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玲和楼璃设局致使程泱落水，又妄图用绊马绳将程少商也绊倒的一幕，恰好被霍不言和凌不疑瞧了个正着。霍不言微微挑眉，似笑非笑地说道：“怎么，不打算去英雄救美一番？”凌不疑神色冷峻，毫不犹豫地吩咐道：“去把证据找来。”
汝阳王府的大厅内，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。汝阳王妃自知对方有理，却仍强词夺理道：“那又怎样？不过是姐妹们之间的玩闹罢了，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轻易动粗？要是文修君追究起来，你们谁能担得起这责罚？”
萧元漪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，义正言辞地反驳道：“即便是小女娘们之间的玩笑，也不能不顾及他人的性命安危。老王妃若要责罚，必须将两个人一起罚。”
汝阳王妃却固执己见，大声说道：“当然是先动手的人才该受罚！”
桑舜华面色冷然，毫不退缩地说道：“少商是我的女儿，老王妃，您非要颠倒黑白吗？我桑家虽比不上王家、楼家有权有势，但我阿父的门生故旧也不少。”众人皆知，桑家的白鹿山学院乃是天下第一学府，其门生遍布天下，人脉极广。
程少商愤怒地指着王姈，大声说道：“没错，是王家娘子先把堂姊推下水的，她们还想用绊马绳把我也绊倒在湖里。”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高声通报：“永辰王殿下到，凌将军到。”
淳于氏微微一怔，面露疑惑地说道：“这怎么还惊动了子臻和子晟呢？”
汝阳王妃眉头紧皱，不悦地问道：“霍不言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霍不言神色淡然，不紧不慢地说道：“听闻老王妃在此审案，本王特意来做个人证。程四娘子所言句句属实，本王亲眼所见，的确是王、楼两家女娘蓄意害人在先，程四娘子为了救人，险些被她们的绊马绳绊倒。”
淳于氏连忙打圆场，笑着说道：“唉，不过是小女娘们之间的玩闹，何必这么认真……”
霍不言眼神一冷，打断了她的话：“怎么？老王妃，难道本王这个证人还不够分量？没关系，凌将军还带来了物证。”
凌不疑面无表情地丢出一堆绊马绳，沉声道：“老王妃若是想要学人家查案，就该先搞清楚证据。这绊马绳上还有贵府上的印记，这便是铁证。她们想用这绊马绳绊倒程四娘子，结果害人不成，反倒自己被划破了手，此举，甚蠢，若是老王妃审理不清，明日廷尉府，我亲自审。”
霍不言微微摇头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：“现在这些小女娘啊，怎么一个个心思如此恶毒？”
淳于氏试图缓和气氛，笑着说道：“不就是女娘之间的小打小闹嘛，子臻，你就别……”
霍不言目光如电，冷冷地说道：“本王说话的时候，不喜欢有人打断。”
汝阳王妃怒拍桌子，大声呵斥道：“放肆！她好歹也是城阳侯夫人，你霍不言也得尊称她一声姑母，你一个小辈，怎敢如此僭越！”
霍不言神色轻蔑，冷笑道：“怕是老王妃年纪大了，记性也不好了。本王的姑母，还好好地住在杏花别院呢。她，算哪门子的姑母？”
汝阳王妃被怼得哑口无言，气得浑身发抖：“你！”
霍不言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：“从前，本王念在老王妃您年事已高，不愿与您过多计较。可如今看来，老王妃已经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了。”
“岂有此理，霍不言，你竟敢忤逆本妃！”汝阳王妃怒不可遏，猛地站起身来，拍桌大吼。
霍不言神色平静，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忤逆？呵~老王妃，您与本王非亲非故，本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忤逆您。再者说，本王是陛下亲封的亲王，而您不过是个王妃，谈何忤逆？”
霍不言以最轻的语气，说出了最狠的话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，若想用身份来压人，也得看对方是否买账。在场众人都清楚，这永辰王可不是好惹的主儿，虽然一般不开口，但毕竟是越妃一手养大的，这骂人怼人的本事，也是一脉相承。
就连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汝阳王妃，今日竟被霍不言当场怼得哑口无言，说不出话来。
随后，霍不言和凌不疑两人一前一后，从容地走出了大厅，只留下大厅内众人面面相觑，气氛一片尴尬。
皇宫里
文帝坐在高位，看着下方一立一跪的两人，心中满是无奈与头疼。他板起脸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：“你一天要是不给朕找点事儿出来，是不是就浑身不舒坦？你可知道，此次夫子直接上书告到朕面前来了！”
太子向来是个和事佬，见此情形，赶忙上前打圆场：“五弟他不过是贪玩了些，再者说，也并非是有意要惹出这些事端的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曹成匆匆走进来，恭敬地回禀道：“皇上，方才奴才听宫里回来的人说，永辰殿下在众人面前，把汝阳王妃给狠狠数落了一顿！”
文帝闻言，惊诧不已，瞪大了双眼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：“你说的这话，可千真万确？”
曹成连忙点头，语气笃定：“皇上，千真万确！当时王妃的脸都被气得发绿了。”
文帝猛地一拍桌子，那响声吓得在场几人皆是一跳。太子以为文帝要发怒惩罚霍不言，都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求情了，却不料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，笑声中满是畅快：“这子臻还真是让朕出乎意料！好，好得很！”
文帝满脸喜色，眼中透着赞赏：“子臻不愧是阿姮养大的，这性子跟阿姮像极了，甚合朕意！”
五皇子见状，赶紧抓住机会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：“父皇，子臻如此目无尊长，您怎么不罚他！”
恰在此时，三皇子迈步走了进来，拱手行礼后说道：“儿臣听闻，今日在汝阳王府，有人贬低武将，羞辱武将家眷。子臻出手也是情有可原，况且他不过是去做个证人罢了。总不能让忠臣良将们寒了心呐。当时子晟也在那儿，还是子晟找到了关键证据呢。”
霍不言迈步踏入殿中，恭谨行礼，朗声道：“臣霍不言，参见陛下。”
文帝抬眸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，打趣道：“呦，子臻，今日瞧着可真是威风凛凛啊。”
霍不言微微颔首，谦逊回道：“陛下谬赞，臣今日不过是前往公堂做个证人罢了，为曲陵侯府程家娘子洗刷冤屈，并非是我，而是凌将军。”
文帝微微挑眉，饶有兴致地问道：“子晟，程家娘子？朕倒是好奇，是哪个程家娘子？”
霍不言有条不紊地回禀：“回陛下，正是曲陵侯府三房的嫡女，程少商。”
文帝微微点头，若有所思道：“哦，是程始的侄女啊。”
霍不言又补充道：“程止的夫人乃是白鹿山书院院长之女。”
文帝闻言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，轻笑道：“可以啊，子臻，你这意思是说子晟……”
霍不言连忙打断，拱手道：“陛下，臣可什么都没说，其中详情，您还是亲自问凌将军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