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静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华都大学录取，按照惯例，会在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致辞。
到时候除了本校师生，应该还有报社记者到场。
秦杨自然不能让白静丢了份儿，于是带着她来到相熟的裁缝屋，打算做一套量身定制的小礼服，正好当作她成功考上大学的入学礼物。
长辈一番好意，白静不好推辞，只在心里默默将此事记下。
他们刚走进店门，就听到一道朗笑声响起。
“老秦？挺久不见啊？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？”
罗娟迎上前来，看到秦杨身边的小姑娘，“这位是？”
“我外甥女，白静，”秦杨简单给她们介绍了下，“这是这家店的店主，你叫罗阿姨就好。”
白静轻轻颔首，语气乖巧，“罗阿姨。”
“白静？”
罗娟眼神亮了亮，“是那个今年第一名考进华大的白静？”
秦杨挺意外地看她一眼，“哦？你也听说了？”
“都上报纸了，”罗娟从柜台那边抽出今早的日报，挑着念道，“本次高考唯一数学外语双满分考生，从山村里走出的未来之星，摆脱命运的枷锁，拥抱光明的未来……没想到竟然是你家外甥女啊！这可太厉害了！”
“是啊，”秦杨嘴都合不拢了，眉眼间的笑意喜庆，“她去年才转到北城高中，懂事又长进，是个让人省心的好孩子，开学还得上台发言呢，就想带她来做身衣服嘛。”
“原来如此，”罗娟点点头，回头笑盈盈地看向白静，“跟我来这边吧。”
罗娟手脚勤快又麻利，没一会儿就帮白静量好的尺寸，并向她推荐了几套衣服的款式。
白静看着觉得都不错，又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。
“……要不试试旗袍？”罗娟拿了件样衣，撺掇着白静去试试身，“你的身材好，腰又细腿又长，穿这个肯定好看，再稍微盘下头发，优雅大方还得体。”
白静看着被塞过来的样衣，剪裁款式确实很漂亮，就是这鲜艳的红色像极了出嫁婚服，上面甚至还有金线绣着的龙凤花纹，神色不由迟疑了下。
“这是不是有点……太隆重了？”
“这件的尺码跟你的最接近，穿着也最舒服，至于颜色花纹什么的，之后都可以再改呀，”罗娟领着她到换衣服的地方，“只是试一试而已，没关系的啦。”
白静点头应好。
她刚进换衣室没一会儿，裁缝屋的店门又被推开。
“你好，”男人眉目清冷，气质疏离，对着店主微一颔首，“我来取之前要改的衣服。”
秦杨本来在一旁坐着等，听到声音有点熟悉，往这边看了过来。
“……是小江？”
江子谦也抬眸看去，礼貌地打了个招呼。
“秦主任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是呀，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吧？”秦杨乐呵呵地笑道，“你也来这边做衣服？”
“哎，人家小江教授可是我店里的常客呢，”罗娟拿了一套衣服过来，递到江子谦手里，“已经照着之前的要求改过了，你要不要上身试试，看哪里还有不合适的？”
江子谦刚想说不用。
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“我换好了！”
是她的声音。
他下意识循声看过去，视线在接触到那抹身影的时候，瞳孔微微一缩。
白静肤色本来就偏白，这会儿穿着一身正红色，越是衬得肤若凝脂，吹弹可破。
她的体态端正优雅，裙子的剪裁又贴合身体，纤细的腰肢掐出险险的曲线，看着稍一用力就会轻易折断。
裙尾做了大摆的设计，走动间似步步生莲，又像是鱼尾扇动起水花。
明艳动人。
她抬了头，应该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，神情怔了下，浅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意外。
“……江老师？”
纯净澈亮的嗓音像是铃声清脆。
江子谦骤然间意识到自己看得有些久，迅速收回了视线，唇角略微绷直，清清冷冷地嗯了一声。
“我就说这一身肯定合适！实在是太漂亮了！”
罗娟绕着白静转了两圈，脸上的表情很是满意，连声赞美道，“好看！真的好看！老秦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秦杨也连连点头说确实不错。
“对了，”罗娟终于记起店里还有另一个客人，回头看着江子谦笑了笑，“换衣室空出来了，小江教授试试衣服吧？”
江子谦点点头，迈着一双长腿，三两步就走入换衣间。
关上门，他刚把上衣纽扣解开几粒，忽然看到角落里叠放整齐的衣服。
好像是……白静的衣服。
意识到她先前就在同一个空间里，一件件地把这些衣服脱下来，并换上刚才那条裙子，江子谦呼吸重了重，手上的动作也顿住。
空气隐约带着对方的体温，微微发着烫。
在他耳根晕上热意。
下一秒，他迅速收回了视线，并加快动作换上自己的衣服。
他刚从换衣间出来，就见白静站在墙边，罗娟则在她对面，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照相机。
“哎，这个是要怎么用的来着……”
看到江子谦出来，她又抬头笑了笑。
“怎么样，有哪里还要再改改？”
“不用了，很合身，”江子谦淡淡点头，又问，“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？”
“嗐，我这不是想留个相片当样板，做衣服的时候也能调整细节，”罗娟无奈叹气，“就是这相机是我丈夫买的，我平时不常用，不太会操作。”
江子谦轻抿了下唇。
“……要不让我看看？”
罗娟知道这位教授见多识广，听到他这么说，立马就给他让出了位置。
白静还没反应过来，就看到江子谦接过照相机，把镜头对准了她。
想到对方正通过镜头，将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，白静不由有种微妙的紧张感。
时间的流逝像是变得特别慢。
慢得甚至都能听清心跳的声音。
脑海里也涌出一堆乱糟糟的想法。
她现在看着还好吗？
头发……应该没乱吧？
在帮她拍照的话，是不是应该笑一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