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还有用得到秦昇的地方。
他一定要让秦昇知道，龙哥的名号是怎么来的！
“挖到了！”
这时，魏勇激动的大叫一声。
“龙哥你快来看！有好多香菇！”
这一嗓子让在场不少人都振奋起来，急忙凑上前去查看。
可当大家看到只有指头大小的香菇时，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“这么小？”
赫建龙想到秦昇刚才的提醒，他紧皱眉头，又往前走了几步。
一股糜烂里带着酸臭的刺鼻气味，扑面而来，把他熏得忍不住后退了半步。
真臭！
定睛再看魏勇刨出来的那片区域，除了还没成熟的小香菇以外。
更多的是烂成黑灰色的香菇，有的成熟了，有的刚露头。
许多直接烂在了地里，有的则和落叶腐木混合在一起，看上去像屎又像泥。
“呕……”
赫建龙刀口上舔血的人，看到死人都不怵。
但这个景象伴随着那刺鼻的气味，熏得他实在受不了，扶着一棵榆树，干呕了起来。
秦昇见状，对着满脸惋惜的叶经理解释。
“真不是我不想采摘，实在是人力有限，不能反抗季节的变换，赫老板，你还要接着看下一处采菌菇的地点吗？”
一处可能会是巧合。
赫建龙来都来了，自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
他抹了把嘴角，眼中闪过凌厉之色。
“秦昇你别耍花招，村民们采摘的菌菇里，有能吃的，你别净找那些长不出来的。”
说着，他使出吃奶的力气，掰掉一根榆树枝，对着落叶堆就是一通乱捅乱掀。
以为毁掉了这处香菇的藏身之地后，还自鸣得意的警告秦昇。
“你想留着这些没成熟的，秋季采摘？有我在，门儿都没有！”
懂了。
秦昇心想：放心吧，我不会让你撑到秋天的。
“赫老板你别着急上火，你说得对，确实有的地方能够采摘到能吃的菌菇，但那应该是山顶比较凉快的地方。”
他随口指着山顶的方向。
“往上走一百米，有片草甸子，里面有不少的野生羊肚菌，我这些天采摘菌菇，腿都走麻了，要不，麻烦你的兄弟扶我上去？”
秦昇的视线定格到了魏勇的身上。
刚准备在附近溪流里洗手的魏勇见势不妙，脚下一滑，“扑嗵”一声。
头朝下脚朝上，趴倒在山坡的草地上。
“唉哟！我的脚崴了！”
“……”
赫建龙深吸一口气，最终还是没能压下心中的怒火，一脚踹在了魏勇的身上。
“起来，别装了，赶紧带人上去找草甸子。”
魏勇手脚并用，麻利地爬了起来。
尽管心里有怨言，但还是以办正事为主。
“龙哥，不用扶秦昇上去吗？”
“你们自己去。”
赫建龙目光幽幽地盯着秦昇，意味深长的说道。
“如果找不到菌菇，我今天就让他把整座山翻遍，如果真和他讲的一样，上面的野生羊肚菌有好有坏，那就再多找一些人来，继续采摘！”
其实继续采摘，也凑不够每天二百斤交货的数量。
但赫建龙很爱面子，在人前自然不会服输。
秦昇巴不得赫建龙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，这样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而赫建龙不让自己上山，估计是不信任自己。
怕故意指出草甸子里藏有坏的野生羊肚菌的地方。
“野生羊肚菌比香菇娇嫩，下了一夜的雨，几平方的地方，不一定能存活下来一颗菌。”
秦昇只是在心里自己嘀咕着，根本没告诉赫建龙这个实情。
人嘛，还是要有希望。
这样等到希望落空的时候，打击才会更大。
“赫老板，我饿了，反正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我先回家吃个饭？不然我家人见我不回去找过来，误会你是坏人报公安，我知道你不怕，但是耽误你摘菌菇赚钱啊。”
如此善解人意的秦昇，倒让赫建龙更加轻视他了。
料定了秦昇没有胆子生事，他想到下一步行动，要等魏勇的反馈才能决定。
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：“走吧，等会儿我再派人去找你。”
“好咧，叶经理，你吃午饭没？”
“还没有。”
叶经理看着在赫建龙面前谨小慎微的秦昇，欲言又止。
他倒是不害怕赫建龙的势力，可以帮忙调停。
可拦人财路，犹如杀人父母。
除非赫建龙倒台，不然的话，他帮了秦昇一次，赫建龙把赔钱的责任全部赖在秦昇的头上。
反倒后患无穷。
“叶经理，不如去我家吃个便饭吧。”
面对秦昇提出来的邀请，叶经理欣然前往。
还故意和秦昇走得很近，生怕赫建龙的手下拦着他们。
结果。
赫建龙的手下，一个个后退的比他想象里的还要快，对待秦昇的态度虽然很轻视，但没有故意跟上来监视的意思。
两人走出去老远，叶经理才忍不住询问。
“秦老板，你这么配合，是为了故意迷惑赫建龙，然后离开他好报公安吗？”
“报什么公安，他又不敢真的对我动手。”
先前有沈彻帮着处理那两个打手的事，现在还有叶经理在场。
赫建龙就算是黑白通吃，晴天白日的也不敢下黑手。
只是千日防贼太麻烦。
为了防止家人受到打扰，他才特意表现得这么配合。
“叶经理，我可不是故意迷惑他，我是一个诚实又热心的人，他不了解菌菇的生长习性，我就让他了解一下。”
这样一来。
等赫建龙以后每次想到菌菇时，不是钞票更不是佳肴。
而是屎臭如泥的烂菜。
这种全身心的报应，才配得上赫建龙故意抢他生意的结局。
“哈哈，秦老板确实是一个实诚的人。”
叶经理一边赞美着，一边用一根狗尾草，逗着网笼里乱爬的米虾。
秦昇见叶经理对鱼虾感兴趣，还能强忍着不开口询问。
他立即像锯了嘴的葫芦，一言不发。
憋着呗。
看谁憋得时间长。
等赫建龙彻底的放弃了菌菇生意，鱼虾供应的价格，他又有得谈了。
山上，草甸子中。
魏勇强忍着脸蛋被细竹刮得生疼，用镰刀砍了不少碍事的植物。
终于。
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烂臭味。
“这里一定有羊肚菌！你们给我刨！”
刨？
草甸子里多是杂草与低矮扎人的植物。
用手刨，菌菇刨没刨出来不知道。
手上和身上都得见血是一定的。
“还愣着做啥子，你们不刨难道要龙哥亲自来刨吗？”
魏勇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理解兄弟们的心情。
跟着龙哥混，本来都是想过人上人的生活。
可现在却干着泥腿子刨土的活，人没被刀砍伤，先被竹子扎伤。
说出去不够丢人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