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9章 感受痛楚
“前辈，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，没什么不敢尝试的。不过，前辈，可有办法送人出去？”
姜哲看向蛇女墨痕。
三尸之嗔若是折损在谋取机缘的过程里，她就麻烦了。
“可以，我能将她挪移至距离此处最近的，一座我主遗留的宝地里，至于能否在那一处走出去，或是有所收获，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“多谢前辈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。”
随后，姜哲右掌向上一翻，化血神刀突兀出现在掌心中。
“徒弟，来，滴一滴血在刀刃上。”
“师尊……”
墨痕神色担忧，师尊这怎么像是在托孤？
“磨磨蹭蹭什么？为师这是第二元神，死了就死了，你被圈禁在这里才是麻烦，就算出去了，也怕龙七主宰靠推演找上你，我得给你留下一保命的手段。”
“师尊，我们还会再见吗？”
墨痕目光悲戚，靠近上来，划破指尖，将血滴在血刃上。
一抹血痕在其眉心悄然形成。
“你这孩子，怎么盼着我去死？怎么就不盼着我成功拿到里面的机缘？”姜哲脸一黑。
墨痕一愣，也是噗嗤一笑，嗔怪道：“师尊，这不能怪我，是你们铺垫的太悲伤了，又是终极道君合道必死，又是谋取机缘九死一生。”
“我家师尊和那些凡俗人物可不一样，惊才艳艳，必能成就终极帝君之尊，至尊遗留的机缘，就是专门为我家师尊准备的。”
姜哲轻咳两声，“咳咳别吹了，别吹了，我晕乎乎的，再吹两句我都不认识自己是谁了。”
和墨痕打趣两句，姜哲收敛了神色，认真起来。
“徒弟，这金柄血刃名为‘化血神刀’，一等一的凶物，近似宇宙之宝却又远超寻常宇宙之宝，是你师尊我这具第二元神的性命依托，我也许会陨落于至尊前辈遗留的机缘里，但它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。”
说着，姜哲看向银发红瞳女，请求道。
“前辈，若我时运不济，陨落于‘噬界蛊’机缘里，还请前辈将此刀取出，交给我徒弟保管，再将她送出这座战堡，不知可否？”
“可！”
“好，多谢前辈了。”
姜哲朝银发红瞳女行了一礼。
随即，又看向徒弟继续叮嘱。
“此‘化血神刀’内蕴毁灭本源，会代我指引你修道，若是遇见寻常帝君、圣城之主带来的麻烦，我希望你能自己解决；若是遇到了主宰，你则触动那一抹烙印，它会自动激发威能，给你争取时间钻入化血神刀里，我本尊也会得知你遇险，召回它，将你带至我本尊身边。”
“你要做好准备，一旦激发了此后手，就代表你要放弃在新弥域界的一切，去我本尊所在的‘炎龙域界’发展，那里被一位名为‘达风领主’的异宇宙之主创立的‘十六域界联盟’庇护着。”
说着，姜哲又并指对着墨痕道君眉心处遥遥一点。
一抹流光攒射而出，撞入她眉心里。
“这是世界境极致的「终极毁灭道」，后面的，为师还在推演，且先传你这些，千年来对道心的锤炼，我相信你不会迷失在我的「终极之道」里。”
许久后。
墨痕睁开眼，从「终极毁灭道」的玄妙中挣脱出来。
“好了，可都记牢了？”
“师尊，都记牢了。”墨痕目露不舍，“师尊，我就在此处等您，您一定能摘取机缘。”
“哈哈，没错，等我凯旋吧。”
姜哲轻笑一声，看向银发红瞳女，“前辈，可以过去了吧？”
“走吧。”
话音未落，两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，空荡荡的法坛上只剩墨痕一人。
她怔了怔，朝着姜哲刚刚消失的位置，跪伏下叩首九次。
“师尊，一定要回来啊。”
……
黑暗空间。
两道身影突兀出现，且直接将降临在黑暗空间正中央高十万八千丈的石柱前，正是姜哲和至尊洞府之灵。
刚一出现，异动便惊醒了沉睡在周围石块上的“石像鬼”。
轧轧—轧轧——
刺耳的尖叫环绕着姜哲和银发红瞳女，一道道金影扑杀而来。
“聒噪！”
“镇压！”
姜哲沉声一喝，一座虚幻的茫茫原野降临，恐怖的重量压在每一只“石像鬼”身上，不论是金是银还是黑，全部都像是被砌进了磐石里，动弹不得。
感知着世界投影中它们不甘的狰狞咆哮，姜哲饶有兴致的探查它们的状态。
“三色‘石像鬼’，身体强度竟分别能够媲美混沌奇宝极致、道之神兵极致，以及最后的永恒法宝极致？”
姜哲的目光着重落在金色“石像鬼”身上。
“永恒法宝极致的身体，摸到帝君门槛的力量，哪怕是一位第二级数道君，如果不擅长束缚镇压，都要被你们打的灰头土脸。”
须知，第二级数道君就已经能斩杀普通帝君了。
最巅峰道君配上一件宇宙之宝或是品质极高的本命神兵，就是圣城之主战力，能与圣城之主交手一段时间，才会因为道的威能不足而落败。
像纪宁，巅峰终极道君合道前，能随意撕裂极致永恒法宝，跨入主宰级战力。
“好了，放开它们，我让它们沉寂下去。”
姜哲依言放开了对“石像鬼”的镇压，它们眸光一黯，振翅飞回各自的碎石上，沉寂下去。
“这些碎石块、黑殃卫，都是幼蛊们出世的口粮，加速它们成长，获得抗风险的能力。”
姜哲好奇道：“石像……‘黑殃卫’是波林至尊前辈创造的？”
“‘黑殃石’本就是一生机磅礴的虫卵，被精炼后剥离下的碎块，也还具有不俗的生命气息，我家主人便用「生死道」的死生转换手段，创造出了它们。”
“对了，忘了告诉你，我家主人除了拥有‘万道爪之本源’，其在「生死道」上的造诣也殊为不俗。”
“波林前辈真是厉害。”
姜哲附和了一声，其实心底里在嘀咕。
早就知道你家主人在「生死道」上造诣不俗了，永恒一族就是他的造物，专门逮着修行者吃，不了解混沌宇宙局势的，还以为你家主人是什么等待主角讨伐的绝世大魔头呢。
随后，姜哲的目光放在身前的高大石柱上。
石柱表面杂乱的沟壑，都是波林至尊那一双利爪划出来的，向外无差别辐散着恐怖道韵，不过较之法坛上特意留下的道韵，要逊色太多了，而且千年来姜哲已经习惯。随着银发红瞳女抬手隔空虚按着石柱，石柱渐渐泛起了幽光，成了黑暗空间的唯一光源。
渐渐地，在其正中央处，更是有着一颗颗炽白光点被接连点亮，它们缓慢动了起来。
姜哲知道，“噬界蛊”幼虫们被唤醒了。
银发红瞳女一边激活黑殃石柱，一边介绍道：
“‘噬界蛊’是一种寄生类生物，虽然它们无需寄生也能独立存在、成长，但寄生对于它们来说自然是更加有利。
它们位格近似混沌源兽，却要更加聪明，己方悟道资质差，便会去依附一个主体，经年累月的相处，给予寄主种种强悍能力的同时，烙印寄主的‘道’到己方血脉里，互利共赢……
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的‘道’征服它们，让它们寄宿到你的金丹混沌空间，附着在道树上，与你共生。”
姜哲微微蹙眉：“等等，前辈，我与它们共生，会不会出现反客为主的情况？某一天，它们会不会吃光我的道树，破体而出？”
“正常来说，你所担心的情况，都会出现。”
银发红瞳女充满恶趣味的笑着。
“自然成长的‘噬界蛊’们，会刻意去寄生修行者，盗取他们的‘道’来进化己身，从幼小时一步步来，寄生道君、寄生帝君、寄生主宰，养出大成的‘道’后，倾巢而出，化作如毁灭性天体般的虫灾，吞噬一座座域界，进化到连至尊们都感到头皮发麻的恐怖程度。”
其所描述的场面，令姜哲都打了个寒颤……nmmd，虫子形态的异形是吧？
“哈哈，放心，都说了那是正常情况。这里的‘噬界蛊’幼虫是我家主人炼制过的，暴戾的野性近乎被磨灭干净，只要获得它们的承认，就是绝对的主人，哪怕让它们一瞬间全部自杀，都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“再问你一遍，你还有后悔的机会，我可以给你换一桩机缘。”
姜哲没有丝毫迟疑，耸肩道：“算了吧，前辈，都到这里了，哪能灰溜溜的回去？接下来我该怎么做？您把幼虫取出来，直接种进我的金丹混沌空间里？”
“自己钻进去，以身饲蛊。”
银发红瞳女拂袖一挥，石柱上有一轮炽白漩涡内旋着放大，直到扩张至足够姜哲通过的大小。
又将一墨玉小瓶丢给姜哲。
“饮下里面的‘殃神膏’，它会让你的法力在短时间内拥有难以想象的灵性、活性，能延长你被‘噬界虫’被啃食的时间，增加你征服它们的几率。同样，作为代价，被啃食可不是一种好感觉，会延长你的痛苦时间。最后，它也是你绝对掌控‘噬界蛊’的关键。”
姜哲恍然，明白这是和“千叶青灵”一般的宝物。
“前辈，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？”
“‘噬界蛊’最为契合「毁灭道」，你的‘终极毁灭道’对它们的吸引力应该是最大的，展示给它们看；
还有，你能创出‘三力合一’的法门，代表你的道心非同凡俗，能忍受万蛊噬身的痛苦更久，有更多机会……
就这些，没了，你去吧。”
银发红瞳女摆摆手，驱赶道。
“前辈，莫要忘了你我的约定，我去了。”
最后提醒一句，姜哲拔开墨玉小瓶瓶塞，将里面乌黑清香的灵膏饮下，化作一抹流光一头扎进石柱上的漩涡里。
炽白漩涡收缩，很快化作一点，消失不见。
散发着微光的石柱内部，隐约勾勒出一道人形轮廓，游动的一颗颗炽白光点疯狂涌向其。
……
亢奋！
前所未有的亢奋！
来自于自己的金丹混沌空间，法力像是吃了膨大剂，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，姜哲感觉自己时刻都在激烈燃烧着，随时都将“嘭”的一声爆开。
进入石柱内的空间，他也见到了所谓的“噬界蛊”幼虫们，一颗颗似恒星般刺目的炽白光点，内里是一只只近似“圣甲虫”形态的黑金甲虫。
被唤醒的它们正值饥饿，敏锐感应到虫巢里的唯一异物——一团尽情宣泄着的能量体。
“嘶啊好痛！”
幼虫们开始啃食姜哲的仙躯，连带虚无缥缈的心识一起吃掉，更是循着法力喷涌的轨迹，逆流钻入他的金丹混沌空间里，啃食一株株道树，破坏整个金丹混沌空间的稳定，令他的神魂感受到一阵撕裂、啃食的痛苦。
“不过，较之当年认主化血神刀带来的痛感，还差得远呢。”
受“殃神膏”的影响，姜哲的仙躯残破又复原，周而复始，像是能无限增生，永无止境的被幼虫们啃食下去。
还有，他的仙躯是由法力和真罡凝成，也异常的有“嚼劲”。
感受着被啃食的感觉，姜哲被“圣甲虫”覆盖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坏笑。
“不能只有我感受痛楚，你们也一起感受痛楚吧。”
姜哲心念一动，构筑仙躯的真罡里就混入了化血神刀的招牌血毒。
待到感知到幼虫们一只不落的全部吃下……
“血毒，爆！”
“小虫子们，别怪我残忍，优胜劣汰，你们要挑选主人，我也要挑选足够优质的共生体，我们一起实现光荣的进化！”
轧轧—轧轧——
沙哑凄厉的惨叫声，顿时遍布姜哲周身，连带啃食姜哲仙躯的动作都纷纷顿住，极致痛感完全压抑住了它们的进食欲望。
“化血神刀的血毒，可是能够淬炼道心的好玩意……承受不住，痛的道心崩溃直接自毁；承受住了，将是一场心灵的磨砺，前途光明。”
噗！噗！噗——
已经有幼虫承受不住，选择了自毁。
剩下的，则串联成一个整体，共同分担，共同承受，并向姜哲发出求饶的讯号。
“哈哈哈，噬界蛊幼虫不过如此，这就求饶了？”
“不，你们只是怕死，你们还没有认我为主，还没有卑微到尘埃里！”
“吃！我那完美的仙躯那么好吃，你们怎么不吃了？吃！都给我吃！”
姜哲裂解自己的仙躯，化作精纯能量，灌入每一只幼虫的嘴里，顿时激发了它们的凶性，扛着血毒的折磨，继续……不，是比刚刚更疯狂的啃食姜哲的仙躯。
企图靠食欲反过来压制痛楚。
“哈哈哈，这样才对嘛，和我一起化作最根源的毁灭吧！”
轰！
姜哲的仙躯陡然炸开，化作一轮幽暗黑洞，周边流转着无数实质化的秘纹，自然诠释着毁灭本源的气息。
幽暗黑洞内里则隐隐可见六大基石，它们气息紧密相连，浑然如一，撑起庞大的黑洞世界，令之能完美运转。
终极毁灭道！
当无数幼虫被吞进幽暗黑洞里，它们不再痛苦嘶吼，停下疯狂吞食，恨意、凶戾、哀求……种种情绪，全部转化为狂热。
它们见到了最根源的毁灭！
蚍蜉见青天，终于被折服！
它们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，融入他，追随他，与他一起成长！
不久后。
黑洞崩解，姜哲现身，“噬界蛊”幼虫们已经不见踪影。
“结束，撤！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