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征给了沈耀祖两个选择。
第一个选择。
拿着一笔巨款离开,关于他在订婚宴酿成的祸端,由他们来帮忙处理,确保他平安无事,后续沈家的资源也会帮忙扶持。
第二个选择。
跟周安妮一起被他们带走,但是他会死。
但凡是一个正常人,肯定会不假思索选择前者。
爱情再怎么伟大,那也不如金钱自由以及生命重要,难道不是吗。
何况周安妮现如今一塌糊涂,劣迹斑斑,连养父母都急忙跟她撇清关系,没有道理沈耀祖还想选择她。
偏偏耀祖每一次的选择都令寒征等人意想不到。
他语气坚定做出选择:“好,我愿意一起被带走。”
“呜呜呜哥哥!”周安妮听到此话立马扑进去沈耀祖怀里,悬着心稍微落地。
寒征跟阿彪互看了一眼,表情一言难尽。
“为什么?”
寒征不是个爱好奇的人,但他此刻真的无法理解出声。
周安妮都作恶多端成这个样子了,究竟为什么还值得沈耀祖去保住她。
刚才被周父打得鼻青脸肿的沈耀祖,经周安妮这么一硬扑进怀里,疼得脸色苍白,面露痛苦状。
他没有怪罪周安妮,反而大手紧搂住心爱的女孩,低声温柔跟她安抚:“别怕。”
安抚完,沈耀祖视线才看向寒征,回应他的问题。
“人无完人,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,安妮其实真的不是个坏孩子,她是因为年纪小,外加上受到她那一群狐朋狗友的影响,这才会慢慢误入歧途,我希望你们再给她一次机会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寒征跟阿彪沉默,没有话说。
走近的王晓梅听见这话呵笑,笑得眼泪直掉。
忽然间,她感觉自己这些年来真是喜欢错了人。
“这真是一份莫大的耻辱。”
王晓梅扬声喊道。
沈耀祖正想着出声跟她道歉,可是对方已经转身离开,一边走,一边拍掌怨恨喊出声:“笑话!天大的笑话,天大的耻辱!”
很快,她消失在众人视线中。
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。
寒征回过神,给阿彪使了个眼色,最后一并将沈耀祖给带走。
从订婚宴现场离开以后,周安妮跟沈耀祖被带进了一间车厢内。
寒征如同对待犯人一样,往他们脑袋各自套上一个头套。
“别怕安妮,我在。”沈耀祖始终紧牵住周安妮的手,一遍遍安抚着。
“放心吧安妮,我会跟阎霆琛好好谈一谈,让他放过你。”
“你又没有欺负过他,他不至于要你的命,顶多就是不爽因为你被胁迫订婚,到时候要是他想打你发泄,我替你承担着。”
……
周安妮没有回话,只是用力回握住他的手。
过了好一阵,车子抵达目的地。
他们被押着走路。
目的地有着其他保镖在巡逻。
寒征下了车,一个无声的手势,这些人便会意来接手。
周安妮戴着头套看不见,但是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,身体恐慌冷颤。
等她被人摘下头套时,这才发现沈耀祖早已不在自己身边。
“耀……”
她惊慌急切想要询问沈耀祖的下落。
可当视线注意到这个地方时,问话的声音一下子堵住在喉咙里,仿佛有一条蛇沿着自己脊背攀爬,全身血液翻涌逆流,头皮发麻。
耳畔忽然回响之前新闻播报的声音。
[有户外爱好者意外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……
……尸体的烧焦程度非常严重,已经难以辨认其身份,但初步判断为男性……]
……
[西郊再度发现两具尸体,……,检测发现死者们曾经遭受到大量残忍的虐待……]
此地正是西郊。
他们之前在这里拍了季云栀大量的照片跟视频。
周安妮开始有些难畅,慌张起身要逃。
“老实点。”寒征抢先预判,一把枪直接抵住她的额头。
“我不要在这里啊!”周安妮哭喊着,眼泪一下子跟着掉落下来,“寒征哥哥,我求求你了,你别把我放在这里。”
面对她的苦苦哀求,寒征并不理会回应半句,而是扭头朝着身旁的另外两个保镖吩咐:“绑好,看好。”
“是,寒哥。”
保镖应声完,寒征便先离开。
-
在苏浩宇和双胞胎姐妹躺过的这个位置,周安妮度过了比订婚宴还要痛苦的折磨。
除了奉命看守她的两个保镖在,期间又来了两个面无表情,身形魁梧的保镖。
而他们的手上,各自牵着两只受过训练的野狗。
“啊——!!!!”
怕狗的周安妮一看见它们就尖叫。
保镖们带狗来就是故意搞针对。
只要周安妮哭喊出声,保镖们就会解开这些狗的绳索,让它们靠近周安妮。
偏偏又不让野狗直接咬死她,而是在她身边徘徊,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咆哮声,嗅一嗅,滴一滴口水,尿一尿……
对于怕狗的周安妮来说,简直是一种精神酷刑折磨,几乎要让她窒息。
可保镖们又说了。
这些野狗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,她要是晕了,它们就会以为她死了,直接现场分尸。
既不能哭,又不能晕,周安妮只能死死咬着自己手臂,身体在恐惧中剧烈颤抖,心里崩溃到牙齿深深陷入手臂肉里。
时间过得很漫长。
她又怕又冷又饿。
今晚半夜还打雷下雨,保镖们撑伞,野狗们穿着雨衣,她不仅什么防雨工具都没有,还被保镖们放在离树不远的位置,担惊受怕着什么时候会被雷劈。
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,周安妮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多岁。
双眼猩红,眼神麻木而空洞,脸色憔悴苍白如纸,法令纹下垂可怕,凌乱的头发冒出了数十根白发……
天亮了。
已经是第二天了。
属于她的曙光并没有到来。
“滴——滴——”
不远处,一辆车按喇叭连声响起。
“三爷来了。”其中一个保镖反应迅速,出声跟同伴们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