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为人清冷,气质出尘,一心向道,周身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气息。
为了一个承诺,他守着仙门长达百年之久。
那仙门坐落于崇山峻岭之间,云雾常年缭绕,仿若人间仙境。
他每日在仙门中修行、讲学、降妖除魔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从不曾有过丝毫懈怠。
原本,只要完成这个承诺,他便可以得道升仙,获得梦寐以求的自由,去往那更高的境界。
然而,在他离升仙之前,还差了最后一劫,那便是渡情劫。
他一直随心而安,顺天应命,对于修道之人来说,情劫是最为莫测的一关。
但他和我都天真地以为,以他的心境与修为,这情劫应该很好渡。
可是有一天,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。
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,山林间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。
他在捕捉妖兽的时候,他用来捕获猎物的野鸡被小狐狸吃了!
那小狐狸浑身雪白,毛发蓬松柔软,宛如一团洁白的云朵。
为了那只烤鸡,它全然不顾周围潜在的危险,模样十分憨态可掬,让人忍俊不禁。
那狐狸天性单纯,除了贪吃之外,倒也没什么缺点,从不曾伤过人性命。
而且它悟性极佳,对世间万物充满了好奇,学起东西来十分迅速。
那狐狸得了一些机缘,短短时日便可化作人形。
化形后的她,有着灵动的双眼,笑起来时,嘴角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,十分可爱。
此后,她跟那道士表白了数次,每一次,她都鼓起勇气,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爱意。
可道士一次又一次地拒绝,每次都说人妖殊途,神色间满是无奈与坚定。
她虽失落,却从未放弃,依旧默默陪伴在道士身边。
可直到有一天,道士的同门心怀不轨,以道士的名义将她约去了他们初相识的地方。
因为那狐狸是九尾灵狐,极其罕见,只要吃了它的内丹,对于修道之人来说,大有裨益,能大幅提升修为。
那小狐狸根本就不知道,约她的不是道士,满心欢喜地赴约。
脑海中还想着能与道士再次相见,诉说自己的心意。
当她踏入山谷的那一刻,危险却悄然降临,一场生死危机正等待着她。
那里有道士为了捕获妖兽,所布下的阵法,导致小狐狸的法力受限,发挥不出,全部的实力。”
说到这儿,永玙停顿了一下,目光紧紧地盯着萧云,观察着她的反应。
萧云静静地站在那里,神色平淡如水。
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激起,她心中的波澜。
“人妖本就殊途。”
她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如同微风,却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逆天而为,必然要承受代价。
那小狐狸,想必是因此付出代价了,对吧?”
永玙站在一旁,他本以为萧云听到这话会有更强烈的反应。
可眼前这人的平静,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。
不过,他还是清了清嗓子,继续讲了下去。
“对,付出代价了。”
永玙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,像是在回忆一段遥远的往事,“那道士在与小狐狸相处的日子里,终究还是动了心。
随着百年之期一天天逼近,他坐立难安,心中有个念头越来越强烈。
终于,在那一天,他下定决心,要去找小狐狸。
他想告诉小狐狸,自己决定放弃飞升成仙的机会,只想与她长相厮守,相伴一生。”
永玙说着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怅惘,“他找啊找,翻遍了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每一个地方,山林、溪边、山谷…… 可怎么也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。
他心急如焚,四处打听,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。
当他终于找到小狐狸的时候,一切都已经太晚了。”
永玙的声音渐渐低沉,带着一丝沉痛。
“小狐狸已经被挖去了内丹,气息全无,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,气绝身亡。
而那道士的同门,竟还心怀不轨,妄图吸食小狐狸的内丹来提升自己的修为,简直是丧心病狂!”
永玙说到此处,眼中闪过一丝愤怒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,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义愤填膺。
“那你可知,道士接下来又做了什么?” 永玙微微一顿,看向萧云,眼中带着一丝探寻。
萧云听到这里,心中若有所思。
她微微皱眉,脑海中浮现出小狐狸内丹被挖的惨状。
【内丹被挖,必死无疑,即便是修行之人,也难逃一死。
难道……】
萧云抬眸看向永玙,缓缓说道:“你是想告诉我,那道士复活了小狐狸吗?”
永玙缓缓摇了摇头,苦笑着,“死而复生谈何容易。
你也修道,应该知道这其中的艰难。
倒也不是说完全不能做到,只是要付出的代价会大到难以想象。
那道士修的是功德之力,多年来,他一心向善,从未沾染过一丝杀念,一直都在积德行善,救助苍生。
可当他看到小狐狸被虐杀,内丹被挖,死状凄惨的那一刻,他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。”
永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,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场景。
“我亲眼所见,他当时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他不再是那个气质出尘、仿若谪仙般的道士,而是化作了一尊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魔神。
他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,眼神中满是疯狂与杀意,当场就将那些同门虐杀殆尽。
那一刻,鲜血染红了地面,往日的宁静被彻底打破,只留下无尽的血腥与绝望……”
萧云静静地听完永玙的讲述,心中仅仅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。
短暂的沉默后。
她缓缓开口,声音平静得如同这无风时的湖面 “都杀了又如何?小狐狸终究是回不来了。”
永玙微微点了点头,神情中满是怅然:“你说得对。
小狐狸本就是妖,内丹又被挖去,连肉身都没能保住。
就这般干干净净地从这天地之间消逝,什么都没留下。”
他轻轻叹了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追忆,“可那道士却像是发了疯一般,上天入地,不顾一切地寻找着小狐狸。
他抢回了小狐狸的内丹,却怎么也寻不到小狐狸哪怕一丝魂魄。”
永玙顿了顿,喉结微微滚动,像是在咽下什么沉重的东西,“最后,他竟然强闯了地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