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！不要！慕雨墨！住手！”
看到慕雨墨举起沾满鲜血的手，眼中那股燃尽一切的决绝，沈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碎！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挣扎着想要阻止她：“别……别再用你的血了！我求你！我不需要你救！咳咳……”
他宁愿自己死在这里，也不愿再看到她消耗哪怕一丝一毫的生命力！
然而，慕雨墨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那眼神中，饱含着无尽的眷恋、温柔，以及……一丝凄美的笑意。
“傻瓜……”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，“能为你……做什么，我心甘情愿……”
她知道，这一次，或许就是永别。
她猛地低下头，趁着沈飞因重伤而无法阻止的瞬间，在他冰冷的嘴唇上，轻轻印下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。
那是一个积攒了太久，却从未说出口的爱意，一个诀别的印记。
“沈飞……我……”
她想说什么，却最终没有说出口，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仿佛要将他的样子，刻入灵魂深处。
下一秒，她眼中闪过一丝毅然决然的光芒！
她用尽最后的力气，从沈飞腰间拔出了那把沾满他鲜血的匕首！
毫不犹豫地，朝着自己洁白的手腕，狠狠划下！
噗嗤！
一道远比之前任何伤口都要深的血痕出现！
殷红的鲜血，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，尽数浇灌在那枚古朴的扳指之上！
沈飞目眦欲裂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，无能为力！
嗡——！！！
戒指仿佛被彻底唤醒的洪荒巨兽！
比前两次加起来还要恐怖百倍的血色光芒，如同核爆般瞬间爆发！
整个“临渊阁”都在这股力量下剧烈震颤！
那光芒不再是单纯的冲击，而是带着一种湮灭一切的毁灭气息！
武艺高强的蝎老，直接被振飞拉出去，犹如见鬼一般逃跑，几个弱一些的打手直接晕死过去，生死不明。
红光席卷了整个库房，将所有的阴谋和杀戮，都彻底净化！
当光芒散尽，库房内一片狼藉，只剩下沈飞、刘蕊，以及……摇摇欲坠的慕雨墨。
沈飞和刘蕊第一时间冲到慕雨墨身边。
眼前的景象，让两人如遭雷击，肝胆俱裂！
只见慕雨墨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，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从发根开始，迅速变成了雪一般的苍白！
她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，皮肤变得如同透明一般，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！
这是……生命力彻底耗尽的征象！
“大小姐！”
“慕小姐！”
沈飞和刘蕊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慕雨墨缓缓抬起头，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，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她看着沈飞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抬起变得冰冷的手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。
“沈飞……别……别难过……”她的声音细若蚊蚋，却清晰地传入沈飞耳中，“我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终于，她还是说了出来。
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她又看向一旁泪流满面的刘蕊，眼中带着一丝歉意和祝福。
“刘蕊……你是个……好女孩……沈飞……就……交给你了……要……好好……在一起……”
说完这句话，她的手无力地垂落，眼中最后的光彩，彻底熄灭。
那绝美的容颜，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。
倾城之姿，红颜凋零。
“不——！！！！”
沈飞发出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嘶吼，抱着慕雨墨渐渐冰冷的身体，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！
刘蕊也瘫软在地，捂着嘴痛哭失声。
……
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天际。
沈飞和刘蕊抱着慕雨墨，一路哭喊着冲进了临市医院。
然而，纵然医生们用尽了所有手段，也无法挽回那已经彻底流逝的生命。
当医生面色沉重地宣布“病人已无生命体征，请节哀”时，沈飞只觉得眼前一黑，喉头一甜。
“噗——！”
一口鲜血猛地喷出！
巨大的悲痛和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，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，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……
第二天。
沈飞在一片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。
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黑暗和冰冷。
“沈飞，你醒了？”守在床边的刘蕊连忙上前，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悲伤。
沈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，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慕雨墨死了。
那个会冰冷地看着他，会偷偷关心他，会舍命救他，最后还对他表白的女人……死了。
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，再次席卷了他。
“不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眼神空洞。
“沈飞，你别这样……”刘蕊握住他的手，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，“慕小姐她……她是为了救你……你要振作起来，别让她白白牺牲……”
“节哀……”这两个字，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沈飞猛地坐起身，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崩裂渗血，挣扎着就要下床。
“我要去看她！我要去看她！”
刘蕊拗不过他，只能搀扶着他，一步步走向医院的太平间。
冰冷的停尸床上，慕雨墨静静地躺在那里，容颜依旧绝美，只是那满头的白发，和毫无生气的脸庞，都在诉说着残酷的现实。
沈飞颤抖着伸出手，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，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他俯下身，将她冰冷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，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。
“慕雨墨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其实……我也喜欢你……”
“很喜欢……很喜欢……”
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感，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，却只能对着冰冷的尸体诉说。
太平间外，刘蕊靠在墙上，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哭声和低语，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。
这一刻，她心中再也没有丝毫的嫉妒。
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惋惜。
她知道，那个叫慕雨墨的女人，和她一样，深爱着里面的那个男人。
甚至，爱得更加纯粹，更加奋不顾身。
爱到……可以付出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