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没吭声，只默默叼着烟，火光在昏暗中一闪一灭。
这一幕，恰巧落入台上程南的眼里。
他清了清喉咙，声音不高，却穿透全场。
“我生在街头，长在巷尾，知道穷人家孩子有多难。
我们的路早就被人用铜墙铁壁封死了——财阀子弟占尽资源，名校门槛高得吓人。”
“在港岛，我们这些草根没别的活路，为了吃饱饭，为了不被人踩在脚下，只能投奔黑sh会！”
“可这种逼人走上绝路的事，没人管，还有人护着！”
“从前我没钱，没地位，说不上话。
如今我有了点家底，谈不上富贵，但我要亲手做点事！”
“就从女人穿的内衣做起！”
“有一天，全港、全亚洲，甚至全世界的女人，穿的都是我们设计、我们生产、我们制造的内裤！”
“走出港岛，杀向全球！”
……
话音落下，全场死寂。
紧接着——
“威龙哥！你就是我亲爹啊！！”
人群中猛地爆出一声嚎叫。
“靠！这么肉麻的？！”
旁边一人翻了个白眼，随即扯开嗓子吼得更响：“龙爸！！！”
嘶——
刚才那个喊“亲爹”的愣住了。
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拼了，没想到还有更狠的？！
“放屁！明明是我先喊的！龙爸！！”
他立马跳脚，不甘示弱。
程南嘴角微扬，抬手指了指那小子，对身旁的张少文低声道：
“记下这兄弟的名字，以后哪怕断货，他也永远有份。”
这话一出，和联胜的一众手下顿时反应过来——好家伙，认爹还能换货源？！
于是纷纷扯开嗓子，生怕落后一步——
“龙爸！”
“龙爸！”“龙爸！”
大埔堂口的东莞仔仰着头，声音都在抖：“真……真的吗？！”
大角咀火牛的师爷苏结结巴巴：“威……威……威龙，你……你不是……耍我们吧？！”
观塘飞机、南区大头、葵青吉米仔、荃湾大d、佐敦阿乐全都瞪大了眼，盯着程南，脑子还在转不过来。
这哪是做生意？
这是直接往怀里塞钱啊！
现在维密多火爆？照这势头，等于白送利润！
“当然，只要我在和联胜一天，这规矩就不变——有钱，大家一起赚！”
程南略一沉吟，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，心里早已拿定主意。
系统给的返利顶格就是五折。
但他另辟蹊径——把宣传、广告、推广全拉满，成本堆上去，账面上亏得越多，实际撬动的流量和品牌价值却远超想象。
这也是他为何非得拉上张少文的原因。
单打独斗不行，得有人懂运作。
至于开业促销的“买一送一”，同样是系统允许的极限玩法。
轰——
当最后一个字落下，全场彻底沸腾！
然而，喜悦之外总有阴影。
林怀乐站在人群边缘，眼神阴冷地盯着程南，指尖无意识掐进了掌心。
威龙这是在收买人心！
这小子，野心不小啊……
可他背后到底站着谁？
凭什么敢砸钱玩这么大？
若论靠山……
林怀乐眯了眯眼，心底冷笑。
他的后台，可是洋人。
就算老外再有钱，也没见过这样烧钱的！
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地投，光是湾仔那家内衣厂账上的现款就超过两千万了！
威龙到底图个啥？
他背后那人究竟想干什么？
辛辛苦苦打造出一个这么赚钱的品牌，居然主动放弃至少两成利润，就为了博个名头？
要是自己真坐上那个位置，以后该怎么对付威龙？
让他管我叫爹？还是收他当干儿子？
如果他只是讲义气、脑子灵光，但没真正见过大钱，那还好说。
可威龙是缺钱的人吗？
他的钱多得能活埋人！
换作是我，拿得出这么多现金吗？
答案很简单——
给根鸡毛你接不接。
“呼……”
林怀乐只觉得肩上的压力沉得喘不过气。
其实他并不怕威龙跟他争选举。
毕竟现在威龙连四九仔都不是，连参选资格都没有，投票权都轮不上。
他真正担心的是将来。
一旦自己上位，怎么压制住这股势头？
要是让威龙平起平坐，那是绝不可能的事！
相比之下，大d倒是看得开。
和联胜背后有硬靠山，他反而高兴。
这意味着社团的招牌会更响。
反正他只打算做一届。
话事人的位置，他之所以拼了命要争，是因为早就跟外面的大佬谈妥了项目，人家也已经把资源交给他，他自己也投了钱进去。
只要正式当选，马上就能启动。
他原本的底气来自邓伯的支持。
早年他还没现在这么强势时，邓伯就拍着他说：用话事人的身份去谈，项目才立得住，到时候顺理成章参选就行。
本来邓伯是想借他压一压大浦黑那一支。
因为大浦黑靠卖摇头丸发了财，搞得社团内部势力失衡。
所以邓伯扶了大d一把。
结果大d确实压住了大浦黑，可自己也起来了。
于是邓伯又转头去找林怀乐，说你也一样，可以用这个身份去跟其他老板谈合作。
但林怀乐早就看透了——邓伯最在乎的根本不是谁能力强，而是社团内部能不能稳住。
所以他清楚，邓伯一定会支持他。
至于邓伯这个人，虽然在黑白两道吃得开，威望够高，但眼光一直在线——烂到家了。
若不是早年积了些人脉资本，早就被人掀翻了。
而林怀乐的自信，正来源于他背后的势力早已盖过了邓伯！
“大d，你怎么想？”
林怀乐笑着走近，抬眼望着台上的威龙。
“我无所谓啊。”大d耸耸肩，“我争这个位子本就是为了生意。
底下兄弟越风光，我在外头说话就越有分量。
九龙各区的话事人都风光过一轮了，现在轮到湾仔出头，也不奇怪。”
“说得也是。”
林怀乐笑呵呵地看了大d一眼，随即目光扫过程南。
心里冷笑：“价格我都算过了，你卖一件亏一件，说是收买人心？好啊，我帮你‘收’到底！不过代价嘛……可不便宜！”
他准备清仓扫货，一路买到威龙资金断裂为止！
我看你能赔得起几天？！
这时，台上程南一抬手，和联胜的手下们如潮水般涌进旗舰店，抢着掏钱提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