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中，她的意识渐渐有些昏沉。
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强大，却一直都有伤在身，每日承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......
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，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......
楚小凝闭上了双眸，紧抱玉瓶，以自己微不足道的温热，来融化那被万年寒气所侵染的渊寒灵液。
“夯货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！”小一大叫道：“白痴、你不要命啦！快停下啊！”
楚小凝却是不管不顾，死死地抱住玉瓶，仿佛那就是她的命。
“老娘还管不了你了？”小一情急之下，化为一道白芒，没入了楚小凝的心口。
楚小凝的意识渐渐模糊，她不知道的是，就在她的心口，有一道比蜡烛还要微弱的光芒在默默温暖着她的身躯......
时间似乎变得无比漫长。
咔咔......
不知过了多久，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了。
身披黑色流金披风、穿着龙纹软甲的的杨子默走了进来。
“嗯？”当他看到坐在窗边，浑身隐隐被霜雪覆盖的楚小凝时，顿时一惊。
哗！
杨子默长袖一震，黑暗气息极速流转，楚小凝身上覆盖的霜雪瞬间被一扫而空。
啪啦......
然而，楚小凝怀中的玉瓶，却是悄然落地，摔个粉碎，渊寒灵液流了一地，散发着阵阵寒气。
“渊寒灵液！”脸色惨白的楚小凝虚弱地睁开了眼睛。
唰......杨子默瞬间来到了她的身边，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她，她的身躯已是无比僵硬。
庞大浩瀚的气息仿佛化雨春风，温暖异常，柔绕于楚小凝周身，将她身上的寒气一扫而空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杨子默的声音，无比冰冷。
“我、我......”迎着他那冰冷的目光，楚小凝有些惊慌失措：“那渊寒灵液，你疗伤要用，我就帮你融化它......”
杨子默面无表情道：“可是紫娴让你做的？”
“她说她有其他事，就交给我了......”楚小凝看着地上逐渐消散的渊寒灵液，有些惭愧：“对不起，全被我弄砸了......”
“服下它。”杨子默拿出了一枚散发着火红色光泽的丹药，递到了楚小凝手中。
“好......”她老老实实地服下了丹药，那丹药入口即化，犹如一团火热的暖流，渐渐流遍她的周身脉络，让她胸口暖洋洋的，舒适了不少。
她服下丹药之后，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，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“渊寒灵液对我并无益处，我早已吩咐不要再送。”杨子默淡淡开口道：“紫娴行事素来傲慢，你不要在意。”
“我不会在意的......”楚小凝勉强一笑，可是心中，却变得更难受了。
不要在意？
每次我被她挤兑，你总是让我不在意……
果然，和她比起来，我什么都不是，其实，你一直很讨厌我，对吧？说不定，在你眼里，我和之前遇到的夜眉、江暮天、楚无萱他们完全是一类人......
杨子默并未察觉楚小凝的异样，微微颔首，继续道：“你身体如何了？”
她低着头：“早就好了。”
对于没有半句温言的杨子默，楚小凝心里还是有些气的。
“你不必对我如此在意。”楚小凝低声道：“即使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必须照顾我，你身为极北之主，事务繁忙，也无需亲自前来，耽搁那么多时间。”
杨子默闻言，平静的面容上波澜不兴。
“你为何......”楚小凝的声音越发低沉：“为何要用本命真气为我疗伤？”
杨子默看着她，淡淡道：“你之前为我挡箭，我欠你的。”
“那你还清了呢......”楚小凝勉强一笑，又道：“你可以告诉我吗？我的哥哥究竟在哪里，他真的还活着吗？”
“楚云的下落，我也不知。”杨子默轻声道：“他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，只不过，这件事连我也无法确认。”
楚小凝喃喃道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若是他还活着的话，那他现在所在的地方......”杨子默眼中闪过一丝寂静道：“那个地方，我现在去不了。不过，若是有他下落的话，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去不了？楚小凝微微一怔。
杨子默何等修为境界，就连他也去不了？
她的眼中，尽是对过去、现在以及未来的茫然：“你真的什么也不会告诉我吗？”
杨子默又道：“待你恢复记忆后，自会知晓一切，那时，你说不定有见到他的可能。”
楚小凝闻言苦涩道：“我还能恢复记忆么？”
对此，她早就没有了信心。并且，经历了这许多事，和之前比起来，除了一如既往的期待之外，楚小凝对于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，悄然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惧与不安。
杨子默站起身来，看向窗外，缓缓道：“你可知道，我为何要让你修炼极北功法？”
楚小凝一怔，看向杨子默，这个问题，她很早就想知道，因为三年来杨子默一直逼迫着她修炼极北功法，直到最近半年才有所放缓。
“莫非，是为了想帮我恢复记忆？”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，至于动机，或许自己的记忆对他来说有着什么特殊的价值吧？
“那是原因之一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......”杨子默看着楚小凝：“你的体内，暗藏着一种毒煞。”
楚小凝看了看自己，有些诧异：“我体内有毒煞？”
“是的。”杨子默点了点头：“这毒煞来历不凡，极其霸道，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慢慢侵蚀你的神魂，最终夺去你的性命，让你形神俱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