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是瞬间,小路子便听到了乾隆的召唤。
他一路小跑,动作麻利地推门而入。
只见他微微弓着身子,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,垂手站在一旁,等待着乾隆的吩咐。
乾隆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迫不及待地开口下着命令,“传朕口谕,马上命内务府的绣娘,加急赶制出一幅画卷。
要用上乘的丝绸,必须是双面绣,找绣工最精湛的绣娘,给朕用最精美的绣工。
再配上精致的檀木画框,把这些诗词给朕绣上去,朕要在宫宴之前拿到!”
他的语速极快,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小路子听闻,眉头微微皱起,心中暗自叫苦。
他心里清楚,这明显是皇上临时起意,可马上就要宫宴了,时间紧迫得如同燃眉之急。
但小路子在宫中侍奉多年,怎会不明白这是皇上要讨云主子欢心的,哪怕再困难,其他人也得全力配合。
于是,他连忙应道:“奴才遵旨!”
声音清脆响亮,带着十足的干劲。
小路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些诗词,脚步匆匆地往内务府而去。
一路上,他的身影如同穿梭在宫殿间的一阵风,丝毫不敢停歇。
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巧合,没走多久,他就追上了阿里衮。
阿里衮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前行。
听见小路子喊他,“大人,请留步!”
阿里衮回头,见小路子急匆匆地赶来,手中还拿着一叠纸张。
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还以为是国师又给了新的利国利民的神器,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神色,站在原地满心期待地等着。
小路子快步走到阿里衮面前,微微欠身,叫了一声,“大人。”
阿里衮满脸笑意,急切地问道:“路公公,你这么着急追本官,可是有要事?”
小路子将手中的诗词递给阿里衮,随后一五一十地将乾隆的旨意传达了一遍。
阿里衮原本满脸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。
他瞪大了眼睛,看着手中的诗词,嘴角忍不住一抽,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路公公,你的意思是说,皇上在宫宴之前就要这幅画卷?”
小路子无奈地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。
阿里衮长叹一口气,心中暗自思忖,这可真是个棘手的任务。
但皇命难违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。
于是,他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行,本官明白了,有劳路公公跑这一趟。”
说罢,阿里衮出宫的脚步明显加急了一些,手中紧紧握着那些诗词,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,该如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。
他不禁摇了摇头,从前皇上一心扑在文治武功上,哪会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上如此费心。
现如今,为了博国师一笑,竟下了这样紧急的命令。
不过,阿里衮转念一想,国师确实是难得的人才。
她给出的东西能利国利民,帮助大清提升国力,皇上宠她些,倒也无可厚非。
阿里衮一路疾行,匆匆赶回内务府。
一进内务府,他便立刻招来绣工最好的绣娘。
那些绣娘见阿里衮神色匆匆,都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阿里衮站在众人面前,神色严肃地说道:“皇上有旨,要赶制一幅画卷,必须用上等丝绸,采用双面绣,用最精美的绣工,在宫宴之前完成。
这是皇上的心头大事,关乎皇上的心意,谁也不许懈怠!”
绣娘们听了,都露出为难的神色,毕竟时间如此紧迫,这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。
阿里衮见状,又接着说道:“大家放心,只要按时按质完成,本官做主给你们双倍的银子!”
绣娘们一听,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,纷纷点头应下,立刻开始准备丝线、绸缎,投入到紧张的刺绣工作中。
阿里衮看着忙碌起来的绣娘们,暗暗松了一口气,只盼着能在宫宴之前顺利完成这幅承载着皇上深情的画卷。
在这深宫内,日子仿若一潭死水,波澜不惊。
可近来的永和宫,却因欣荣的变化而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。
这些日子,欣荣可谓是风头无两,春风得意到了极点。
她那高高扬起的下巴,目中无人的眼神,以及走路时裙摆肆意摆动的模样,都在无声地宣告着她此刻的嚣张跋扈。
似乎曾经那些被永琪冷落的黯淡时光,早已被她抛诸脑后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一日,冬日的暖阳透过云层,洒下几缕微弱的光,给永和宫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。
永琪前脚刚踏出宫门,去上书房读书!
欣荣后脚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算计,迫不及待地将翠竹唤到了自己跟前。
她坐在雕花的红木椅上,身姿微微后仰,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阴狠与得意,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猫。
“翠竹,你给我绣个荷包,记住,得绣得精致无比,要是敢有一丝敷衍,哼,你的下场可就惨了!”
她的声音尖锐又刺耳,在空旷的屋子里来回回荡,震得翠竹的耳朵都有些发疼。
翠竹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但她不敢有丝毫违抗,只能低着头,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,便匆匆拿起针线,开始忙活起来。
她的手指微微颤抖,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绣布,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小心翼翼。
可这欣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她,纯粹是故意找茬。
等翠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满心期待地将绣好的荷包递到欣荣面前时。
欣荣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,脸上立刻露出嫌弃的神情,随后“啪”的一声,把荷包狠狠扔在了地上。
“这绣的是什么破玩意儿?歪歪扭扭,针脚还这么粗。
你是成心来气我的吧?去,给我在永和宫门前跪着,什么时候知道错了,什么时候起来!”
她的声音愈发尖锐,像一把把利刃,直直地刺向翠竹。
外面的世界,寒风凛冽,冰天雪地。
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给整个永和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