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王襄食指勾动，晶核能手枪的枪口迸发出幽蓝的光球，里面包裹着无数破坏粒子，朝着孔昭意的额头快速飞去。
光球擦破空气，却在孔昭意身前半米处诡异地消散了。
在空间盾后面安然无恙的孔昭意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丝。
她坐直身体，看向王首长，刚要说话，王襄就接连打出了第二枪、第三枪。
水晶吊灯在能量震荡中剧烈摇晃，在实木地板上面，投下破碎的光影。
“啧，怎么不明白呢，没用的。”
孔昭意的指尖划过面前纹丝未动的空间盾，语气中带着些惋惜。
话音未落，b已借风系异能腾空而起。
狂风卷碎客厅周边放置的或是琉璃材质、或是陶瓷材质的花瓶，尖锐碎片裹挟在气流中化作暴雨，却在撞击空间盾的瞬间被空间块包裹住碾碎成齑粉。
王襄凌空翻转，晶核手枪连续三发点射，子弹轨迹竟在飞行中分裂成数十道风刃，从四面八方绞向孔昭意的要害。
空间盾骤然扩张，所有攻击如坠黑洞。
孔昭意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，目光四处巡视，捡起掉落在身侧的孔雀尾羽，将根部斜斜折断。
透明的空间块包裹着艳丽的孔雀尾羽，像支利箭一样朝着站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的王首长面门飞去。
谁都没有想到孔昭意会突然朝他发难。
好在王襄二十几年保护王首长已经形成肌肉记忆，下意识挥出一道风刃想要劈开那支锋利的孔雀尾羽。
但风刃并没有打在孔雀尾羽上，反而是被外层的空间块挡住，歇了力道转了方向，弹向了另外一边的矮几，木屑纷扬如雪。
王首长大惊失色，四处张望了一下，却发现日常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护卫，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。
看了看王襄身上的血污，又转头扫了一眼螺钿屏风的方向，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惧意。
这个年轻姑娘似乎真的惹不得。
经过一番失败的打斗，王襄脑中的怒意已经渐渐散了。
理智回笼，也意识到此时此地，他不该是主动出手的那一个。
控制着自己缓缓落地，王襄略一思索，便走到王首长面前，如从前一般，单膝跪地，头深深埋下。
“叔叔，是我冲动了。”
王首长此时皱着眉，思索的既不是王襄的冲动，也不是方才的危险，而是面前的孔昭意。
和自己女儿相仿的年纪，异能却如此高深。
不仅完全扛住了王襄的攻击，那些藏在暗处的护卫也都被她悄无声息的解决了。
这样的人，应该极力拉拢到自己身边的。
打定主意的王首长皱着眉瞥了一眼跪在跟前的王襄，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。
“孔老板是客，你居然敢对她动手，我看你是真的拎不清。”
“跪到孔老板面前去，直到她愿意原谅你为止。”
方才还暴怒失智的王襄，此刻像是一条乖顺的狗，在王首长下了命令之后，毫不犹豫地跪着转向孔昭意。
只是头依旧埋地低低的，说话的声音却很清楚，听起来四平八稳毫无怨言。
“孔老板，是我发疯了，请您原谅我，无论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从刚才起，孔昭意就将胳膊支在腿上，手撑着下巴，看着这对貌合神离的养父子演戏。
见王襄毫不迟疑地跪向自己，孔昭意微微侧过身子。
“做什么都可以？那你先站起来。”
王襄闻言一愣，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孔昭意，见她脸上表情平和，并没有想象中的嫌弃。
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起来，跪在地上的双腿却没动。
“还请孔老板消气。”
孔昭意的语气依旧平和，认真地重复了一遍：“站起来，王襄。”
此时王襄感受到身后来自王首长的目光，背脊下意识僵直地挺起来。
“咳咳……孔老板让你起来，你就先起来吧。”
王首长发话后，王襄才慢慢站起身，忍着一身黏腻的血污，重新站到了王首长的身后，面上也恢复了他如同木头一样的表情。
王首长按了沙发旁边的铃，从右手边的厨房方向走出来一个衣着体面但不夸张的中年女子，是在王家工作许多年的管家。
她手里还端着茶盘，上面不仅放着重新沏好的茶，还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。
放下东西后，女管家并没有回到厨房，而是走向了螺钿屏风的方向。
在看见王襄满身血污的时候，她脚步一顿。
回头确认王首长并没注意身后的情况后，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手帕，递给王襄，然后继续朝着屏风后走去。
两个人的动作安静、迅速，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。
而王首长此时并没有心情留意其他人在做什么，只是在努力调整出一副和煦的表情来，但目光却不住地在孔昭意身上打转。
迎着王首长满是探究的目光，孔昭意面色如常地问：“折腾了半天，叫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。”
王首长亲自倒了杯茶，推向孔昭意，语气却比刚进来的时候要和善许多。
“自然是为了我女儿的事情。”
“手底下的人都说小女王语是和小章一起出去了，但是没过多久，小章就开着车出了基地。”
“紧随其后出基地的，就是你孔老板。”
“所以，自然是要问问孔老板是否见过我女儿的。”
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咄咄逼人，王首长又赶忙解释：“当然了，也只是例行询问，一会也是要问问小章的，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。”
看着王家这老头前后不一的面孔，孔昭意不禁轻笑一声。
“还真是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，一进门就让人带着手铐的等着我，这欢迎程序还真是别出心裁啊。”
被孔昭意语的阴阳怪气险些再次惹恼的王首长，转过头，又想叫负责此事的王襄跪到孔昭意跟前。
却被孔昭意接下来的话打断了。
“至于你女儿，我见过。”
王首长也顾不上拿王襄出气了，“唰”地将头转回来，盯着孔昭意有些急切地问：“她在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