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里衮站在乾隆面前,汇报完了新型武器的实验结果。
话一落音,周遭便陷入了一阵死寂。
乾隆微微后仰,靠在椅背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扶手。
发出沉闷又规律的声响,那目光看似随意地在屋内游走,却又透着上位者无形的压迫感。
阿里衮垂着头,双手交叠在身前,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摩挲。
他能感觉到,自己的掌心已然微微沁出了薄汗。
这暖阁里的暖意此刻竟让他有些燥热难耐,空气好似浓稠得化不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几分凝滞。
就在这尴尬的氛围快要让人窒息之时,不远处传来了轻微的动静。
萧云搁下毛笔,轻轻直起腰来,抬手揉了揉略有些发酸的脖颈。
她的这个动作,好似一道划破沉闷夜空的亮光。
乾隆瞬间从座位上站起身,几步便窜到了萧云身边。
他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关切,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。
乾隆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“云儿,画了这么久,可累坏了吧?
要不要朕给你好好捏捏肩,放松放松?”
说着,他的手指已经开始轻轻在萧云的肩头揉捏起来,动作轻柔又小心。
萧云抬眸,目光从乾隆脸上掠过,带着丝丝笑意,又看向一旁局促的阿里衮,轻声说道:“无妨的。”
说罢,她伸出手,葱白般的手指自然地挽住乾隆的胳膊,两人并肩走到阿里衮面前。
萧云从桌上拿起那两份图纸,递了过去,“这是两份图纸,一份是轻型的迫击炮,另一份是铠甲,你先仔细看看。”
阿里衮双手颤抖着接过图纸,他的眼睛瞬间瞪大,目光如饥似渴地在图纸上扫动,像是一个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看到了一泓清泉。
只见图纸上,各种尺寸、构造细节以及制作工序标注得密密麻麻。
每一条线、每一个数据都像是在诉说着即将诞生的奇迹。
阿里衮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起来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揣进怀里,动作轻柔得好似怕弄皱了一丝一毫,而后连连向萧云道谢。
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:“国师大恩,如同再造,臣愿肝脑涂地,以报此恩!”
萧云微微颔首,神色变得认真而严肃,“这两个研究完了,若有需要,你尽管再来找我,我自会给你新的图纸。
但你务必牢记,这些图纸是大清的机密,关乎社稷安危,绝对不能有丝毫外泄。
否则,定不轻饶。”
阿里衮忙不迭地点头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胸脯拍得砰砰作响,“臣明白!臣对天起誓,若有半点泄露,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!”
说完,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犹豫了一瞬,还是开口问道:“国师,冒昧问一句,不知您生辰几何?
臣也好记在心里,日后也好略表心意。”
萧云微微一愣,思绪瞬间飘回了遥远的现代。
【生辰吗?
大清的我是八月二十。
可我在现代的生辰是七月初七。
多少年我都不曾过过生辰了。】
许久,她回过神来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轻声说道:“七月初七。”
阿里衮若有所思,目光中透着几分郑重,点头道:“臣记下了,等来年生辰的时候。
臣一定让内务府的人,精心筹备,为您送上最诚挚的祝福。”
乾隆在一旁,听到这话,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与自责。
他和云儿朝夕相伴这么久,却从未想过询问她的生辰。
他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云儿的生辰就是大清身份所对应的八月二十。
从未想过,竟然不是同一天!
萧云轻轻说道:“大人有心了。”
阿里衮感受到乾隆那如刀般锐利的目光,像是芒刺在背,他知道,自己该告辞了。
再不走,恐怕真要被皇上的眼神“凌迟”。
他赶忙弯腰行礼,动作慌乱又急切,匆匆转身离去。
阿里衮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,萧云便忍不住笑出了声,调侃道:“弘历,你看你,把人家吓得,走路都快不稳当了。”
乾隆轻轻叹了口气,伸手将萧云搂进怀里,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,声音里满是愧疚,“云儿,是朕疏忽了。
这么重要的事,朕竟一直都不知道。
要不是阿里衮今天问起,朕还被蒙在鼓里呢。”
萧云伸手环住乾隆的腰,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,温柔地说道:“没关系的,在现代的时候,我本就没怎么在意过生日,也没人会记得。”
乾隆微微松开她,双手捧起她的脸,目光坚定得如同磐石,“以后不会了。
从今以后,每年的七月初七,朕都要为你大办生辰宴,让全天下都知道,这是属于你的特别日子。
甚至,只要云儿喜欢,朕可以把每一天都当作你的生辰来过,宠你、爱你,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捧到你面前。”
萧云脸颊微微泛红,轻轻捶了一下乾隆的胸口,嗔怪道:“你呀,又开始说傻话了。
大办生辰宴,多劳民伤财,到时候,我恐怕真要被人在背后说成是红颜祸水了。”
乾隆却握住她的手,十指紧扣,深情地看着她,“有朕在,谁敢说半个不字?再说了,朕不用国库的银子,就用朕的私库,能博你一笑,千金又何妨?”
萧云嘴角上扬,笑意盈盈地揶揄道:“弘历,你还有私库吗?
我可记得,你的那些宝贝,不都已经乖乖上交给我了吗?”
乾隆听了萧云的调侃,脸上微微一红,却依旧自信满满,语气坚定地说道:“没关系,朕也可以想办法去赚银子。”
那神情,仿佛世间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。
萧云一下子来了兴致,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。
她嘴角含笑问道:“弘历,那你准备怎么赚?”
说着,她轻轻歪着头,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摆动,更添几分娇俏。
乾隆看着她这般可爱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起来,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,宠溺地说道:“云儿,你忘了。
你不是让范时纪去开采金矿了吗?
那金子,冶炼好,朕不就有钱了吗?”
说话间,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,仿佛自己已经找到了一条生财的妙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