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宿衍面色顿变，皱眉厉色道：“门外何人胆敢在此胡闹，立即退下去。”
侍卫恭敬回答：“回禀陛下，贵人求见。”
墨怀钰来了些许兴趣，稍稍侧头往外。
“让她先回去，朕现在没空。”
门外此起彼伏的惊呼，殷宿衍眉头狠跳，顿时从座位上起身往门口走去。
一开门，不期然瞧见少女拿着瓷碗片抵着自己脖子的场面。
墨怀钰没有偷窥别人私事的癖好，在殷宿衍出门后没有多看一看，气定神闲喝着茶。
倒是身后的薛容看热闹不嫌事大，趁没人注意，伸长脖子好奇张望。
太监和一众宫人站在殷宿衍身后，有意挡住探查的视线。
“你身体不好，怎么跑出来了？”
殷宿衍换上温柔深情的目光，拾级而下，伸手就要整理少女因跑动而凌乱的鬓发。
被人无形围在中心，口腔灌满冷气入侵的血腥味，池初月后退一步无形拒绝了他的靠近。
脖颈纤长细弱，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抵在淡青色的血管上方，好像下一秒就能割破。
温热熏香渐渐被凛冽冰冻，狐狸眼眼里充斥不解困惑，“你这是做什么？有什么委屈同朕说，千万别伤了自己。”
池初月扫过周围的人墙，素手遥指他身后的宫殿。
“又不是不让你见。”殷宿衍无奈地笑，“本意是想给你一个惊喜，你倒好，给朕吓了一跳。”
低沉动人的声音宠溺满满，明亮若繁星的眸子埋怨。
池初月狐疑。
“好了，先把瓷片放下来，一直举你也不嫌累得慌。”殷宿衍自然而然靠近，一如既往打趣关心。
瓷片被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扔远，殷宿衍如愿以偿拨开她的鬓发。
估计是在外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，等在殿内的少年提步往外而来，“陛下事务繁忙，本王先行告退。”
这声音，果然是墨怀钰！
池初月猛地转头循声遥望，身体不自觉侧向前。
寒凉的指腹有意无意顺着耳后往下，慢悠悠像蜿蜒爬行的毒蛇，“不乖可是要受到惩罚的。”
冰凉瞬间从脊背蔓延开，池初月瞳孔一缩，只觉后脖酸疼，眼前一暗失去了意识。
“陛下——”未尽的话语堵在喉咙不上不下。
男人身形高大伟岸，霸道深色的玄衣裳紧紧罩着一个人，退红裙尾无力垂在半空中，娇小的女子埋在殷宿衍胸前，脸部遮挡得严严实实，只留色泽柔顺的一头乌发和金钗宝珠。
墨怀钰尴尬地别过眼，“本王先行告退，公事改日再议。”
手臂将人往身体紧了紧，殷宿衍颔首，“送逍遥王出宫。”
墨怀钰转身离开，拐过宫殿时不知为何心口忽然剧烈跳动，倏地回首。
只能看见冷漠的玄色背影。
薛容好奇问引路的太监，“公公，方才那名女子是？”
李公公露出礼貌得体的微笑，“那是宫里的贵人。”
“不知这位贵人怎么称呼？” 墨怀钰追问。
“姓王名玥，是陛下少时所识，患难与共，情深不弃，故而陛下对贵人多有宠爱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墨怀钰不露声色悄悄瞥了一眼李公公，“听说这位贵人身体孱弱，陛下正寻访名医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每一次试探都被李公公滴水不漏地挡回，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越是这样，笼罩在心口的莫名情绪却更浓郁。
墨怀钰和薛容坐上马车，摇摇晃晃出了内门，经过宫道却半路停住。
“奴婢春落，请见王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