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已经‘恶名昭着’的夜十七来说,再加上个出尔反尔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一时间,皇甫禹发现,面对这个夜十七,不论是言语讥讽,还是威逼利诱,根本都不起作用。
而且他发现,留给自己的根本没有选择。
皇甫禹只能愤愤的瞪了夜十七一眼,即便是这个眼神,他也有意闪躲,不敢做的太明显。
“好,既然如此,就听夜兄的。就由我带人来主动进攻,不过夜兄,以你对天一门的了解,总该给我一些指引才是。即便现在我们占据了优势,如此大张旗鼓的出击,恐怕难保不会吃亏。”
“王爷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,而且世子大人颇得王爷信赖,岂会让你吃亏。况且,王爷就是想我们把动静弄的大一些,才可以将韩天铎的势力引诱到此,不是么?”
夜十七越是如此,皇甫禹便越感觉心中没底。
他甚至担心,一会等自己动了手,这家伙冷眼旁观甚至是好的,搞不好背后下刀子也未必没有可能。
现在的皇甫禹已经深信不疑,这个夜十七什么事都敢,也都干得出来。
话说到这里,皇甫禹也觉得没什么可再说的。
而后,他目光看向了随他而来的那些修者。
“诸位,前边就是韩天铎麾下天一门藏身之处,诸位跟随皇族和父王多年,皆是忠勇之辈,这一次,就是诸位建功之时,待得功成,帝尊和王爷必有重赏,还望诸位能够全力出手。”
夜十七索性也轻扫了那些人一眼。
说罢,皇甫禹猛然转身。
随之一声令下,身后的修者们便纷纷向着山涧所在冲去。
这些修者,不完全是武修。
武修者手持刀剑,元力护体,肉身强韧。
道者则施展各式道法,手持不同的法宝道器,挥手间便是风起云涌,火光梵天……
区区几十里而已,在他们的脚下形如咫尺。
一时间,天空中雷光闪动,道道惊雷从天而降,向着山涧所在狂轰乱炸。
一道道火光也从道者手中发出,使得那山涧几乎在瞬间便是一片火海。
一位擅于土系道法的修者,口吟道诀,不多时,地面竟是生生裂开一条裂缝,那裂缝深不见底,宛如一条灵蛇般向着山涧所在蔓延……
风雷水火,山崩地动。
就连不远处的夜十七看到这一幕,也不禁直皱眉头。
齐洛等人更是看的目瞪口呆。
且不说这些道法威力如何,单看眼下这等声势,委实是惊天动地。
这些道法未必会对修为较高的修者造成多大的伤害,但是倘若在两军对垒之际,一旦施展出来的话,对那些修为不高,甚至没有修为的寻常武者而言,简直就是毁灭性的。
实际上,正如夜十七猜想的一样。
怀王的算盘,韩天铎即便不能了如指掌,也能揣摩个七八成。
这天一门,在被夜十七偷袭之后,依旧停留在此,同样是韩天铎想要利用的一个诱饵。
但是,天一门作为韩天铎多年来精心培养的一股杀手势力,对韩天铎来说十分重要,即便做了诱饵,他也不会轻易放弃。
于是,这段时间在暗地里,韩天铎实际上派了不少高手暗中进入山涧,以备增强天一门的实力。
此刻的山涧之中,天一门内,同样隐藏着不少的高手。
修为可以达到神婴境的,也有不下于二十人之多。
夜十七带人赶到山涧外几十里的位置,倘若夜十七毫不耽搁直接动手,则会一定程度上起到攻其不备的效果,但夜十七有意的稍稍拖延了一下时间。
二三十位修者,而且尽是高手出现在这个位置上,很快便会被天一门的人察觉。
皇甫禹这一声令下,看起来,他的人率先发难,突然袭击,气势如虹,而且各式道法威猛绝伦,但实际上效果是极为有限的,天一门早已经做好了防御。
待得第一波最为猛烈的道法势头稍稍减弱,山涧之内,数道武者身影如羽箭一般飞射而出直奔皇甫禹等人所在之处冲来,同时,天一门中隐藏的道者也开始施展各式道法予以反击。
顷刻间,皇甫禹率先出手占据的优势便荡然无存,双方就在山涧之外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杀。
而那皇甫禹,虽为世子,实际上却胆小如鼠。
他能来办这个差事,一方面是怀王之命,更主要的,也是夜十七早就看出来的,他很想立下这个所谓的盖世奇功。
既然他想,夜十七自然就成全了他。
所以,皇甫禹一声令下,他本人却并未上前,而是躲在远处观战。
不仅如此,他还要留下两位老者在身边,说是以备不时之需,实际上却是为了确保他的安全。
一个神婴境的武者,便具有开山拔岳的威能,道者更是掌风雷,控水火,双方这一交手,随着天一门高手冲出山涧,局势便出现了一种势均力敌的僵持状态。
这和之前的预测截然不同。
“世子,情况有些不对,这天一门好像是早有准备。”皇甫禹身边,护卫他安全的老者凝望远处一幕不禁皱眉道。
另一老者随之开口:“而且,这天一门中何时多出了这么多的高手?”
皇甫禹看着远处的雷光火影,感受着空气中异常混乱的元力波动,一张脸上的神情已经满是严肃。
忽然,他猛的转头。
一眼看去,皇甫禹顿时愣在了原地。
两位老者也随之转身看向身后的方向。
几人目光四下了望,皇甫禹惊道:“夜十七人呢?”
老者缓缓摇头:“方才我们的注意力全在天一门上,未曾留意他的动向。”
“嘿,糟了,看来我们是被那夜十七给算计了。”皇甫禹怒道。
另一老者紧锁双眉:“难不成,那夜十七一边拿着我们的好处,另一边竟然同时在和韩天铎交易?这不可能啊,夜十七与韩天铎之间,那可是死仇。”
皇甫禹斜睨了老者一眼,冷哼一声:“哼,这天底下就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,卑鄙小人,反复无常,吃里扒外的家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