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德四年(621年)二月,河阳城守将王泰在唐军猛烈攻势下弃城而逃,其部将赵敻等人随即献城归降。与此同时,郑王王世充麾下大将单雄信、裴孝达正与唐军总管王君廓在洛口对峙。
古洛口位于今河南省巩义市东北约15公里的河洛镇洛口村,位于古洛阳城(隋唐东都遗址,今洛阳市区)的东北方向,直线距离约50公里,沿洛河水路东行约27公里即可抵达,是控扼洛阳漕运与黄河防线的战略要冲。
单雄信、裴孝达与王君廓的对峙始于正月王世充的战略部署。当时唐军已控制洛阳西面要地,王世充为保住洛阳命脉洛口仓,紧急派遣麾下最骁勇的单雄信率精兵扼守洛水入黄河口。此处是洛阳东北仅存的漕运通道,王世充需借此转运黄河以南州县粮草维系孤城洛阳,而唐军总管王君廓的任务正是截断这条生命线。
单雄信部在洛口架设浮桥、修筑壁垒,企图阻挡唐军东进。王君廓则沿洛水北岸构筑工事,以骑兵袭扰郑军粮船。双方僵持至二月中旬,恰逢河阳失守消息传来,王泰弃城导致洛阳北面屏障洞开,赵敻献降更使唐军兵锋直指洛阳城北。此刻洛口战略价值骤升,若单雄信溃败,洛阳将彻底沦为无粮无援的死地。王世充甚至抽调宫城禁军增援洛口,足见其\"宁失河阳,不丢洛口\"的决心。
李世民掀开帅帐的毡帘时,夜雨正敲打着营盘外的铁甲。帐内牛油火把噼啪作响,将悬挂在木架上的洛口地图映得忽明忽暗。行军总管屈突通的手指正重重压在标注“洛口仓”的朱砂圈上,声音带着焦灼:“单雄信沿河筑垒二十里,王君廓部已被钉死在北岸五日。若再拖下去,王世充从洛阳派出的援兵……”
“没有援兵了。”李世民解下湿透的玄色披风扔给亲卫,水珠沿着犀甲边缘滴落在地图卷轴。他抓起炭笔在洛阳城位置画了个叉,“河阳城今晨已降,王世充手里最后的机动兵力正在邙山挖野菜。”说罢,他手中笔尖突然向西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停在轘辕关的图标上,“我们去这里。”
帐中霎时死寂。老将丘行恭猛地起身:“轘辕关在东南!殿下若弃洛口正面战场,单雄信趁机渡河反扑怎么办?”
火光照着李世民眉弓下的阴影,李世民忽然将炭笔折成两段,解释道:“正因所有人都以为该强攻洛口,因此单雄信才把全部弩机对准北岸设防。”他接着将断笔的炭尖戳向地图上代表邙山的墨色晕染,继续说道:“我军翻越邙山南麓出现在轘辕,他背后就是滔滔黄河!”
屈突通倒抽冷气:“可邙山雨后泥深过膝,大军行军艰难。”
李世民说道:“所以,我只带轻甲步骑五千。你留在此地多树旌旗,每日派三百骑兵到洛口射几轮箭,让单雄信以为我军主力仍在。”他抓起案头三支令箭,突然转头问沉默的掌书记:“杜如晦,洛口仓存粮够七万人吃多久?”
杜如晦的毛笔在简牍上划出墨痕,答道,“按王世充现缩编后的守军算,不足半月。但若算上洛阳城内百姓,不足几日便会粮尽。”
李世民听后,将令箭狠狠插进轘辕关的位置,松木箭杆迸裂的脆响惊得火把骤颤,道:“告诉王君廓,五日后辰时,我要在洛口仓顶上看见唐军赤旗!”
帐外骤然滚过惊雷,雨幕中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。当李世民抓起铁盔走向雨夜时,地图上那道炭笔划出的弧线,已成勒紧洛阳咽喉的绞索。
李世民亲率五千步骑驰援王君廓时,刻意绕道东南轘辕关(今偃师东南),正是要切断单雄信与洛阳主力的联络。当唐军旌旗出现在邙山南麓,单雄信在洛口仓壁垒后骤然发现自己腹背受敌。背后是王君廓的唐军主力在洛水北岸虎视眈眈,侧翼却暴露在李世民自邙山南麓压下的兵锋之下。这位号称“飞将”的骁骑统帅瞬间明白,王世充叮嘱他死守的洛口仓已成绝地,黄河天堑此刻反成断头台。
单雄信当即焚毁连通黄河南岸的浮桥,带着裴孝达残部沿洛水西岸向洛阳城溃退,沿途丢弃的粮车在泥泞中碾出数道深痕。王君廓的骑兵如饿狼扑食般衔尾追击,郑军殿后部队在巩县东郊的血战中全军覆没。
之后,王君廓趁势追击溃军,洛口仓终入唐军之手。此胜不仅断绝了王世充最后粮源,更迫使困守洛阳的七万郑军在三日后开始\"削木屑杂粮为饼\",为五月洛阳城破埋下伏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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