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别说，这冷水一浇，身上的力气顿时恢复了一点。
原本软的像面条一样的两腿马上就有力气了。
她反手撩开裙摆，雪白修长的双腿晃的郑川头晕脑涨。
然后在郑川见鬼的表情中，她从大腿外侧抽出一把枪来。
咔嚓一声把枪上膛，皇甫意寒返身就要回去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郑川吓了一跳，连忙拦住他。
“当然是杀回去。”皇甫意寒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杀意。
“别闹了，对方几十号人呢，你这枪才多少子弹？”郑川哭笑不得：“我已经联络锦程的人了，他们很快就过来。”
“你有力气先歇着吧，药力还没过呢。”
郑川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她手中的枪，试图劝她。
“我从不坐以待毙。”皇甫意寒挽起长发，伸手夺过了枪，折返了回去。
“造孽啊。”郑川顿足，无奈的跟了回去。
这个时候天色已晚，山里的天黑的快，很快夜幕降临，视线就暗了下来。
“见到两人不要废话，直接杀了，一颗人头一百万。”
马军已经快疯了，他所有的人都一头扎入山林中，寻找郑川和皇甫意寒。
他知道，不管是郑川还是皇甫意寒，这两人都必须得死。
这两人只要有一个活着回去，他就得死。
“是，老虎，带几个人往那边，其他人跟我抄这条路。”
一颗人头一百万，这些搜山的小弟们马上来了精神。
他们四十多号人，分成好几路往山里面找。
老虎的这队人有六个，他们晃着手电筒，往深山里寻找。
山路难走，走着走着人就分散了。
一不留神，前面就没路了。
“他娘的，这两人中了迷药还跑这么快？”老虎扒着前面的杂草，骂骂咧咧的：“小七，跟紧点，别走散了。”
然而身后却没人回应，他吃了一惊，明明身后有人跟着的啊。
他连忙晃着手电筒照了回去，却看到郑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。
“郑川……”老虎吓的屁滚尿流，伸手就向腰间的匕首摸去。
然后回应他的，是郑川快速的一拳。
老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，这一拳把他鼻子给砸的直冒血。
郑川反手锁住他的脖子，正要给他一拳让他睡觉的时候，侧面一条人影一闪而过。
夜空中，寒光一闪。
噗，老虎的喉咙被切开，温热的血液喷了出来。
他捂着脖子，试图喊出声，但最终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，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。
皇甫意寒在尸体上把匕首擦拭干净，然后闪身隐入黑暗中。
郑川哭笑不得，这女人杀人简直跟杀鸡差不多。
身手这么利索，也难怪能镇住场子，可惜，马军这次是惹错人了。
马军带着一帮人，四处搜山。
“军哥，其他的人联系上了，老虎刚才还有回应，现在也没人回了。”有个小弟冲到了前面，语气有些颤抖。
“可能是山里信号不好，不要慌，继续搜。”马军咬了咬牙。
其实他也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妙，但现在又不能说出来。
否则这帮小弟绝对跑路，事到如今只能死撑下去了。
“万，万一出了什么事呢？”小弟声音颤抖。
“他们就两个人，还中了迷药，怎么可能有反击的能力？”马军怒道：“找到他们，每人多加十万奖励，快。”
“是。”一听有钱拿，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。
可就在这时候，黑暗中噗的一声响，是加装了消音器枪的声音。
随着枪响，一名小弟扑通一声倒在地上。
“他们杀过来了，当心。”马军嘶声喊道，率先闪到一棵大树后面。
皇甫意寒的体力已经彻底的恢复，她穿梭在黑暗中，快速的收割着马军的人。
马军身边七八个人，瞬间就倒了一半。
马军身边的一个马仔挥起了手中的刀，试图表一下忠心，但下一秒，他的手腕就被划了一刀，手中的刀也掉在地上。
皇甫意寒举着枪，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。
马军傻眼了，他下意识的缩到了他那帮小弟的身后。
但是面对杀疯了的皇甫意寒，谁也不敢造次。
“我跟马军的私人恩怨，跟别人没关系，不想死的，马上滚。”皇甫意寒淡淡的说。
这句话一出，那些原本还想死命一搏的人顿时神色一松，他们连忙丢下手中的家伙。
扶起了受伤的同伙，仓皇逃脱。
“废物，全他妈的都是废物。”马军破口大骂。
但是事到如今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他弯下腰，艰难的用一只手抄起一把刀。
这只手虽然能动，但他的手指僵直，十分不灵活。
曾经，他也是用这把刀从街头砍到街尾的人啊，可现在，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维持他最后的尊严了。
“马军啊，别挣扎啊。”郑川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是九纹龙马军，就算是死，也是堂堂正正的死。”马军咬着牙，艰难的举起了手中的刀，指向了皇甫意寒。
“你安安分分的安享晚年，不好吗？”皇甫意寒叹了一口气，目光深处，多了一丝怜悯。
马军本来是不用死的，她并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。
但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青龙商会，所以才会有今天的结局。
“皇甫意寒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，我不怪任何人。”马军惨笑：“我马军可以死在争地盘的路上，可以被仇家砍死，可以被后起之辈打死。”
“但唯独不能被赶出社团，冷冷清清的老死。”
“好，既然这样，那我成全你。”皇甫意寒轻轻的点点头。
“郑川。”马军扭头，看向郑川。
“我在。”郑川一点头。
“老子这辈子，最不该遇到的人就是你。”马军咬牙切齿的说：“是你把我昔日的一切击的粉碎。”
“你昔日的一切，是什么？”郑川瞥了他一眼：“打打杀杀？一呼百应？”
“恕我直言，这些并不算是什么荣耀，也许你自认为底层出身的自己，拥有这些是很了不起的，但这些昙花一现的东西，又能证明什么？”
“无非就是镜花水月，你昔日做过的恶，种下的因，所以今日才会承受这一切带来的恶果。”
马军紧紧的闭着嘴巴，一言不发，良久，他才惨笑，昔日种种，浮现在心头。
曾经的他，是一个本分的人，干着最繁重的活，拿着微薄的工资。
可惜，挥汗如雨的他辛苦一年，却得不到自己应得的工资。
除夕夜，当他上门讨要那一千多工钱的时候，却被肥胖的像猪一样的老板娘羞辱。
忍无可忍的他一怒之下捅死老板娘一家四口，自此潜逃。
最难的时候苞米地里啃玉米，喝露水。
幸好之后遇到了余九，为他换了身份。
凭着股狠劲，九纹龙之名，响彻天海。
这一切都是过往云烟，烟消云散。
原来到头这一生，都难逃那一日啊。
他仰起头：“皇甫意寒，我想要个体面的死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