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想看深核科技代码？”韩衍当即明白王霁的用意。
王霁点点头：“我有预感，这可能是神秘信号的来源。”
对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小伙子，韩衍十分信任，当即点头：“行！以前不方便，但现在情况特殊，我帮你申请权限！”
军方供应商的产品代码，并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。
韩衍也没有权限。
需要向国防部打报告申请。
报告当天得到批准，他拿到深核科技完整代码的链接。
代码规模非常大，从系统层到调度层、网关层、前端，足足有上百万行。
韩衍看到代码统计，大大超出他意料，不由得皱起眉头。
军演调集了两个旅，又准备了很长时间，不可能一直拖下去。
而且，本次军演是系列制。
这两个旅打完，隔几天换另一对。
共有10对。
从今年夏天，演习到明年春天。
不可能为这种事改变计划。
韩衍问王霁：“需要多少时间？如果时间太长，演习等不了。”
王霁伸出一根手指头。
韩衍摆摆手：“一个月不行，太长了！干脆你回去慢慢查吧。”
王霁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一天。”
韩衍：“上百万行代码，一天？”
王霁：“够了。”
韩衍瞪大眼睛，朝他盯了好久，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或者是王霁喝多了。
喝一瓶茅台也吹不出这种Nb。
见他神色自若，韩衍将信将疑：“我给你3天，你先试试，别勉强。”
王霁回房间取出电脑，下载深核科技代码，立刻开始找问题。
上百万行代码，分散在几千个文件里。
一个个看很慢。
哪怕用稀释法，也很慢。
王霁之所以夸下海口，是因为他还有一招——
合并。
先合并，再稀释。
同一个模块，比如系统层、调度层、网关层、公共库，都是可以合并的。
王霁按出问题概率从大到小排序，依次检查每个模块。
他发现，深核科技代码写得很好。
不仅漂亮，bug也少。
他也挑不出太严重的问题。
难怪对方在西郊宾馆大放异彩，成为军队采购份额的第二名，确实有点东西。
bug少对王霁是件好事，他不会为无关缺陷耽误太多功夫。
足足8个小时，王霁把所有问题都过了一遍，发现……
没有跟神秘信号有关的。
问题似乎不在这里。
“难道怀疑错了？”王霁有些动摇。
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查起。
如果神秘信号仍旧照常发出，至少还可以截获分析，就算消息加密了，有金勇帮助，自己也可以轻易破解。
破解之后，就能看到发送了什么，以及谁发送的。
可现在……
代码没问题、也没法查信号。
根本没有发力点。
无相小组一起吃晚饭时，袁洪山看出王霁烦恼，提议道：
“组长，要不要换个角度？”
“代码查不出，咱就查人。”
“跟刘部长申请，直接查深核科技负责人！”
“有我在，他如果有脑电波异动，我肯定能察觉。”
这倒是个办法！
王霁立刻给刘部长打电话，申请把深核科技cEo、cto带到国安部。
刘部长拒绝了：“不能这么干！如果没有十足把握，只会打草惊蛇。”
他还有大计划，如果不小心惊动了重要人物，就得不偿失了。
王霁无奈，只能继续闷头琢磨。
金勇也提了个建议：“要不要找林局帮忙？”
林局是指林昊，他已经升任十三局副局长，金勇以前是他老部下，所以第一时间想到可以找十三局求助。
“对啊，怎么把日天哥给忘了……”王霁又燃起希望。
他给林昊打电话，提供了线上连接方式，让他帮忙检查。
林昊二话没说，当晚亲自扫描了一遍环境，但……
仍旧没有发现。
这个环境没有木马、没有危险操作记录，看上去一切正常。
不过，林昊也提了个想法：“你看过他们全量代码，但代码是会变的，看只是某一版，后续更新他们未必同步了。”
王霁恍然道：“没错！”
程序员都知道，代码是有版本的。
对外做项目，也是一样。
客户让提交代码，通常只会提交某一个版本的代码！
第二天，王霁再找韩衍帮忙，以甲方名义问深核科技要最新代码。
深核科技很配合，下午就提供了。
王霁熬夜看了一个晚上……
还是没发现问题。
第三天，程贯虹、李戍川坐不住了。
两人一起找到韩衍，程贯虹当先问：“首长，什么时候继续演习？问题如果查不出来，总不能无限期干等吧？”
李戍川也附和：“这个问题可能没那么重要，只是个微弱信号而已。”
不止他们，导演部、观察员也不想再拖下去。
有观察员提了个想法：“也许，放开继续演习，信号又出现了呢？”
韩衍摇摇头：
“我答应给王霁3天时间。”
“明天才是最后一天。”
“在我看来，信息泄露是最大安全隐患，你们不觉得么？”
程贯虹因为王霁输掉了首回合，对他很不服气，反问：“凭什么要为他延迟3天？他就是个来帮忙的而已！”
国安部毕竟不是军队，没必要为他们耽误自己的计划。
韩衍淡淡道：
“王霁的作用，你根本想象不到。”
“他能顶你一个旅！”
见程贯虹瞪大眼睛，又改口道：“一个旅说少了，一个师都比不过他！”
程贯虹倒吸一口凉气：“首长，他到底是什么人，你评价这么高？”
韩衍摆摆手：“保密！只说一句，他拿过的表彰比在场任何人都大！”
程贯虹、李戍川跟观察员面面相觑。
在场都是资历很深的军官。
立过不少功、拿过不少奖章。
居然说比不上一个年轻人……
李戍川问韩衍：“首长，难道比您受过的表彰还多？”
韩衍：“数量没我多，但质量比我高，听懂了吧？”
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，韩衍是堂堂中将，受过表彰无数……
如果他都比不过王霁……
这小伙子，实在深不可测！
当天，姜锋听李戍川说了这事。
他不知从哪儿整了只烤全羊，请无相小组全体吃饭。
既是表达当初冷落的歉意，也感激他们带自己反败为胜。
更重要的是，给大佬跪了。
吃到烤全羊，几个年轻人瞬间忘了姜锋的臭脾气，跟他握手言和。
如果不是因为部队工作日禁酒，几个人高低要整上一晚。
张莹、张琇两个吃货最开心，等姜锋走后，越聊越起劲。
张莹对凌霏霏道：“我真羡慕你，会乔装易容，可以经常换个面目、换个活法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……”
张琇道：“而且，还立了大功呢！”
演习中发挥出色，是记功的。
凌霏霏苦笑道：“受的苦你们也不知道……”
说的是自己心脏的问题，这事她一直瞒着别人。
只告诉了王霁。
王霁听到张琇的话，蓦地一道灵光闪过：“换个面目？”
他想到一个问题：深核科技提供的代码，跟执行代码未必相同！
因为，底层代码是要先编译的。
并不直接执行文本文件！
相当于，换了个面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