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的依仗由八名轿夫抬着,前有太监提着象征身份的铜提炉,后跟着随行伺候的宫人。
走在宫道上,所有打扫或者经过的宫女太监纷纷停了下来,面朝着墙,不得正视贵妃娘娘。
场面之尊贵,哪怕只是看一眼,都心惊胆战。
温云眠身穿雪玉丝绸锦裙,头戴玉冠,身上的装饰并不多,但是每一样都足够珍贵。
随着轿辇的晃动,玉冠边上的步摇轻轻晃动,流光溢彩。
到常宁宫,红玉和红芯都跪在地上哭,动静闹的这样大,看到温云眠过来,才赶紧止住眼泪行礼。
“参见贵妃娘娘。”
不少的妃嫔也都来了此处,纷纷行礼。
温云眠端坐下来,“张太医,月嫔这是怎么了?伤口不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吗,怎么会突然溃然发脓。”
张太医回话,“启禀娘娘,微臣方才检查了娘娘的伤势,发现月嫔娘娘中毒了。”
“中毒?”温云眠蹙眉,“什么毒?”
“是一种名为缑黄的毒,这种毒药一旦渗透进皮肤里,就会让伤口无法愈合,并且溃烂面积越来越大。”
惠妃一听,立马就开口说,“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,难道是要毒死月嫔不成。再说了,这宫里怎会出现毒药呢。”
看温云眠没发话,惠妃眨了眨眼,“贵妃娘娘,您觉得呢。”
当初入宫时,贵妃还只是个小小常在,见到她还要恭敬行礼,称呼一声惠妃娘娘。
可如今,惠妃在温云眠的威压下,已经觉得这是自己的上峰了,巴结奉承着,自然是没错的。
秦嫔也看向了温云眠,“贵妃娘娘,嫔妾知道这味毒药,是来自北戎的,也是野生的药材,若是平日入药,倒是无毒,但若是涂抹到伤口上,就是致命的,最关键的是,宫里乃至京城都是寻不到的。”
温云眠眼神微妙,“红芯,这几日都有何人来看望过月嫔。”
红芯赶紧回话,“回娘娘,这几日宫里的小主们大多都过来看望过娘娘,不过大多数都是只待了一会就走了,只有一位小主待的久一些。”
“是谁。”
红芯低头,“是颜常在。”
旁边一位叶常在说,“对了,我记得这次入宫的新人里头,只有颜常在随着她母亲,在边关驻守的时候,去过北戎。这些毒药会不会是颜常在带进宫里来的,也不得而知呀?”
颜常在错愕的看向她,没想到这段时间姐妹们聚在一起说的闲话,竟然成了叶常在攻击她的利器!
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曾经去过北戎,是她前两日亲口和叶常在说的。
眼下,她拿着这些话来污蔑她,将嫌疑往她身上引!
她怎么如此恶毒!
温云眠掀开眼眸看着颜常在。
颜常在慌乱的跪在地上,“贵妃娘娘明鉴,嫔妾是曾经随着母亲一同去过老大,可那也是母亲的职责所在,需要去巡视北戎,但是嫔妾没有带着那样的毒药入宫。”
莹贵人低声的开口说,“贵妃娘娘,嫔妾也相信颜常在是无辜的,虽然这两次颜常在去侍寝,因为月嫔娘娘的缘故而没能得到皇上的宠幸。”
“但是颜常在亲口和嫔妾说了,她并没有怨恨过月嫔娘娘。嫔妾觉得这样胸怀大度的女子,一定不会去害月嫔娘娘的。”
颜常在到底是个直肠子,听到莹贵人的话,还以为莹贵人是真的在替她说话,不由得感激的看向她。
“莹姐姐说的没错,嫔妾虽然两次都被月嫔娘娘抢夺了恩宠,但嫔妾真的没有怨恨娘娘,自然就没有要害她的道理。”
叶常在冷哼,“有没有害人的心,旁人哪里知道呢。”
“你!”
这时,张太医突然开口说,“贵妃娘娘,微臣替月嫔娘娘检查伤口时发现,月嫔娘娘伤口的边缘溃烂的最为严重。”
“按照这味毒药的毒素,应该是从伤口的里面开始溃烂的,而最轻的地方应该就是外面的部分,可这却恰恰相反。”
“所以这也证明了,应该是有人手上沾染着毒药,而后触碰到了月嫔娘娘的伤口。”
红玉忽然看向红芯,“是你,你之前触碰过娘娘的伤口,说是要给娘娘换药,然后娘娘的伤口就开始溃烂了!是不是你暗中受了谁的指使要谋害娘娘?”
红芯脸色一白,慌忙的摇头,“我对娘娘忠心耿耿,怎么可能会害娘娘。”
说着,红芯想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开口说,“贵妃娘娘,奴婢想起来了,前两日颜常在来看我娘娘的时候,奴婢正在院子里面给娘娘摘果子。”
“因为颜常在身边的金蕊是会武功的,所以她就在旁边帮忙,奴婢当时手上摘了果子,想要洗手,是金蕊主动帮奴婢打的水端了过来的。”
“晚上的时候,奴婢就替月嫔娘娘换了伤口上的药。”
“这一切一定是颜常在的阴谋,她虽然嘴上说着不痛恨我们娘娘抢夺了她的恩宠,但是在这宫里面人相争,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如此大度,还请贵妃娘娘为我们娘娘主持公道!”
颜常在彻底白了脸,尽管平日里她再聪明,但是这会儿脑袋轰的一声,什么也想不明白了,知道慌乱的摇头否认。
“不是的,不是我,我没有害过月嫔娘娘!”
颜常在红着眼匍匐到温云眠跟前,“贵妃娘娘,嫔妾真的是冤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