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三起，秋姐帮王霁慢慢买入股票。
王霁则进入攻坚模式。
按冯科研究员的介绍，脑机存在两个环节的难题，一是信号解码算法，二是信号注入，他需要一一解决。
首先是算法，这对王霁来说轻车熟路，有个屡试不爽的妙招——
提问题，让专家解决。
领航者、ct重建用的都是这招。
在科学研究领域，提出问题、方向远比解决问题重要。
因为解决问题需要专业工作方法，而提出问题需要的是……
天才的灵感。
唯有天才，才能跳出思路局限。
而王霁最擅长的就是提问题。
尤其熟练掌握稀释法后，但凡有代码，他都能轻易找出缺陷。
所以，问题变成了——
找到初始代码、
再找一个专家团队。
眼前正好就有合适的！
周三上午，王霁跟沈月、小雪商量，买下冯科研究员的脑机团队。
自从决定做明视3号后，沈月也聊过许多科研院所、创业团队，大体知道技术局限，并不太看好收购这种方式。
买团队过来就是长线投资，30个人光年薪就超过2000万。
如果研究20年，就算工资不变，4个亿已经出去了。
何况还有实验室开销……
比如，电极阵列研究、材料研究、植入手术机器人研究、动物和人体实验等等，每年至少几千万。
这么一算，20年下来，成本轻松超过10个亿。
收获却很难指望。
一看就是亏本生意。
所以，她倾向于跟研究所合作，分担科研经费，却不贸然下注。
王霁把冯科团队的情况告诉沈月，再三劝说，这是个好时机。
沈月对王霁天然带着几分信任，加上小雪在一旁助攻，终于同意了他的提议，当天就联系冯科。
谈判很顺利，冯研究员虽然不看好这条路，却也想给团队找个归宿。
毕竟，许多人真心想从事这个方向。
半途而废，实在可惜。
本周内，沈月谈妥了买断合同——
萧氏医疗出价8300万，得到实验室研究的专利和代码。
实验室成员自主选择是否加入萧氏医疗，如果加入，继续在北都工作，按北都同类企业市场价开工资。
30人的团队，最终有24人愿意加入。
八成人马决定留下！
收购谈妥后，王霁请小雪帮忙，在公司安排一个秘密实验室。
小雪悄悄问：“你自己要做实验，是不是有办法了？”
王霁眨眨眼：“不好说，试试～”
小雪：“我懂！”
对王霁的判断，她百分之百信任。
但除了她，公司绝大多数人并不看好这笔收购。
就连被收购的「脑科学中心」脑机实验室团队，其实也没有信心。
周一，沈月请团队全体来到江宁，办了一场欢迎仪式，让他们年前留在江宁交流，顺便熟悉萧氏医疗氛围。
欢迎仪式上，王霁看到这群博士、工程师们很拘谨，很少说话。
团队leader是冯科的助手，也是他带出的博士，名叫吴浩。
下午的讨论会上，吴浩介绍了一遍实验室成果，小心问沈月：
“沈总，其实我有个疑惑……”
“我听说过明视系列，确实不错。”
“想要帮助视障人群看见，是一个很美好的愿景，也是我们研究的目标。”
“但……想要在明视3号就实现，说实话是不是太早了点？”
“按我们估计，脑机技术10年内不太可能商用的。”
要干活，就得明确老板的预期。
这种看似不着边际的投入，老板通常基于两种原因——
第一，为公司增加热点概念，趁机炒作股票、拉高市值。
第二，表面走账到这个项目，实际拿钱做了别的事，俗称洗钱。
他听过小道消息，知道萧家的背景，觉得第二种并不是没可能……
沈月指向王霁，微笑道：
“我先给各位介绍下……”
“未来负责脑机业务对接的，是公司的一位重要股东，也是江宁云计算上市公司腾云科技的副总裁，王霁。”
“他对脑机研究有很强信心，对你们目前的成果也很有信心。”
“事实上，推动萧氏医疗收购你们团队的，就是他。”
“他会以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参与进来，跟各位深入交流。”
吴浩原本以为，沈月是为了洗钱。
听完这番话，他彻底确定了。
就是洗钱。
王霁是以真面目出现的，吴浩团队看到的是一个20来岁、相貌俊秀的年轻人。
如果不是他举止沉稳、眉宇间自信十足，说是毕业生也有人信。
居然是他负责这么前沿的研究？
吴浩立即明白过来：
“这是个关系户，混资历而已。”
“沈总肯定不在乎这个方向！”
“否则的话，即便不是她亲自跟进，也会找有研究背景的人……”
朝团队望去时，各人脸上都露出诧异，有几位耿直boy悄悄皱起眉头，没有一个人响应沈月，象征性欢迎几句。
场面骤然冷了下来。
鸦雀无声。
吴浩毕竟是leader，见场面如此尴尬，朝王霁赔笑道：
“以后请王总多指点！”
“我们团队都是i人，不太懂打招呼。”
“您别介意哈！”
王霁微微一笑，打开电脑，将屏幕接到投影：“我懂，咱们不讲客套，直接讲代码，先讲动态特征提取模块。”
投影大电视立刻显示出一个代码编辑器，上边是大段代码。
吴浩跟团队面面相觑，这……分明就是自己的代码！
说指点，还真指点？
关系户这么生猛？
王霁没理会他们的反应，自顾自讲起来：
“我周末看了你们的代码，有许多问题要请教下。”
“先看这里，第312行用格拉姆角场转换视觉信号，时间序列分段长度取30到39ms，说明对V1皮层机制了解不够。”
“你们可以实验证实下，用27-43ms才是合理的。”
“参数错误的话，会导致运动物体边缘信息丢失12%左右……”
他没空去看吴浩懵逼的表情，继续道：
“第479行，你们用3x3的Sobel算子检测方向特征，忽略了初级视皮层加速度问题，这个建模是有问题的。”
“而且稍微有点低级，因为Gabor-Jet模型早就比这个方式好了。”
“换模型的话，至少能提升18%的特征匹配度……”
此时，不止吴浩团队，连沈月、小雪、宋默都惊呆了。
王霁仍旧浑不在意，继续报出吴浩团队代码问题：
“第543行，LStm层插入了动态权重衰减，但衰减系数与光线强相关，这会导致极端光照条件下非线性失真……”
“第623行，β波段的噪声抑制算法过于激进，在14-15hz频段进行过度滤波，会损失关键运动预测信息……”
“第821行，特征融合层没有考虑视觉注意机制，导致注入信号与自然视觉处理存在偏差，超过20%的偏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