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自己这个雇主,已经没有了任何,谈判的筹码。
武力,对方是碾压性的。
权谋,对方更是降维打击。
他还拿什么,去保护?
“李公子,”唐宛如转过头,看向不远处,那个已经彻底傻掉的李泽明,声音恢复了清冷,“借你的书房,一用。”
“啊?哦……好,好!这边请,这边请!”
李泽明如梦初醒,连忙点头哈腰地,在前面引路。
他此刻,再也没有了半分,港城李家三公子的骄横,活脱脱像个,卑微的,酒店服务生。
叶远和唐宛如,押着失魂落魄的克劳斯,在李泽明的带领下,走向了恭王府的后院。
魏沧海犹豫了一下,也迈着沉重的步伐,跟了上去。
他知道,自己已经没用了。
但他想看看,这个如同神魔般的年轻人,到底,想做什么。
宴会大厅里,剩下的一众宾客,面面相觑。
今晚发生的一切,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。
他们只知道,从今晚开始,华城的上流社会,要变天了。
……
恭王府后院,“多福轩”。
这里,曾是和珅的会客厅,也是恭亲王奕欣,接待重臣的地方。
整个房间,由最顶级的金丝楠木打造,雕梁画栋,极尽奢华。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百年沉木,独有的,淡淡的幽香。
李泽明花了天价,才将这里,原汁原味地,复原了出来。
此刻,这间本该用来附庸风雅,彰显身份的书房,却变成了一个,气氛压抑的,审讯室。
李泽明和下人,早就被唐宛如,打发了出去。
厚重的木门,被关上。
房间里,只剩下四个人。
叶远,唐宛如,克劳斯,和站在角落里,一言不发的魏沧海。
“说吧。”叶远坐在那张属于主人的,紫檀木太师椅上,手指,轻轻敲击着扶手,“‘观察者’,是谁?”
克劳斯瘫坐在地上,面如死灰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他颤声说道,“我真的不知道。我只是……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“奉谁的命?”唐宛如追问道。
“是……是银行董事会的一个,最高指令。”克劳斯艰难的,吞了口唾沫,“这个指令,拥有最高的优先级。我们称之为,‘神谕’。”
“‘神谕’的内容,只有一个。就是不计任何代价,为指定的账户,提供最顶级的,金融服务和,信息屏蔽。”
“那个账户,就是‘观察者’的?”
“是。”
“账户的所有人,是谁?”叶远问道。
“没有所有人。”克劳斯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苦涩,“那个账户,是一个‘幽灵账户’。它不属于任何个人,或组织。它就像……就像是凭空诞生的。”
“它的资金来源呢?不可能也是凭空诞生的吧?”唐宛如的眉头,皱了起来。
“它的资金,来自全球各地,数以万计的,不同的账户。每一笔,都经过了上百次的,复杂的清洗和转移。根本,无从追查。”克劳斯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绝望。
“我们银行最顶级的精算师团队,尝试过一次,想要逆向追踪。结果,整个团队,在二十四小时内,遭遇了各种‘意外’,无一幸免。”
“从那以后,再也没有人,敢去触碰,这个禁忌。”
叶远静静地听着。
他知道,克劳斯没有说谎。
这就是“观察者”的行事风格。用绝对的技术优势,和血腥的手段,来抹除一切,可能暴露自己的痕c迹。
“这么说,你,一无所知?”叶远的声音,冷了下来。
“不!不!”克劳斯被吓得,魂飞魄散,“我知道一件事!我知道一件事!”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急切地说道:“‘神谕’的每一次下达,都需要三位,最高级别的‘执剑人’,同时进行授权。”
“执剑人?”
“是的。他们,是银行背后,真正的,掌控者。他们的身份,是赫尔墨斯银行,最高级别的机密。我只知道,其中一位‘执剑人’的代号。”
“叫什么?”
“‘主教’。”克劳斯说道,“他,就在华城。”
“他在哪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克劳斯痛苦地,抱住了自己的头,“我只负责执行,根本没有权限,去接触‘执剑人’。但是,这一次,‘主教’来华城,似乎,是为了参加一场,比‘星夜之宴’,更高级别的,地下拍卖会。”
“什么拍卖会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名字。”克劳斯努力地,回忆着,“我只听我的上级,偶然提起过。他说,那场拍卖会,卖的东西,不是古董,不是珠宝。而是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眼中,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。
“……而是,‘神’的碎片。”
“神的碎片?”
唐宛如的脸上,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
这听起来,太荒诞了。就像是天方夜谭里的故事。
但叶远,却瞬间,明白了。
他想起了,在东瀛遇到的那个,“鬼影”。
他想起了,寻安体内,那块被植入的,蕴含着“源质能量”的,神秘晶体。
他也想起了,刚刚被他亲手引爆的,“天罚”。
这些“非人”存在的能量核心,本质上,都来自同一种,更高维度的,能量。
“观察者”所在的组织,显然,掌握了某种,可以利用,甚至,制造这种“碎片”的技术。
而现在,他们,竟然要把这种东西,拿出来,拍卖?
他们到底想干什么?
“拍卖会在哪里举行?”叶远的声音,不带一丝情感。
“在……在一艘船上。”克劳斯的声音,越来越低,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“一艘,叫‘诺亚方舟’号的,超级游轮。明天晚上,它会停靠在,渤海湾地,公海区域。”
“怎么上去?”
“需要……需要请柬。”克劳斯说道,“那种请柬,不是用钱能买到的。它只发给,被‘主教’认可的,真正的,圈内人。”
“你有吗?”
克劳斯绝望地,摇了摇头。
他这种级别的,在那个圈子里,连提鞋,都不配。
“我知道的,都已经告诉你们了。”他瘫在地上,像一条脱水的鱼,“求求你们,放过我……”
叶远站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