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马姗姗直播一事，村里的人自然欢天喜地。
觉得他们村要出名人了。
但以林奇川的视角来看，这份合约怕是没那么好签。
要知道有多少网红就是栽在这合同上的。
很多无良的网红公司，剥削的就是这样半懂不懂，只有一颗心想红的网红。
他等着看乐子呢。
一家三口暂时没心思吃饭了。
见时间已经差不多，林奇川就直接拿起手机搜了一下马珊珊名字，搜到了直播间。
点进去正好看到她开播。
林奇川看到屏幕的脸，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直播间的名字。
发现确实是马姗姗直播间后，眉头就露出了一丝嫌弃。
那边盯着屏幕看的林家生和蔡玲华也是露出一脸疑惑的神色。
“这是谁啊？”
看着视频里边美颜瘦脸拉到爆表，原本有点肉的小脸在镜头里，居然直接变成了蛇精脸。
让两人一下都有些不敢认。
直到马姗姗开口讲话了，他俩才确定真的是马姗姗。
“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了？”
林家生很是不理解。
而蔡玲花平日里偶尔也会看一下直播，倒是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。
在适应了马姗姗的蛇精脸后，她的注意力一下就放在直播间右上角显示的在线人数。
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，随即抚掌大笑。
“哈哈哈，只有四个人！”
“就这？亏马姗姗还那么大口气，说一定能把黄芪给卖爆呢。”
结果她话音刚落，上边显示的在线人数立马就往上飙升，并且眼睁睁看着那数字从几个人涨到几十人，很快到几百人。
而且弹幕上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了多条留言。
蔡玲花一下傻眼，“不是，这些观众图什么呀？”
看那张蛇精脸吗？
到底哪里好看了？
林奇川观察了一下，大概搞懂了怎么一回事儿。
“妈，不用着急，这应该是推流呢？”
蔡玲花不解，“啥叫推流？”
林奇川解释，“她不是签了那个什么网红公司吗？”
“这第一回直播，公司要给她直播间拉点人气，所以花钱买了推广呢。”
蔡玲花似懂非懂，“这意思是，那个网红公司很看重这个马姗姗，要栽培她？”
这公司莫非眼瞎的，居然看重这种人？
林奇川摇头笑道，“哪能呀，这些公司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。”
“你没点利益价值，人家怎么可能拿钱砸你？”
“像这种给新人推流都是基本款，花不了几个钱了，所以证明不了什么。”
“可我看这直播间的人还在蹭蹭往上涨呢。”
这会人数都快上千了。
“这万一要真火起来的话……”
蔡玲花咬牙切齿，“到时这个贱人可就越发猖狂了。”
林奇川安慰她道，“这马姗姗要真有这个本事，我还佩服她呢。”
“这直播卖货可没有这么简单，不仅要有能说会道的本事，还要懂得抓顾客心理，一环接一环的呢。”
马姗姗跟在他屁股后边也有段时间，林奇川哪能不了解马姗姗有多少能耐吗？
这人不仅好吃懒做，连脑子都懒得动，口才和情商都是负数的。
浑身上下那点聪明劲，怕是全部用来偷看合同，坑他这个假老板了吧。
“像现在推流给她这几百上千人，只不过是小水花儿而已。”
“人家感兴趣进来看一眼，还得看她有没有本事把人留住，还能哄得人掏钱买东西。”
“不然那些人看一眼就走了，那就啥也不是。”
经林奇川这么一解释，蔡玲花虽然还是没太搞懂里边的门道，但就跟自家儿子一样，马姗姗有几斤几两，她还不清楚吗？
“那确实，她还真没这个本事。”
蔡玲花的心一下放松不少。
果然就像林奇川说的那样，直播间开始前几分钟，不断在进人。
结果马姗姗在直播前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，真打开摄像头的时候，看着那飙升的在线人数，一下就慌了。
连一句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。
原本因为她打着“黄芪西施”名头，想进来看看美女的观众。
一看这蛇精脸，和视频里差距那么大，就有些被劝退了。
再一看她连句话都说不顺，只会干巴巴坐在那干聊，无趣得紧。
直播间美女千千万，何必让自己受这份罪呢？
于是一个两个纷纷跑路了。
肉眼可见的直播间人数在不断减少。
原本就紧张磕巴的马姗姗，看到那不断递减的人数，就更慌乱起来了。
蔡玲花和林家生两人越看越乐呵。
瞧瞧，这才简单打了个招呼，黄芪都还没摆出来呢，这人都快跑光了，还卖个鬼的货啊。
蔡玲花给林奇川竖了个大拇指，“你真是神算啊，这都给你算准了。”
知道马姗姗不行事后，蔡玲花就彻底放下心来，然后又乐滋滋地开始吃起饭来了。
见那边林家生还盯着看，她赶紧把手机一夺立在桌面上，“看什么看，吃饭了。”
她乐呵着道，“你没看村支书的通知吗？让我们不要玩手机，抢了她的信号呢？”
哼，她才不要给马姗姗直播间充当人头呢。
林家生有点冤，这到底还要不要看？
相比起这边的谈谈餐桌故事，村委那边的气氛就五颜六色多了。
同样在盯着直播间的马有才和胡耀威两人，看着那在线人数曲线上升又突然腰斩，一下都傻眼了。
“这人怎么突然跑光了？”
马有才不清楚，所以目光看向了马姗姗，小声问她怎么回事。
马姗姗心里本就慌得不行，只能胡扯道，“新人第一次直播很正常。”
马有才也知道新人直播间肯定不会一下就爆满的。
但这也和他想象中差得太远了。
这马姗姗这会不是正火的时候嘛，按理说来看她的人应该不少啊。
可看直播间就这点人数，哪能把黄芪卖出去啊？
而一旁胡耀威见此，不由的建议他道，“第一场直播，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场子先撑起来。”
“嗯。”
马有才这会也顾不上什么抢不抢信号的事了，赶紧在群里连发了好几条，吆喝大家都去直播间，撑一下场子。
好在确实马姗姗最近在网上有点小人气，陆陆续续有人看到直播间就进来看一眼。
再加上村里人的支持，所以直播间大概维持在上百人左右。
最后直播了一小时，马姗姗说得口干舌燥，最终卖出去了两单黄芪，加起来一共还不到三斤。
马姗姗看到这成绩，气得嘴都快挂油瓶了。
原本说好的直播三小时，她也不想干下去了。
匆匆打了个招呼，直接关闭了直播间。
然后泄气地把眼前的东西一推，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地跑了。
而马有才脸色阴沉沉地没有说话，他脚边已经堆了一地的烟头。
一旁的胡耀威神色也没好到哪里去，他一抹脸道，“哎，看来林家那边还真不能撂开手去。”
他心里暗道，姗姗这蠢丫头果然是个不中用的，一点都靠不上。
马有才手里的烟头一明一灭，沉吟了下开口，“不行，明天我再上林家去，敲打敲打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