜,却被我戏耍得团团转,哈哈!”
他眼中闪过一抹戏谑,“我和她之间有点误会,今日之事,倒是连累道友了。”
郑贤智沉默着饮下一碗酒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,却让他愈发清醒。
方雨飞谈吐间虽带着几分不羁,举手投足却透着名门大派的气度,显然并非寻常修士。
正思忖间,方雨飞突然压低声音:“道友要去苍梧山?”
“你如何得知我要去苍梧山?”郑贤智猛地抬头,却见方雨飞狡黠一笑:“因为我也去苍梧山”
这话让郑贤智明白他应该是苍梧山某位前辈邀请之人,这也立刻让他警惕起来。
方雨飞似是察觉到他的戒备,举起双手做投降状:“别紧张!我并无恶意,相反,还想与道友做笔交易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道友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合作,作为交换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