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我不困,咱们俩多说一会儿话。”
“我在学里的时候可想家了,老想跟您说说话,想这样一起躺在榻上看书,想一起在千鲤池钓鱼。”
听见玲珑哼哼唧唧地撒娇,他还补充了一句,“哦哦,也想我们玲珑。”
把李纨给逗笑了,“这狗真的贼精,你不在家的时候对我可好了,什么也帮着干。”
“有时候我忘记带什么东西了,都叫它回来帮忙取。”
“瞧,这就是它专用的小包。”
“但是这种待遇你一回来就没有了,只要一见到你,我立马被扔过墙,再也不受它待见了。”
兰儿耳朵自主过滤掉那些恶评,非常满意地摸摸玲珑,“原来我们玲珑这么棒啊,真厉害。”
见他们那么腻歪,插不进去的李纨:“………”
“算了,打不过就加入。”
说着她也凑过去摸玲珑。
在家歇够了也玩够了,兰儿才起身去见贾赦。
刚到院门口,就见林之孝早早地等在了这里。
实在太过殷勤了,叫兰儿现在严重怀疑他的居心不良。
林之孝见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,只能苦笑着解释:“老爷嘱咐好了的,我怕耽误了。”
“再说哥儿要是吃了瓜落,我难道还能讨到好儿不成?”
兰儿点点头,“你清楚就行。走吧,既然催得紧,咱们还是快些动身。”
“哎,小的这就伺候您过去。”
等到见了贾赦,他难得没有喝酒,而是在摆弄着一盘围棋。
“来了,坐。”
“听说你大姑姑封妃的事情了吧,你是怎么想的?”
兰儿行完礼坐下,看了眼他下的棋局,黑棋走到了困境,正在不知道怎么脱身才好。
“大姑姑等了多年,终于盼来了好的结果,咱们应该为其开心才对。”
“哪怕不能保驾护航,也要更加谨言慎行,免得让其脸上无光。”
贾赦听得心下满意,把手里的棋子扔进棋盒里。
然后正色看着他,“这么说,你也赞同咱们家省亲了?”
兰儿:“孙儿觉得省亲是好事,但是太过铺张浪费就不好了。”
“大姑姑久在宫闱,什么荣华富贵没有见过,有机会回家的话,最想要的应该是亲人团聚,而不是张扬煊赫。”
贾赦听到这个,心里的满意更甚。
“你外祖可说过此事?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。”
兰儿想想外祖的不赞同,再想想爷爷他们近来的忙碌,也明白大爷爷应该就是在苦恼此事,把嘴里的话换了一下措辞。
“外祖提过,叫我不要被富贵迷了眼睛裹足不前。”
“咱们家既然已经定下来省亲的事情,必然也是有所考量。”
哪怕他美化过了措辞,贾赦还是听出来了话音,他们祖孙俩都是不赞同省亲的。
只不过府里硬要弄,他们也不打算被困在里面,已经打破心里的束缚往前走了。
“好,打铁还得自身硬,你外祖看得明白。”
“倒是我误了。”
兰儿:“爷爷也是关心则乱,太在乎才难放下。”
贾赦哈哈大笑,“今日之前我确实难以放下,但是见了你之后,我也能放下了。”
不管老二他们怎么折腾,只要兰儿在,自家就有将来。
只几句话,就叫把心里堆积了这么久的阴霾驱散,整个人轻松地不行。
“你二叔之前请我过去布置园子,你要不要一起凑个热闹?”
兰儿点头,“我瞧着家里的山石少了大半,咱们回来的时候也重新修整一下?”
这话说得贴心,叫贾赦老怀安慰,“都交给你了。”
“好,不管是砸是扔,全都交由你处置。”
他一扫往日颓废,看着精神焕发,“走,跟我去园里,我教你怎么设计才最好。”
两人到正门处,只见大门五间,有工匠在往上面铺设瓦片,下面有人在下面雕刻门栏窗槅的。
贾赦牵着兰儿过去一瞧,“这些花样倒还新鲜,山子野画的?”
工匠点头,给细细讲解了一遍,“门栏这些上面雕花,下面的石矶上雕刻草木。”
贾赦摇头,“有点儿俗,上面花多草少,下面草多花少,做得遥相呼应,不单一还相衬。”
工匠也觉得好,于是赶紧应着。
刚一进门,就是假山和些许草木,贾赦给兰儿指指,“设此处,一是为了挡风挡煞,二是为了不叫一眼看透园中景致。”
“正好他们堆着,咱们不妨用这些白石做些文章。”
兰儿低声说道:“我瞧着眼熟,好像是咱们家里搬来的那些?”
贾赦摸了摸他的头,笑得欣慰又释怀,“是那些。”
“以前咱们家旧园子里的老底子,我舍不得就搬了回去,现在这不被人家给瞧上了,又派上了新用场。”
兰儿听出了不舍,立马出言安慰,“物不在多,够用即可。”
“回去咱们用家里剩下的那些,摆出个新的样子来,说不定更加讨喜呢。”
贾赦心里暖和的很,“成,听你的。”
“前面那个就是山子野,待会儿咱们听听他要怎么设计这些,若是主意不好的话,咱们就再搬回去。”
兰儿被逗笑,也认真地点点头。
山子野也被人提醒了,赶紧跑过来行礼。
贾赦:“起来吧,给我们说说你的打算。”
山子野:“赦公,这些石头高耸通透,可以摆成鬼怪,也可以摆做野兽,到时候叫它们拱卫整个园子。”
“而且上面的苔藓养得很好,还有藤萝伴生,鲜活有趣,可以直接用上,不必修改。”
贾赦不语,只看向孙儿,示意他说话。
兰儿沉吟片刻,“一入门处,摆设鬼怪倒有些不好,不若设成瑞兽和门神。”
山子野:“……”
好像没有很大区别啊,只是名字不同而已。
下一瞬他立马反应过来,“是是是,小的这就吩咐人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