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晓纳闷:“奶奶,啥好消息?”
刘奶奶搓了搓手,一脸激动:“我孙子一个朋友想要找你订购十台缝纫机。”
一台缝纫机二百块,十台缝纫机那可是两千块。
这是碰见土财主了?
苏晓晓立马瞪圆了眼睛,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。
普通人谁会花这么多钱买缝纫机?
以这年代的工资水平,寻常人家想买台缝纫机,都得攒钱攒很久。
就他们村来说,千元户都很少,大部分人家都穷得十分统一。
她稍一沉思扶着刘奶奶进屋:“奶奶,您先跟我说说是怎么个情况。”
刘奶奶被她扶着在凳子上坐下,端起苏晓晓给她倒的水喝了一大口。
她这一路着急忙慌就过来了,连口水都没顾上喝,这会还真是渴了。
这水喝到嘴里甜丝丝的,一看就是又加糖了。
“晓晓丫头,这白糖矜贵得很,给我一个糟老婆子喝,瞎了。”
“奶奶,您这是说得啥话,小时候我们几个没少去您家蹭吃的,给您喝口糖水咋就瞎了?你要是喜欢,以后天天来我家喝。”
苏晓晓假装嗔怪道。
刘奶奶嘴里甜丝丝的,心里更是甜。
可惜了,她孙子已经结婚了,要不真想让晓晓这丫头给她当孙媳妇儿。
长得好看又有本事,人还孝顺,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媳妇。
哪像她家那个孙媳妇,好吃懒做的,一天天还净些屁事,不提也罢。
她叹口气放下搪瓷缸子,简单将事情经过跟苏晓晓交代了一遍。
刘奶奶的孙子在毛巾厂上班。
前几天跟两个同事闲聊的时候,无意中说起了迷你缝纫机的事情,便有个同事便有意无意地找他打探来路。
说是他朋友也想买缝纫机,还一要就要十台。
刘奶奶一听这事,顿时激动不已,上次那台缝纫机晓晓丫头给了她四十块钱提成,这么一大笔钱,她拿着实在理亏。
想着要是能帮晓晓丫头多介绍点客户,她也能拿着那些钱安心一些。
苏晓晓本来还以为对方是开裁缝店之类的,没想到竟然是要自己用。
个人能用得找这么多缝纫机?苏晓晓心里有些怀疑。
但人家刘奶奶也是一片好心,她当然不好直接拒绝。
只好委婉道:“奶奶,谢谢你帮我介绍,只不过我亲戚那边现在电动缝纫机缺货,这钱咱们是赚不成了。”
苏晓晓一脸惋惜,“奶奶,跟您说实话,我也很想赚这个钱,但没办法,货源不在我手里,我就是帮亲戚跑腿的。”
“你这孩子,成就成,不成就算了,奶奶还能怨你不成?”
这缝纫机就是放到城里也都是稀罕物,弄不到货很正常。
都怪她,光顾着激动了,让晓晓丫头为难。
“奶奶,实在是不好意思,让你跑一趟了。”
苏晓晓满脸歉疚。
弄得刘奶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:“晓晓丫头,你看你这说的是啥话?我就是不来传话也得溜达溜达活动筋骨,除非你是嫌弃我老太婆总是上门蹭吃蹭喝。”
“奶奶,您就是我亲奶奶,您愿意来蹭吃蹭喝,我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一席话将刘奶奶说得心花怒放:“晓晓丫头,你放心,我回去就让我孙子把这事推了,肯定不让你为难。”
刘奶奶这下回过味来,甚至有些埋怨她孙子,一台缝纫机就不好弄到,还要十台,他也真有那个脸答应。
苏晓晓送走了刘奶奶,回来就看到西厢房里,王春花正扒着窗户棱子眼巴巴地往外瞅。
对上她的视线,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。
她半边脸不受控制,只有半边脸能勉强作出表情,这模样看起来总感觉有些渗人。
苏晓晓嘴角抽了抽,没搭理她,转身进了屋。
她是个记仇的人,王春花从小就对她不好,还不如人家刘奶奶,凭啥现在让她对她好?
人心换人心,先付出才有收获。
她可不会因为王春花现在瘫炕上就心软。
抬脚进了屋,一抬头就对上大哥苏文兵探究的眼神。
苏文兵刚才听着两人的对话,这会满脑子疑问。
“晓晓,咱家啥时候有个倒腾缝纫机的亲戚了?”
苏晓晓挠挠头:“大哥,其实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有进货渠道,我就是帮他卖点,赚个提成啥的,这不是怕被别人举报投机倒,只能对外面说是咱家亲戚弄的,你出去可千万别给我说漏嘴。”
“你哥我是啥人,你还不清楚?”
苏文兵开口道,心里却有些不放心。
缝纫机可是畅销货,人家无缘无故地干啥要让他家三妹给代卖?
自己卖岂不是挣得更多?
看了一眼,自家三妹那张招人的脸,瓜子脸大眼睛,皮肤白嫩嫩的,就是穿的差一点,要是打扮打扮指定比那些城里姑娘还好看。
等等……那人该不会是看上她三妹了吧?
这又不是没有的事,他三妹这张脸从小就招男孩子喜欢,就比如今天那个宋卫东,瞧瞧,眼珠子恨不得粘他家三妹脸上。
“三妹,你跟哥说实话,你那朋友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?不然这么赚钱的门路干嘛让你替他?”
见她哥明显是想歪了,苏晓晓急忙开口:“哥,你误会了,卖缝纫机的朋友是个女同志,人家就是看我在百货商店工作,交际面广,这才跟我合作。”
听说是个女同志,苏文兵这才放下心来:“那就行,我还以为……”
话没说完,刘翠兰和徐招娣进来了,身后还跟着个苏盼弟。
刘翠兰一进门就看到她家三闺女正站在堂屋里跟老大说话,急忙上前一步把苏晓晓拉到旁边。
“老三,你跟妈说实话,你那什么迷你缝纫机是哪来的?该不会是从百货商店偷偷倒卖的吧?咱家可不能干那档子事儿,弄不好可是要蹲大牢的。”
“妈,你放心,我这缝纫机绝对来路没问题,就是认识的一个朋友,正好在缝纫机厂工作。他家里人在厂里当领导,有些权限。”
听她这么说,刘翠兰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。
“那就行,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村口有两个男人在打听老三卖缝纫机的事情,那俩人瞧着就不像啥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