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冥潇双手挡在面前,往后挪了半步,拉开和风澈之间的距离,“我可以自己将幽冥之力压下去。”
眼睛虽然依旧没有光亮,但语气已经是他平时那样。
风澈给了他一个眼神,似乎在说“小样,还对付不了你”,然后收回脚。
北冥潇闭上眼睛,双手转动,幽冥之力汇聚在双手之间。
风澈看到幽冥之力最终聚集被压制在的地方,目光微变,居然是心么?
能让幽冥之力暂时稳定是他的心,他找了这么多天,就找了这么一个结果?
风澈原地坐下,双脚垂在廊下。
幽冥之力尽数归于心口处,北冥潇身上的幽暗之力随之散去,睁眼见风澈坐在旁边,他呼出一口气,走过去坐下。
“放在那里,很容易会被侵蚀。”那可不是什么好位置。
北冥潇轻轻摇头,“小事,本就刻入了灵魂。”
他体内的幽冥之力并非全都是思断崖下面取走的,原本他体内就有,只是从小被师尊用封印压着,加上他刻意不去理睬,倒也一直风平浪静。
取走了思断崖下的修为之力,曾经刻意忽略的东西也就不能再忽略了。
灵魂。
风澈想到之前他们交手,感受到的那股保护他的力量气息,潜山之时,他差点用,最后被惊雷呵斥回去的力量,那就是幽冥之力么?
自带的力量。
见风澈不说话,表情凝重,北冥潇开口,“你不用担心,我不过是刚刚让它趁虚而入,之后我会警觉,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,坏你的计划。”
北冥潇知道风澈出现的理由,她要去西外天,不能这么快打草惊蛇。
趁虚而入。
“想起了北苍仙山的事?”他杀了同门。
北冥潇沉默一息,轻轻点头。
那些事说对他没有影响,还是有些的。
“回想一下,或多或少是我悟性不够吧,我从小独自在星辰峰长大,除了师尊和阿生师兄,其他人与我而言和陌生人无异。”
虽说是同门,但也没有感情,甚至是不认识。
风澈没有接话,看向他。
北冥潇见她不说话,自嘲的神情变成困惑不解,“怎么?”
“你不会是想让本座安慰你吧?”她可不会这些事,“你找错人了,斐昶应该能更好安慰你。”
“本座帮你把他叫来?”风澈提议。
北冥潇:……
他就应该缠着她,多跟她说说话,什么内耗情绪都会一扫而空,也不会有时间去细想指天剑挥落的细节。
见北冥潇不说话,风澈开口要去叫,他赶紧抬手,“大可不必!”
他还没那么脆弱。
风澈狐疑,“确定?”
“确定!”北冥潇坚定。
他只是觉得惹出祸事,愧对师尊。
“本座帮你背了锅都没心情郁闷,你也说那些与你是陌生人,你认为你师尊在四大仙山难做,他把锅甩给本座,本座难道不应该更苦恼?”风澈摊开双手,一脸无所谓。
北冥潇听完这些话,微微拧眉,“我居然觉得很有道理。”
风澈白了他一眼。
“别再闹了,不然本座把你踹出引渡城。”他这样,还做什么护法?
说完,风澈的身影消失在北冥潇身旁。
闻言,北冥潇笑了笑,跟了上去。
房间里,风澈刚坐下,北冥潇跟进来了,在她对面坐下。
“既然你我现在也算是在一条船上,不如你跟我说说你在找什么?”她不是都已经信任他一些了?
“一条船?这种事不好保证。”风澈拒绝。
北冥潇叹气:他还没能让她完全信任啊。
完全信任。
风澈要是听到北冥潇的感慨,一定会告诉他,那是世上最奢侈的事情。
接下来几天,风澈他们没离开过酒楼,泡了几天温泉,以药材疗伤,她情况也没那么严重了。
随便走动是没问题。
“叩叩。”
敲门的声音传来,北冥潇坐在廊下喝茶,听到动静抬手,房门打开。
酒楼老板笑盈盈站在门外,“客人,这几日西外天的仙人在严苛排查引渡城的所有客人,眼下已经到了隔壁房间,马上就要到此地,可否方便?”
北冥潇看了一眼懒懒斜靠在窗边的风澈,轻轻点头,“可以。”
她没开口,也就是不反对西外天的排查。
西外天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?
莫非是猜测到他们要来?
“好的。”酒楼老板应了一句,转身离开。
他得去为仙人们引路。
“是天阳?”在北冥城逃跑的天阳没去月镜,回了西外天。
“还能有别人?”风澈回了一句。
来的还挺快。
北冥潇困惑,“我们进城以前,西外天没有排查,在我们进城以后西外天行动,他是怎么如此精准知道你的位置?”
风澈睁眼。
视线落在神风铃上。
北冥潇的位置,是看不到风澈的表情的,见她不说话,以为她是不想说,或是不知道,也就没有再追问。
“等会你应付他们。”风澈说完,又合上了眼睛。
“嗯。”北冥潇点头。
他知道她不喜欢这些琐事。
西外天的“仙人”很快就来了,北冥潇看着排查的那些弟子,说实话,不认识,从他们身上佩戴的弟子令,确实是西天外的弟子没错,不是北冥潇见过的那些。
简单点说,这些弟子的修为太低了,在西外天的地位不算高,他们是不可能见到北冥潇的,更别提和北冥潇说话。
北冥潇拿出风澈给他的飞龙山庄庄主令,检查的弟子一脸震惊。
他们记得飞龙山庄庄主吕璋样貌不是这样的……
“你莫非是吕璋那个不成器的儿子?”问话的是为首的男弟子。
他们是听说吕璋有一个儿子,特别不成器,又因为吕璋太想儿子成器,给了他一些灵丹妙药,结果儿子彻底废了。
这事在整个天元大地都沸沸扬扬,因此才会知道。
北冥潇想他们尽快检查完就走,没反驳。
西外天的弟子见他不说话,以为是默认了,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轻蔑。
一个只会拿着自己父亲令牌出来耀武扬威的废物,以前只是听说,今日见到本人了,看他身上确实没什么修为波动。
真是个废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