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轻纾每天按班就部的生活。
日子平静地过着。
而这天,国际新闻说叙国那边爆发了瘟疫。
沈轻纾给傅斯言打电话,依旧打不通。
沈轻纾彻夜未眠。
直到天亮,傅斯言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。
“我没事,但这边封控了,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。”
沈轻纾此时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,彻夜未眠,她眼睛酸涩得厉害,声音也有些哽咽,“傅斯言,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没有过多的言语,她只说:“你要平安回来。”
电话那头,傅斯言知道,她肯定担心受怕了。
但她强忍着,不愿表现出来,许是怕他担忧。
“阿纾,对不起让你担心了,我没事,新闻说得夸张了,其实这边还好,而且我们一直在基地,宋文渊的研究已经快成功了,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。”
沈轻纾深呼吸一口,声音很轻,却异常坚定:“好,我不担心,我等你。”
……
九月初,梨江边的桂花树开花了。
傅斯言依旧没有回来。
沈轻纾依旧在等待。
叙国的疫情控制住了,据说是某个研究所研究出来的特效药发挥作用了。
而那个研究所,就是傅斯言这次投资的。
宋文渊就在其中。
九月八号,沈轻纾接到傅斯言的电话。
傅斯言说他明天回国。
沈轻纾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,鼻尖泛酸:“那你几点的飞机,我带孩子去接你。”
“晚点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你。”傅斯言声音低沉,“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,但又怕多让你等一天,让你多牵挂担心一天。”
“这个电话就是惊喜。”沈轻纾捏着手机,眼眶发热,“傅斯言,我和孩子去接你回家。”
傅斯言心头一软,声音越发低沉温柔,“好。”
—
叙国。
研究基地。
傅斯言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。
宋文渊看着他,不由调侃:“看来你这次回去就可以马上准备婚礼了?”
傅斯言看向他,微微勾唇,“我希望可以,但还是要看阿纾的意愿,我尊重她的想法。”
“没想到你也有今天。”宋文渊不禁叹声气:“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到底是不一样,我一个独身主义者都看得羡慕了。”
傅斯言挑眉,“我记得你比我年长一岁?”
宋文渊一噎,“……再聊下去就不礼貌了啊!”
“其实以你现在的条件,想找不难。”傅斯言扫了眼远处朝这边走来的身影,再次看向宋文渊,“但听我一句劝,她只拿你当亲哥。”
宋文渊皱眉,咬牙道:“你别胡说!”
傅斯言勾唇一笑,“放心,我不会告诉她。”
“我对她没有那种想法,她拿我当亲哥对待,我自然是要做好一个哥哥的本分。”
“大爱。”傅斯言拍拍宋文渊的肩膀,“我就做不到你这样。”
“行了,知道你和前妻情投意合难分难舍,少在我面前炫耀了!”宋文渊挥开他的手,拍拍自己的研究服,“我过来是要告诉你,3号房那位说要见你。”
傅斯言一顿,眼里闪过一抹冷意。
“去见一面吧,这次多亏有他疫苗才能这么快研究出来。”宋文渊是以一个医学研究者的身份来劝傅斯言,“他身上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,是罪恶,但比起一枪子的结局,我觉得他这条命留着继续为医学做贡献,算是赎罪,于人类才更有意义。”
确实,那人在医院上的天赋确实十分难得。
傅斯言从不是感情用事的人,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大局观的事情上。
他淡淡应了声。
“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?”宋澜音走过来,看了看宋文渊和傅斯言。
宋文渊:“劝他呢,那人要见他,提了好几次了。”
宋澜音看向傅斯言,“明天就回去了吧?”
傅斯言淡淡应道:“嗯,今天就是起程,到那边刚好白天,方便阿纾和孩子去接机。”
“受不了你这不值钱的样子!”宋澜音翻了个白眼,“那你打算坐民航回去?”
“这边刚解封,私人航线没有那么快开放,就民航吧。”
“那一起吧。”宋澜音说:“好久没去北城了,想念北城的美食了。”
傅斯言看穿她的心思,“是想念北城的美食,还是想念星城的人?”
宋澜音一噎。
“温老师昨天到的北城。”傅斯言勾唇,“阿音,你的意图很明显。”
“对,我就是冲着温老师去的,怎么了?”宋澜音冷哼一声,“我俩都亲过了也一起睡过觉了,见个面也不过分啊!”
宋文渊一怔,猛地看向宋澜音:“阿音,你和温景熙什么时候到这一步了?”
“?”宋澜音皱眉,看着自家大哥大惊失色的样子,不禁笑道:“哥,你好纯情啊!”
宋文渊:“……”
宋澜音拍拍他的肩膀,“哥,你老妹我都三十二岁了啊!谈个恋爱什么的也很正常好吗?”
宋文渊不想说话了。
“如果要跟我一起,就准备好证件,我先去3号房。”傅斯言说完,径直往3号房走去。
待傅斯言走远,宋文渊看着宋澜音,“阿音,你和温景熙是认真的吗?”
“认真什么呀!”宋澜音看着自家大哥这副严肃的样子,不禁笑道:“那次就是一个意外,再说,就是纯盖被子睡觉,我还没成功拿下温老师啦!”
“那就好。”宋文渊松口气,“阿音,咱怎么说也是女孩子,在没有确认关系之前,咱……”
“哥你放心!”宋澜音手臂搭在宋文渊肩上,“这趟回去,我一定拿下温老师!”
宋文渊:“……”
……
3号房是为那人建造的房间。
四面都是铜墙铁壁,就连电灯都是装着防爆玻璃。
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,全都是固定的,洗手间里,洗脸台和马桶也全都是采用不锈钢材质,没有锐角也无法破坏。
这是从最大程度上抹杀了住在这间房间的人自杀的可能,当然,逃出去更是天芳悦潭。
那人坐在轮椅上,两只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。
那张从前令无数女性倾慕的完美脸蛋,如今左边脸颊上多了一道疤痕,从脸颊蔓延到鬓角处,是山崖下尖锐的礁石划破的,因为浸泡在海水里未能及时医治,感染腐烂,伤口愈合后几次增生,最终留下了一道又长又宽的疤痕。
他低着头,背脊有些弯,头发长到脖子,几乎全白了。
听见开门声,他眼睫颤了颤,手指操控着轮椅,慢慢转过身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