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女儿叫陈诗云，她学习成绩一直很好，考上了重点大学，又去读研究生，她是我们村第一个高材生。”
陈大年说着，眼睛再次泛红，符栖栖去车上拿了外套。
“可能有点小，你先套着。”
他一愣，连连摆手：“不不不，我怎么能穿你的衣服，我……我身上脏，还是别了，我不冷……”
“如果你感冒了，或者发烧引发什么疾病，那么，还有谁能为你女儿讨回公道？”
符栖栖一句反问话打断了他，陈大年倏地瞪大眼睛，声音已经哽咽的发颤：“所以，我女儿确实被冤枉了，对吗？”
她看着陈大年渐渐回暖，却依旧苍白无力的脸，抿了下唇，点头。
陈大年一声悲鸣，满是伤痕的手捂住脸，指甲是无法洗去的黑垢，眼泪滑过指缝。
“我就知道，我就知道……啊啊啊！她不会是那样的人，都怪我，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……”
他的情绪需要发泄，不知哭了多久……
“观主，你能掐会算，可否告诉我事情真相？”
陈大年心里难受，若不是同村人看他可怜，跟他说住院的时候遇见过一位大师，让他去试试。
可能他到现在都还浑浑噩噩的过着。
符栖栖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明天你到对面的茶楼等我，事先帮我点单，我会迟到半小时。”
“这……”陈大年看着手里她刚塞过来的五百。
“剩下的你晚上找个地方住，别生病了让我明天等不到你，最后……一切都还来得及，别做傻事。”
陈大年刚哭过的脸上，瞳孔收缩了一下。
她是看出来了，所以在劝自己吗？
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，符栖栖回到车上。
最后看了眼呆坐在那没有动的陈大年，符栖栖点开手机，搜索了陈诗云的名字。
热搜降下去了，但有关于她的帖子还在。
一张没有打码的照片，人看起来很瘦，脸上还有被指甲抓破的口子，眼神冰冷。
符栖栖刚想往下滑，手机被一只手夺走，她这才发现车已经停下了。
“你干嘛？”
沈渡退掉界面，把手机还回去，“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。”
他没说帖子下全是脏话连篇，不想让她看见。
符栖栖顺手将手机一关，朝沈渡笑：“沈队还有偷看别人手机的习惯？”
没看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，沈渡也没否认，“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，猜你会搜。”
她眉梢略微挑了一下，“你知道陈诗云的事？”
“知道一些，不全面，之前网上爆料她家暴自己丈夫，儿子女儿纷纷站出来指控她欺负自己。”
“网上原本还有一段视频，是她大骂儿女，还动手的画面，不过这视频大篇幅被删了，不知道为什么留下了这个帖子。”
“后来陈诗云顶不住压力自杀，她还留下了遗书，大致是对丈夫跟儿女道歉，希望网友不要牵连自己的家人。”
说到这里，沈渡顿了一下，“她是莫家小儿子的妻子，当年未婚先孕，生下孩子后听说还去念了研究生。”
身为队长，几乎连哪家猫走丢了去报过案他都知道。
自然也知道当时莫家小儿子来报警，说自己的妻子家暴，还卷款潜逃，陈诗云死后才把钱拿回去。
符栖栖忽然想起白天叶凝安接待的人，莫家夫妻。
当时莫夫人是为了小儿子而来，她刚才见过陈大年，知道了他绑架的事……
“先回去吧。”
沈渡看着她沉默下去，有些无奈，开车送她回去。
在他们离开之后，陈大年一个人坐了许久。
目光触及身上的外套，他清醒几分，将衣服脱下来，刚准备要走，一个人出现在眼前。
一个字没说就突然跪了下来。
“外公，求你不要再追究下去了，我们已经原谅妈妈了，现在爸爸也不见了，你能不能放过我们，呜呜……”
陈大年看着眼前陈诗云的女儿，他的外甥女。
脑海里想起符栖栖说的话，原本的心软变为阴沉。
“小月，你实话告诉我，你妈妈真的打了你们吗？”
莫月月哭着的表情一时间僵硬住，再卖不了惨。
什么情况？
以前只要她跪下来一哭，陈大年就会心肝的哄她，今天这是中了什么风？
从陈诗云去世之后，陈大年一直在找她自杀的真相，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自杀，也不信她是那样的人。
莫翰飞忽然失踪，莫月月心里慌乱，怕他真的查出点什么，就像当初陈诗云为什么打她们。
可现在她又哭又跪装可怜的这套居然没用了？
只是她似乎忘了，陈大年会疼爱她，首先是因为她是陈诗云的女儿。
从前陈大年认为孩子们年纪小，一个十岁，一个才六岁，怎么会为了别人撒谎网暴自己妈妈。
直到现在……他发现自己错了，错的离谱。
他几乎难以置信却带着些心神不宁，看着莫月月，“你给我滚！事实真相究竟如何，法律会告诉我。”
听见这句话，莫月月反倒松了一口气。
爸爸说了有最好的律师，最多东窗事发给些赔偿。
陈诗云的死本来就跟他们没关系。
她掐了大腿一把，眼泪再次落下，哽咽着。
“外公，那你可以不要再去我们家了吗，你那么凶，还说那些话，我害怕，弟弟都好几天没睡好了。”
陈大年回头，眼底带着冷意，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，逼急了，别怪我真做出点什么。”
外甥女？
呵，要不是他女儿生下的，至多就是个陌生人。
撂下一句狠话，陈大年深吸了口气，转身去找住的地方。
他说的威胁，莫月月不以为意，爸爸说了他就是个没用又懦弱的人。
她笑意盈盈的拨通弟弟的电话手表。
“等我回去把视频剪辑一下，就发出去，网上都是些蠢货，我们怎么发怎么写，他们都会信……当初妈妈不就是这样才死的，你怕什么。”
莫月月眼底闪现着恶意，哼，她才不要那么穷酸的亲戚。
……
主人公不在，叶家的宴会也一直到八点才结束。
莫夫人跟在叶凝安的身边，莫先生喝了点酒，跟在后面。
“叶小姐，我还要等几天才能有翰飞的消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