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总裁看着美智子这副好奇的模样,笑着说道:“哪有那么快。上次事情结束的太快,而且华国那边也并没有露出马脚。这次三井码头的罢工不过是刚刚有个苗头而已。不急,说白了,这次主要是你大伯想给你镀个金,这样一来,观察员的任命自然而然就顺理成章的下来了,也不会让别人为难你。”
美智子听了副总裁的这番话,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,“你是说这次罢工事件,我们要放任三井那边自行解决吗?”副总裁点点头,笑得讳莫如深:“这不是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?有纱厂的事在前,三井还妄图隐瞒,那我们不妨就让他们去充当这探路的石头。”
美智子见状,连忙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,说道:“可是这样一来,损失的可是帝国的利益啊。万一再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,到时候我们想要插手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副总裁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,轻笑道:“近卫大尉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了些。扛卸工罢工了,可船就停在那里,能有什么突发情况?大不了到时候多派人巡逻,船又不会丢,有什么好怕的!还有人能上船偷东西不成!”
「那是没有我!呵呵。」
美智子心中暗自冷笑,脸上却摆出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。
第三日午后,美智子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女士西装,妆容精致,显得格外干练利落,出现在了三井物产尚海支店的顶楼会议室。
今天是三井物产需要向军需官进行汇报的日子。因为就要有一批物资要从本土运过来。而美智子,则是以助手的身份旁听的。
为了今天的场合,美智子特意换上了一套平日里很少穿的西装,与她平时的穿着风格大相径庭。这么大咧咧地出现,没见过她的人,不会把她和近卫美智子混为一谈。
“信阳丸”载有50部海军最新短波电台及密码本,价值30万日元,足以装备一个师团。入沪。
美智子在本子上写下这些字,内心已经把这些电台划进自己的口袋了。
散会的时候,美智子环顾四周,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故意放慢脚步,落在人群的最后方,当其他人都慢慢远去,美智子突然像是不小心一样,
让手中原本用来掩饰身份的“皇室徽章”,掉落在地上。这一切发生得非常自然,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。就在徽章落地的瞬间,她迅速俯身将徽章捡了起来。
而这一幕,恰好被那位不敢逾越众人、走在最前面的码头驻守宪兵队小队长佐藤看在眼里。
「好了,帮手找到了。」
回家的路上,系统问道:“宿主,这可是整整50台电台啊,如果这些电台能够被运用到前方的战场上,type-96 mk-3 短波电台那可是一部就能覆盖一个师团级作战区域的啊,更何况还配套新密码本。”越说,系统越是激动。
美智子在心里回道:“放心,它们已经是我的了。别着急,等船到了,想要得到这些电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?”
系统听到美智子如此自信的回答,才放心下来,但随即,它又想起了美智子刚才奇怪的举动,忍不住问道:“你有计划自然是好的,不过我还是不明白,你刚刚为什么要故意把那枚掩饰用的徽章掉在地上呢?这样岂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吗?而且那可是皇室旁系的徽章,被别人发现了恐怕不太好吧?”
美智子自信满满地说道:“我当然是故意这么做的了,在场的众人中,只有那位军需官认为我是刚从东京过来的皇室旁系,并且是尚海经济观察员,如果我不主动暴露身份,那之后我又如何找到可用之人呢?
所以,我才会在刚刚那个宪兵队长的面前让徽章掉落。如此一来,待到需要用到他的时候,自然就无需再多费唇舌去解释了。”
系统又说道:“那你什么时候到码头去?就算是镀金的任务,你也得去那边守着吧?”
美智子推开车门下了车,然后对迎上来的田中管家吩咐道:“一会儿吃过晚饭,我要去动身去三井码头那边,让人给我收拾一些衣服就行了。”说完就朝书房走去。
田中管家见状,赶忙快步跟上美智子的步伐,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,满脸忧虑地说道:“小姐,三井码头那边是什么条件,您怕是会住得不习惯。要不,我先让家里的女仆过去收拾整理一下?小姐,您走慢点。”
美智子脚步不停,但还是听话的慢了下来,说道:“这次是任务,我的身份是皇室旁支。我刚到尚海,哪里来的女仆?她们一过去,我不就暴露身份了!我可是去替天皇办事的,三井物产的人不会亏待我的。别担心了,快去准备吧。”
便明白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是徒劳无功,无奈之下,他只得带着女仆们去收拾小姐出行所需的物品。
翎子紧紧跟在美智子身后,一同走进了书房,满脸忧虑地说道:“主人,这次去三井物产,您还是带上我吧。我实在放心不下您一个人去。”
美智子坐下,转头看向翎子,才开口说道:“不用了,家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处理呢。这次的任务不会持续太长时间,顶多也就几天而已。
而且,我只是负责破译电文,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工作,更何况军需处的人也会在那里。你跟着我一起去的话,反而不好解释。好了,你快去盯着田中管家,别让他又给我收拾出一大堆不必要的东西来。”
等翎子离开书房后,美智子才和系统说道:“将电台弄进空间很容易,但目前最关键的是如何确保那些扛运工不受牵连。还有就是电台到手后,又该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将其运到前方战场,让它们能够尽快的发挥作用。”
系统想了想说道:“这个好说,等你开始行动以后,我就先让阿国来联系老陈,尽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他们上级那里去。这样,等你把电台弄到手之后,就可以让红方趁着扶桑方面手忙脚乱的时候,把电台运出去。”
“行,那就这么办!我来想办法帮扛运工和我自己摆脱嫌疑。”
转眼就到了第四日清晨,三井码头人头攒动,越来越多的扛运工聚集在此,他们把铁钩统一加锁,然后把钥匙扔进一只铁箱里。铁箱的上方还贴上了“抗扶救国会”的封条。
此时的美智子正站在高处,手持相机,将这一幕尽收眼底。她迅速按下快门拍下了众多工人背对黄浦江,齐举空钩的一幕。
「很好,这张照片就是我向东京交差的罢工证据,也是我不在场证明的起点。」
雨夜,三井码头灯火被雨幕压得支离破碎,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雨水扑灭一般。而那一排铁钩放在那里,就像一排沉默的獠牙,闪着让人心悸的寒光。
美智子撑着伞,站在栈桥尽头。雨点砸在伞面上,像无数细小的鼓槌不停地捶打着她的心。此刻的她有些急迫,有些沉重。
电报:崇明焦尸300具,芦苇尽赤。
这是美智子来三井码头前,在兴亚院内部简报上看到的一份电报的译文。这份电报原本不应该由美智子来破译的,谁让美智子赶的巧呢。
于是,早就知道密码本的美智子只看了一眼电文,就读到了简报的内容。
“长官,崇明岛东部发生集体烧杀,我部把300余名平民赶到芦苇荡处,用机枪扫射后纵火焚尸。”美智子强忍着恨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。
“不愧是美智子啊,这么快就把电文给译出来了。”副总裁满脸笑容地用手指着电报,毫不吝啬地夸赞道,“今天就要去三井码头吗?记住,您过去以后可千万不要和那些华国人起冲突。您的任务只是留存证据就可以了。”
“是,长官。那我先离开了。”
坐上兴亚院特意为她准备的汽车,系统才在美智子意识里问道:“宿主,你还好吧?”系统语气里都是担忧,它刚刚特别怕美智子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,直接将她对面笑得开心的副总裁给杀了。
“没事,该发泄的,我已经在那天发泄完了。你放心吧,我会一点一点的找回来的。”美智子语气坚定,像是在宣誓。
「现在还是电台最重要,大家都慢点走,我会为你们报仇的。」
她的目光透过车窗,望向车外的一切,却又未收进眼底。像是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。美智子把手伸进口袋,摸索着那枚徽章,自言自语道:“再等等,等火起。”声音小的她自己都听不见。
当晚,美智子回到三井码头为她准备的住处,就在纸上写道:“三井突然取消花红,装卸费下调8%,工人生活窘迫。码头工头强迫工人通宵卸货,宪兵搜身。造成罢工的爆发。”
这都是美智子通过自己的好耳力听到的,也是她之后要呈报东京的证据。
后半夜时分,雨渐渐停了,码头传来有船停泊的鸣笛声。美智子知道,“信阳丸”来了。
于此同时,由国党支持的纠察船在“信阳丸”靠近的时候,飞快派出三条纠察船试图拦截“信阳丸”的靠近。然而,码头驻守的宪兵队立刻察觉到了这一情况,他们毫不犹豫地出面阻止,与纠察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峙。
最终,宪兵队成功地将没有来得及逃走的一条纠察船上的人全部押了下去。这次冲突并没有就此结束。
紧接着被强迫喊来的扛运工们开始了频频掉钩,更有甚者直接摆烂,躺在栈桥上一动不动,完全无视码头工头的呵斥和命令。气得工头暴跳如雷,直接让宪兵队的人把所有人都抓到了公共租界的工部局。
“信阳丸”只好被迫抛锚停靠,等着三井码头重新派人来卸货。
美智子站在远处,举着望远镜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。当她看到“信阳丸”被迫抛锚时,嘴角微微上扬,轻声说道:“时机到了呢!”
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,三井码头还是没有找到可以来卸货的人。
美智子抬步上了栈桥,径直朝着“信阳丸”走去,等走到栈桥尽头时,她对守在船下的宪兵队小队长佐藤说道:“佐藤队长,我现在需要上船检查一下货物的安全情况。请你立刻让守着仓口的宪兵离开。”
佐藤队长有些犹豫的说道:“这怕是不合适吧?”他上次看到了那代表皇室身份的徽章,但让他把人都撤走,他还是不放心的。
美智子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,她紧紧地盯着佐藤,厉声说道:“有什么不合适的?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!刚刚我听说有扛运工粗鲁对待船上的货物,这里面可是有非常重要的物资,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。
我必须确保它们的安全,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。而且,这次的任务是高度保密的,不能有丝毫的闪失!”
“是,小姐。”佐藤说完,就转身带着美智子登上货轮,待走到货仓时,对着守着仓门的宪兵招了招手,一行人离开了不少距离。佐藤就一动不动地看着美智子的方向。那意思就不要太明显了。你看可以,我让也可以,但我觉得不能让货物离开我的视线。
美智子对此一点意见也没有,更对佐藤的识相配合感到高兴。
「这样更好,这反倒为我之后的不在场证明更添了几分信任。反正我要想拿走这些东西你们就是想看也看不见。」
美智子推开仓门走了进去。顺手拿起门口墙上挂着的文件看了起来。这个货仓里还真有不少东西,但美智子目标很明确,只快速寻找到了电台的摆放位置,就走了过去。
她快速打开木箱,50部电台完好地躺在防震稻草里,美智子伸手抚摸着金属外壳,把所有电台都收进了系统空间,只留下一个个空木箱和一个电台。
接着从系统空间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瓶装燃料,小心地把燃料瓶放进空箱子里,再对着这些箱子施展复原术,确保外观和刚刚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