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姨在霍家做工了十多年,霍准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。
他这次回来,钟姨格外开心,恨不得做满汉全席。
餐桌上挤满了菜,都是霍准爱吃的。
他拿起筷子尝了好几样菜,竖起大拇指:“绝了,都可以去参加厨神争霸了。”
把钟姨逗得哈哈大笑。
宁夏在旁边忧愁的说:“钟姨真偏心呐,我平时过来做的都是我爱吃的,今天我爱吃的,一样也没有。”
霍准啧了声:“这种醋也吃?你不是自取其辱吗,我和钟姨的关系,你哪里比得上。”
章映真看着他们斗嘴,脸上挂着微笑。
像这种家长里短的氛围,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。
自从她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之后,不管干什么,都是独身一人、
对别人家来说,这是很普通的一顿家常晚饭。
对她来说,却是心之向往。
她很想像现在这样,和她儿子坐在一起,没有冷场,没有尴尬,平平淡淡,好好吃顿饭。
要不是有宁夏,她和霍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。
章映真给宁夏夹了块排骨:“你不是爱吃肉?钟姨做了这么多肉,也有你一半。”
“章董,我和他开玩笑的,没有抢食……”
说得好像她三岁小孩一样,在争风吃醋。
宁夏吃了章映真夹过来的菜,又给她使眼色,示意她给自己儿子也夹菜。
章映真反应过来后,有些尴尬的拿起筷子,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到霍准碗里,“你也吃……”
霍准面无表情说:“你不记得吗,我不爱吃蔬菜的。”
章映真下意识皱眉,“多吃蔬菜对身体好,这个习惯不好,你得改掉。”
宁夏抚额。
霍准气笑了,“又要教训我了是吗?”
章映真:“这是教训你吗?这是为你好。”
“为我好就是要掌控我呗,我都二十三了,不是十三,吃什么还要听你的话吗?”
“妈妈哪句话说错了吗?不好的习惯改掉不是很正常吗?”
宁夏真是服了他们这对母子。
怎么坐在一起没有几分钟,就吵起来了。
为了不让事情失控,宁夏赶紧吱声:“小霍总确实不爱吃蔬菜,给我吃,我爱吃蔬菜。”
母子俩都别开脸,没有理她。
但明显两个人都在置气。
特别是霍准,一副“这地方真的不能待了,我想离开就走”的烦躁样。
宁夏拿手机悄悄给他发消息:“咱们过来是工作的,你别任性!”
霍准的表情更烦了。
餐桌上谁都没有说话,钟姨突然开了口:“要不吃完了,你们陪章董去一趟医院吧。”
宁夏连忙问:“章董的腰怎么了?”
钟姨抬抬下巴:“就沙发那儿,刚才宁丫头你打来电话,不知道跟章董说了什么,章董坐下去的时候没坐稳,坐空了,腰一下磕在沙发上了。”
章映真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,“钟姨,话多了。”
宁夏秒懂,故意对钟姨说:“我好冤枉啊,我就和章董说小霍总要过来吃饭,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啊……难怪刚才通电话的时候没出声儿,章董还骗我说没信号呢。”
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言,把章映真老底全揭了,她脸上懊恼:“你们快吃饭,话真多。”
霍准表情动了动,他又不是傻子,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话是说给他听的。
宁夏就坐在他旁边,在餐桌下踢了他一下,给他使眼色。
霍准有些不自在的开口,问他妈:“磕的严重吗?”
章映真对儿子笑笑:“不严重,别听她们胡说。”
霍准皱眉:“你还以为自己年轻呢,老年人腰最重要了,闪着了要出大问题的,你别逞强什么也不说,不行我就陪你去医院看看。”
章映真表情不太好看:“我不是很老吧,怎么就成老年人了?”
在霍准没有说出更欠揍的话之前,宁夏把话题岔开,“章董你看看这个。”
她把手机摆到章映真面前,是从郑姝惠那里拍的照片。
章映真不懂她的意思。
宁夏就说了前因后果:“我们想找专家鉴定一下这个宝贝的真伪,但公司里的鉴定专家我们信不过,或者说怕苏韵搞鬼,想从外面找个知名的专家,但我们都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才,所以才想来问问章董你认不认识比较厉害的鉴定专家呢。”
章映真抓到她话里的问题,“苏韵为什么要搞鬼?”
“这个该怎么解释呢……”
“我和她立了军令状。”霍准直接说,“拿不下周家这单生意,就再也别插手永嘉的项目。”
章映真脸上浮出一丝冷意,“她怎么敢。”
霍准轻飘飘的说:“爸也认同她,说我艺术这块没什么细胞,不如她这个专业人士,如果做不好生意,还是别管苏韵的项目了。”
章映真明显生气了,“这种事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?”
宁夏弱弱道:“小霍总让我别什么都跟你说,显得他一点隐私也没有,我想着这事也不重要,就没说……”
章映真冷笑:“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但很憋屈,我儿子凭什么要看她眼色做事?”
她说:“你们先吃,我打个电话。”
她起身往客厅走去,过了没两分钟,冷厉的声音清晰的从那边传过来:“霍仲良你是老糊涂了,还是被那个妖精迷的失了智?霍准是你儿子,他在集团想去哪个部门想做什么事他都能去,管好你身边的骚狐狸,她在公司安安份份,还能多蹦哒几天,要是让我知道她敢给霍准使什么绊子,我亲自扒了她那张狐狸皮。”
餐桌上,宁夏目瞪口呆。
霍准也有点意外。
钟姨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。
霍家别墅餐厅。
章映真的话,一字不落刺进苏韵耳朵里,被羞辱的屈辱感,被轻视的愤怒感,她心里的怒火一阵阵冒出来。
这个老女人是在告诉她,她苏韵什么东西也算不上。
只要她章映真想,就能让她一无所有。
如果想要讨一口饭吃,她就得当好一条摇尾乞怜的狗。
苏韵气得发抖,狠狠砸了手里的红酒杯。
“她不就是命好点,和你结婚了吗,公司又不是她一个人创建的,她凭什么要你净身出户?这个老女人霸占着你不肯离婚,就是为了气我!”
“霍仲良你但凡是个男人,你就该想办法一脚把她踹了,让她滚出集团,滚出我们的生活!”
她赤着脚踩在昂贵的地毯上,真丝吊带长裙,长发蓬松大卷,性感鲜活的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