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孟的答案一出，旁边两双眸子同时看向他，斐昶和荀沫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。
风澈笑，是她对扬孟会有做出这个选择，一点都没有意外。
在八方楼，这人便擅长利用人心。
“扬孟，你可是修仙之人，正道之师。”荀沫说到最后，有点痛心。
亏她之前只觉得扬孟只是有些小心思，怎么样也不会背弃正道，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。
为了自己的性命，随时会抛弃正道。
斐昶总说扬孟性子有些问题，心肠是好的，这算什么？
“你们知道什么？”扬孟对上他们的视线。
将他人的修为变成自己所有，说不定可以就地成仙。
入了仙人之境，他害怕杀不死一个妖魔？
即便他成仙期间学会了妖道的能力，为了杀她在提升修为之事，会有几个修仙者死在他手里，可他都是为了铲除妖魔，不得不如此，道友们会理解的。
“还请仙人传我功法。”扬孟迫切望着风澈，眼中的急不可耐不是假的，他是真想修炼那可以夺走别人修为的功法。
风澈对上扬孟的目光，弯腰蹲下。
风澈双眸含笑，“看好了。”
扬孟按下心中澎湃和激动，看着风澈含笑的眸子，轻轻点头，
风澈伸出手，掌心青金色灵力凝聚，在扬孟期待的目光下，那只凝聚风系灵力的手捅进了扬孟的丹田。
扬孟脸上的期待和激动，在那一刻僵硬，他不敢置信低头看了看自己丹田位置。
“你……”
她这是在做什么？
不是二选一吗？
不是要给他们能力吗？
斐昶和荀沫看到风澈的手直直贯穿扬孟心脏的那一刻，才明白他们做出选择后真正的意思。
这妖道从来不是想帮他们学习她的能力，不过是给他们一种死法！
扬孟之死，他们没有一点高兴，整个人宛若坠入冰窖，身体内外都只觉寒冷无比，再无一点温度。
“水灵根的渡劫之境，倒是不错。”风澈淡漠看着扬孟的精彩的表情。
“你言而无信。”扬孟指控。
风澈没管他说什么，找到了他的内丹的同时吸取着他渡劫之境的灵力。
她什么时候说过给他们选择，是要把功法教给他们？她这个魔皇是什么降临世间的救世神明吗？
浑身灵力被吸走，扬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，如同当日的风遥。
当他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，风澈挖出了他的内丹，反手将这颗内丹放进了自己的丹田。
丹田处，风澈催动风遥那颗内丹，迅速将这可水系灵力的内丹吞噬。
风遥的内丹到底是半步飞升之境，强过扬孟这一颗，风澈自然而然选择用更强的吞噬掉弱的那一颗。
两颗内丹留在体内，风澈还要分出心神去平衡，不如让它们融合，她掌控那一颗便好。
“你，你……”
扬孟趴在地上，苍老的声音依然在指控风澈，只是没说两句，他就倒在了地上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风澈抬手一挥，扬孟的身体飞出潜山峰顶，风系灵力追随过来，击碎了他的身体。
血肉散落，血腥味在峰顶飘散。
斐昶和荀沫趁着风澈顾不上他们这边，挣扎凝聚灵力。
哪怕是打不过她，他们跑也好啊。
跑出去，就能活。
二人身上灵力凝聚，他们帮助对方挣扎站起来。
与此同时，风澈刚解决了扬孟，扭头看了过来。
刚刚站起身的二人，只是风澈一个眼神，他们又重新跪了下去。
那一刻，斐昶和荀沫二人的心彻底冰凉。
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个逃离。
无论如何，他们都逃不掉了。
“荀沫，荀沫选择第二条路。”斐昶看了一眼扬孟死去的地方，迫不及待抢在前面替荀沫做出了抉择。
两条路已经没有了一条，只剩下一条。
吸走他人修为这条路被扬孟选了，他被拿走了修为，接下来便是傀儡之术。
“斐昶，你凭什么给我做决定？”荀沫认同挣扎着，瞪向风澈，“我宁可死，也不做傀……”
斐昶撞倒荀沫，阻止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她愿意，她愿意。”斐昶激动得脸色通红。
既然她说了没有第三条路，那第三条便是死路，变成傀儡，至少荀沫还活着，终有一天，能够清醒过来，恢复正常。
斐昶是这么打算的。
他死，换荀沫活。
荀沫阻止斐昶，也是明白斐昶的想法，她不想让他死，大不了她去死。
风澈看他们的情真意切，眼中笑意扩散，笑容中却是一片冰凉。
“选择好了？”风澈问。
斐昶坚定点头。
他死。
风澈看向被斐昶按倒在地的荀沫，指尖凝聚出一点红光，手指轻轻波动，红光形成一道魔印。
“我不要，我不要，给他，给他。”荀沫挣扎后退。
风澈才不管他们的相互谦让，将魔印推入荀沫额头。
荀沫额头上红光闪过，烙下魔皇印记，她只觉一道猛烈的力量在大脑荡开，当场晕厥了过去。
“荀沫，荀沫！”斐昶跪在地上挪动身体，伸手试探荀沫的脉搏。
还在跳，没死。
斐昶松了口气，收回手，他重新看向风澈。
“谢谢你的言出必行。”只是傀儡之术，没有杀荀沫。
风澈笑容真诚，“你倒是一点都不怕。”
斐昶对上风澈含笑的眼眸，眼中尽是坚定，“她活着便好。”
荀沫活着，他马上去死，也没什么遗憾。
风澈不以为然点了点头，“你喜欢她？”
斐昶表情一僵，没有否认。
“你可知天界有一条规定是不许动情？”风澈又问。
他都是渡劫之境，若是好好修炼，来日有契机飞升也不一定。
斐昶没有回答风澈的问题，闭上扬起，伸出了脖子，“你要杀就杀。”
既然他们没办法从她手里逃掉，他就不逃了，他不逃，好歹荀沫还活着，用他一命换她的活路，他是愿意的。
风澈把玩着昆吾，余光瞥了一眼身后，刀锋落在斐昶脖子上。
感受到利刃冰冷刺骨的寒意，斐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，睁开眼睛看向昏过去的荀沫。
这时，架在斐昶脖子上的昆吾划动，刀锋擦破血肉。
“风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