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知梦缓缓睁开眼，略显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浅笑，摇了摇头：“没事哥，就是有点脱力，歇会儿就好。”
她抬手擦去嘴角血迹，目光落在五行山与虚空裂缝的交界处，语气有些好奇道，“哥，这就是你[七破]时新领悟的招式吗？好厉害呀！”
王衍指尖微微一顿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座巍峨的五行山，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。
他并不打算将墨渊的存在告知王知梦，只是伸手扶稳她虚晃的身形：“算是吧，之前领悟时总差些火候，刚才情急之下倒侥幸成功了。”
他刻意模糊了细节，掌心悄悄渡去一道温和的灵力，帮她梳理体内翻涌的气息。
王知梦感受到周身传来的暖意，略显苍白的脸颊渐渐多了丝血色。
她踮脚望着五行山下彻底闭合的裂缝，语气里满是惊叹：“好厉害的封印之术。哥，这就算天境后期修士都难以突破这封印吧？”
王衍顺着她的话点头，目光扫过五行山壁上隐现的纹路，语气沉稳：“短时间内确实没人能破。”
“好啦，先别管这些了。”
王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，让她靠在自己身侧休息，目光扫过满地焦黑的碎石，眉头微皱。
“这里的空间刚愈合，还不稳定，我先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调息。你刚才硬接那巨爪的震荡，脏腑肯定受了暗伤，别强撑。”
王知梦吐了吐舌头，乖乖点头，“知道啦哥。”
说话间她的视线却还恋恋不舍地落在五行山上，不过她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
十数年的兄妹情，早让她摸清了王衍的性子。
他不想说，那就肯定是有他的原因，或许是怕她担心，或许是还没到能说的时候，总之，哥哥从不会做对她有害的事。
王知梦悄悄攥了攥王衍的衣袖，指尖触到他手腕上还没来得及擦去的尘土，心里忽然软下来。
她仰头朝他笑了笑，故意转移话题：“哥，你先去看看那个家伙遗留的东西吧，我没大碍的。”
王衍低头看了眼被她攥住的衣袖，又扫过她依旧泛白的唇色，眉头微蹙：“不急，先带你找地方调息要紧。那家伙现在翻不起什么风浪。”
他掌心的灵力又温和了几分，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游走，帮她压制体内残存的震荡余劲。
王知梦却轻轻摇了摇头，拉着他往之前巨爪落下的方向走了两步：“没事的哥，我就站这儿等你，你快去看看嘛。万一有什么奇珍异宝被其他人夺走就不好啦。”
她说着，还故意挺了挺脊背，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，可脚步还是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。
王衍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关切，心里软了软，没再坚持。
他抬手在她周身布下一层淡淡的三色光晕，像是撑起了一层无形的护罩：“那你在这等着，别乱跑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知道啦！快去吧。”
王知梦用力点头，乖乖站在护罩里，目送他走向那五色山峰。
王衍的身影很快停在五行山脚下，那里还残留着巨爪断裂时溅落的黑色血渍，在山石上凝成了暗沉的印记。
“墨子哥，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？”
纳戒中立刻传来墨渊平淡的声音，“没什么特殊来历，就一个平平无奇的破妄境修士，机缘巧合下在死后被虚空里的寂灭之气缠上，成了半人半邪的怪物罢了。”
“之前那巨爪的力道看着凶，其实是借了虚空裂缝的势，本体早就被寂灭气啃得差不多了。”
王衍闻言顿时嘴角一抽，忍不住小声嘀咕道：“我嘞个平平无奇的破妄修士啊，这种境界的修士打我跟打孙子没什么区别吧。”
听到此话的墨渊则是一脸嫌弃地看向王衍，纳戒中传来的声音多了几分调侃：“瞧你那出息，破妄境修士在上界算个屁啊，也就欺负欺负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。”
墨渊的声音里满是戏谑，“等你哪天到达主人的高度，让[尊者]给你提鞋都是轻轻松松的事。”
王衍蹲下身，用灵力裹起一块沾了黑血的碎石，翻了个白眼：“说的倒是轻巧，我现在遇到个半死不活的破妄境残魂都得靠您老帮忙，还想让尊者提鞋？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。”
“少贫嘴。”
墨渊的声音沉了沉，带着几分严肃，“那残魂能撑到现在，全靠虚空裂缝的寂灭气息吊着，真论实力撑爆了也就刚刚踏入天境巅峰。”
“你要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，那也别做主人的传人了，我也省去不少功夫。”
王衍闻言则是嘿嘿一笑，指尖弹了弹裹着黑血的灵力团：“底气我肯定有，要不然也走不到今天，我这不跟您老闹着玩嘛。真遇到事儿，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？”
他嘴上耍着贫，动作却没停，弯腰将那块暗金色鳞片也收进纳戒，鳞片内侧的禁制残痕在灵力触碰下微微发亮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
“等等……你小子把那垃圾收起来干嘛？”
墨渊的声音里满是嫌弃，像是看到了什么碍眼的东西：“你小子不会是幻想能从这些垃圾中领悟出[寂灭之道]吧？”
听到此话的王衍则是微微一怔，显然是没想到墨渊竟一眼猜到了自己的内心想法。
王衍指尖的动作顿了顿，随即挠了挠头，语气多了几分心虚：“哎，墨子哥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嘛，万一我能不小心从中窥探出一丝[寂灭之道]那不是起飞了吗？”
“呵呵，我今天把话放这，你小子但凡能从这些垃圾中领悟到哪怕一丝丝有关[寂灭之道]的东西，我直接跟你姓。”
王衍眼睛一亮，立刻直起身拍了拍纳戒：“这可是你说的！到时候可别不认账。”
他嘴上说得热闹，心里却没真把这话当回事。
他清楚自己的斤两，真要这么容易就领悟[寂灭之道]，那他基本上就能把下界年轻一辈都按在地上摩擦了。
纳戒里的墨渊轻哼一声，语气带着点不屑：“就你这点本事，还想让我跟你姓？先把《五行封魔诀》修炼到小成再说吧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他却悄悄将一丝灵力注入王衍收起来的鳞片中，像是在标记什么。
“行了，赶紧收拾完回去，你妹妹在护罩里都快把那石头踢成粉了，没看见她一直往这边瞅？”
墨渊的声音里带着点催促，还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。
王衍抬头一看，果然见王知梦正低着头，脚尖轻轻踢着脚边的小石子，可目光却没离开过他这边，见他望过来，立刻停下动作，露出个甜甜的笑，还朝他挥了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