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郡王的正妃,出自户部尚书府,是户部尚书于向东的嫡次女。
于玉娇悠悠醒转,一时还没反应过来,身边的大丫鬟绿珠连忙扑过来,“小姐,您终于醒了。”
于玉娇身子一动,牵动着下身,剧烈的疼痛传来,让她顿时清醒。
伸手摸向腹部,两行清泪流出,“绿珠,孩子,是不是没了?”
“玉娇啊,你还年轻,然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,现在一定要养好身子。”荣亲王妃听到动静,走到床沿边坐下,紧紧握着于玉娇的手安慰。
“母妃,玉娇做错了什么吗?”于玉娇眼中带着迷茫,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忙得晕头转向间,就被顺郡王一脚踹晕了过去。
荣亲王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同样可怜的女子,“他是被迷昏头了!”
于玉娇呵呵笑出声,那是她的夫君呀,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?
从嫁给他以来,自己兢兢业业的打点着大小事务,就算知道他偏宠梁念月,自己也不屑一顾,一个妾,一个玩意儿而已。
可今天,自己这个大家闺秀,原配正室,这脸面真的是被他扯下来踩的稀碎。
“月侧妃腹中孩儿金贵,我肚里不过一团血肉罢了,呵呵……”
于玉娇不再说话,也没有再理会荣亲王妃,转身翻朝里面。荣亲王妃见她不愿说话,叮嘱了两句,带着人走了。
等人走后,于玉娇冷着脸坐起来,“绿珠,那个贱人那里什么情况?”
绿珠将大靠枕垫在于玉娇背后,“奴婢打听到的消息,孩子暂时没有问题,只是需要卧床静养,还要各种名贵药材保胎。”
绿珠眼眶通红,心中为小姐不值,不过一个侧妃腹中的庶子而已,有什么好金贵的?
郡王爷居然那么狠,不仅一脚踹掉了小姐腹中的小主子,还将府医叫走,根本不理会小姐。
“静养保胎?”于玉娇冷笑出声,她的孩儿就这么没了,梁念月的孩子却平安降世,她绝不允许。
自从梁念月怀孕以来,自己根本就不在意,不过一个庶子而已,生下来就生下来,顶多分一份家产而已。
自己陪嫁丰厚,娘家父兄又得力,根本不在意,就当养个玩意儿罢了。
没想到自己不在意,却被人家硬赖上来,还害得自己失去了期待已久的孩儿。
压低声音,将陪嫁嬷嬷跟几个丫鬟叫过来,肃着脸进行了安排。
梁念月的房外,荣亲王大马金刀的坐在花厅,仔细跟太医询问情况。房间里,顺郡王一脸焦急坐在梁念月的床边,紧张的看着。
“月儿,怎么样?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?”
梁念月苍白的脸上,努力绽出一丝笑,“好多了,只要孩子没事,我没关系的!”
这大方得体模样,看得顺郡王更加心疼,“还是你懂事!”
梁念月没有说话,心底却不由得泛起一阵阵寒意。素日里虽然偏宠自己,但对郡王妃还算尊重,可刚才自己虽然精神不济,也听到了他一脚将郡王妃腹中孩子踹掉的事。
虽然是因为自己的孩子,但如果不是孩子特殊的身份,他绝不可能这么重视。这个人功利心太重了,亲情爱情什么都没有他的前程重要。
梁念月身边的嬷嬷,端着熬好的药过来,顺郡王顺手接过,小心翼翼的亲自喂药。
外面传来荣亲王妃的声音,“王爷,郡王妃腹中的孩子没了,这事该怎么处理?”
荣亲王一脸不耐烦的看向她,“你是主母,这种事情你处理就好了,还需要问我吗?”
转脸却吩咐自己的长随,到管家那里,将府里的库房中珍藏的珍贵药材,全部取出来,送到太医这边。
“王太医,这几日就劳烦您在府中暂住, 全力保住孩子,本王定当重谢。”
王太医虽然奇怪,王爷对庶子侧妃腹中的孩子居然如此重视,但他常在世家行走,当然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。
刷刷刷,提笔开方,将方子递给王府中人后,提着药箱告退。
木香跟穆熙煜在暖呼呼的厢房,边吃着热乎乎的涮锅子,边听得目瞪口呆。
荣亲王府的这些人,莫不是有病吧?放着好好的正妻嫡子不管,对一个侧妃腹中的孩子紧张兮兮的。
“这脑子,是长包吗?”木香觉得他们这些行为也太怪异了。
穆熙煜涮了一片羊肉,夹到木香的碗中,“确实长包了,而且,有癔症。”
“就是,那顺郡王居然说,梁念月腹中的孩儿,是什么福星,能护佑着他爹跟他登上高位。”墨书听到汇报时,也觉得不可置信,就一个婴儿,怎么想都不可能。
“福星?!”
穆熙煜和木香手下一顿,心中齐齐一个咯噔,福星?
“他还说什么了?”
墨书挠挠头,“咱们混进去的人,身份不是特别亲近,听到的不算太多,不过,传出来了一个木匣子。”
他将手里拿着的木匣放到木香跟前,“这是在梁念月的房中找到的,试过了,打不开,不知道有没有价值。”
木香放下筷子,将木匣拿到手上,仔细端详,“看这花纹,这匣子应该是巫族的东西。”
“巫族,也就是说这个梁念月,知道自己的来历,甚至,可能会巫术?”穆熙煜皱眉,看来是低估她了。
一点一点摸索着,这盒子做的极其精巧,不见任何端倪。
因为是在府内,木香干脆背过身,假装对着光,悄悄打开了慧眼。哎哟,这匣子不简单嘛,四周居然流淌着淡淡的白色灵光。
眼波流转间,将灵光收入眸中,然后运转慧眼,在盒子周身的纹饰间寻找。
“呵,找到了!”
木香将盒子放下来,起身从身边的风荷发髻上拔下一根银钗。
然后用银钗的尖尾,在匣子正面一处图案那里使劲一刺,盒子发出轻轻的咔哒声。
接下来,又在接连其余八个地方,分别刺下去,一声接着一声,最后伴随着咔嗒咔嗒的声音,匣子的盖慢慢滑开。
里面的一叠书信,和上面压着一块墨玉牌子,呈现在大家面前。
将墨玉牌拿到手上,木香观察了一下,牌子一面刻着一条盘旋的蛇,吐着长长的信子,另一面是一座山峰和一轮明月。
“这东西,我好像在巫族的那个圣女身上见过。”
“真的吗?一模一样?”
“大概相同,但是,是不是一模一样,我不敢断定。”
“如果是这样,那很有可能这块玉牌就代表着巫族的身份。”
将玉牌放到一边,木香跟穆熙煜开始将书信拆开,快速浏览起来。
越看,两人的脸色就越难看,这些人就是疯子。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,搞出那么多的事情,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命,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疯子。
半个时辰后,木香一脸凝重地放下书信,“如果不是穆家祖上有个不得了的祖奶奶,现在……”
她没有说出来,但是穆熙煜心知肚明,如果不是祖奶奶的阵法护着祖坟,很可能自己根本就等不到木香。
而巫族,如果真如书信上所述,只是为了那个传说,那被忽悠着朝穆家开刀的皇室,纯粹就是棋子,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。
“我穆家,世代护卫东朝,人家不过许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他们就能狠下杀手,被人玩弄于股掌,也是罪有应得。”
梁念月很可能是月霜华跟梁益谦的女儿,同她书信来往的对象,除了梁益谦,明显还另有其人。
“在书信中,除了可能是姓梁的,明显还有一位女性长辈,而且这个人应该就在京都附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