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狼狈的跌倒在地的麦迪森，以及眼眸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的司机先生以外，还有许多人看到了这颗突然出现的首级。
那些侍女和舞女们一脸畏惧的后退着，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她们至少没有发出刺耳的尖叫声，所以叶赫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离去。
那个……难道是市长的脑袋？
第一位进来的女士也看到了这颗首级，但她的思维已经断层，思考中断，就这么愣在了原地。
她完全无法理解，麦迪森把自己的丝袜要了过去交给叶赫以后，叶赫为什么会掏出他父亲的脑袋。
这两件事有关连吗？
这是能关联在一起的两件事吗？
“你可以带走它，它已经没用了。”
麦卓抬起手里的纸牌，对司机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脑袋。
只要叶赫不将麦迪森是他的私生子的事大肆宣传出去，他完全可以凭借这颗脑袋，扶持麦迪森吞没掉玛尔扎哈家的家产。
主人家的“灭门”，与未来肉眼可见的，巨大的利益之间的比较，这位司机先生迅速理智的选择了后者。
他不顾及麦迪森已经湿透的裤裆，强行将这个不堪重用的孩子扛了起来，就这么带着麦迪森和老玛尔扎哈的脑袋离开了这里。
好几位通过莫里亚蒂考验的人们正在上楼，他们与沉默不语的司机先生错身而过的时候，也注意到了他手里提着的是谁的脑袋。
这个发现，让他们硬生生的把脚步停在了楼梯上，望向二楼入口的目光开始浮现出了一丝恐惧。
“疯子……我不奉陪！”
其中一人显然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，立刻就转身下楼离去了。
另一个略微年轻一些的青年则在短暂的迟疑过后，还是硬着头皮踏上了台阶。
他迅速捕捉到了叶赫所在的酒桌，但却没有第一时间靠近，而是先走向了第一个上来的女士。
“您是辛德勒市的玛丽女士吧？”
他的声音让一脸木然的玛丽看向了他，并看着他坐在了自己对面，冲自己问道：
“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“这里？这里没发生……发生？应该发生了什么……丝袜……脑袋？”
玛丽张了张嘴，却仍然没能把思维捋顺，幸好很快就有声音从楼下传来，打断了她混乱的发言。
“叶赫！”
又惊又怒的莫里亚蒂的从楼下冲了上来，他迅速瞥了一眼叶赫身边的赫拉和麦卓，尤其是抬头对他微笑了一下的麦卓。
然后他咬咬牙，忽然又转身走下了楼梯，脸色无比深沉的回到了俱乐部门口。
与菲儿和格蕾西亚同级别的智慧，让莫里亚蒂在短暂的失态冲动过后，就迅速恢复了理智。
莫里亚蒂是因为看到了老玛尔扎哈的头颅，才冲上来准备向叶赫讨个说法的。
可麦卓出现在二楼的这个事实就已经告诉了他，这事应该是麦卓干的，不是叶赫。
虽然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叶赫刚刚来到萨尔茨堡，就能让这里的“地下皇帝”听命于他。
但自己就此事向叶赫追责，已经注定无果！
况且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和叶赫现在就撕破脸皮，莫里亚蒂毫无自信。
所以莫里亚蒂最后选择了回去，一码归一码，先从叶赫手里把驱魔柱搞到再说！
老玛尔扎哈的死其实并不是多么严重的问题。
哪怕他是联邦开国元勋的后裔，哪怕他们家是萨尔茨堡自建城以后，唯一的市长候选人“原产地”。
还是那句话，事已至此，莫里亚蒂除了想办法将自己以及调查局，在“老玛尔扎哈无害”这件事里摘干净以外，其实并不是不能毫无收益。
“娜塔莎！罗宾！”
回到门口的莫里亚蒂忽然高声呼唤了两个人名，很快，一男一女就站在了他面前的台阶下。
女人当然是一直守在远处的娜塔莎，令娜塔莎也意想不到的是，联邦调查局的另一位副局长罗宾，居然也在附近。
明明在此之前，娜塔莎一直以为罗宾还在联邦西侧的城市里处理着别的事。
“这里不需要你们浪费时间，你们立刻把人派出去，看看叶赫到底在萨尔茨堡做了些什么！快去！”
莫里亚蒂没有给娜塔莎思考的时间，她和看上去像是个披着风衣的瘦高个中年人的罗宾才刚刚站稳，就立刻收到了莫里亚蒂的指示。
“是。”
“是。”
由于罗宾没有问原因就应了是，然后转身就走，娜塔莎也只能跟着应是。
然后她一边向另一个方向离去，一边挥手向隐藏在暗处的部下们发出召集的手势。
大概半个小时以后，处理完所有乘坐蒸汽机车，跟着叶赫来到金色年华俱乐部的人的莫里亚蒂，也收到了两位副局长发给他的“战损统计”。
萨尔茨堡市长宅邸，全灭！
萨尔茨堡市政的各位高官，全灭！
萨尔茨堡警察厅，全灭！
在萨尔茨堡附近驻扎的一个联邦军团阵地，正在被一场可怕的风暴席卷肆虐，其中还夹杂着雷电，火焰，以及地震一般的天灾动静，疑似全军覆没！
仅仅一个晚上，叶赫就瓦解了这座城市几乎所有的官方力量。
别看联邦调查局全员幸存，联邦研究所也安然无恙，但他们并没有行政职能，也没有行使行政权的能力。
简单来说就是，在明天天亮以后，这座城市的居民就只能靠自己的良知来维持原有的秩序了。
手脚有些冰冷的莫里亚蒂，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通往俱乐部二楼的楼梯。
他很清楚萨尔茨堡大概率已经完了。
人性是最靠不住的东西，失去了政府暴力的镇压以后，渴望那些居民都安分守法，只能是奢侈。
莫里亚蒂不是不能临时从附近的城市里，拉过来一些政府要员和军队，去继续维持这座城市的秩序。
但叶赫既然能杀一次，他难道就不能杀第二次吗？
除非莫里亚蒂先想办法把叶赫的手下一个个除掉。
他确实也有这个实力，但他不敢这么做！
谁能保证叶赫是不是在等自己出手呢？
说到底……
莫里亚蒂看向了叶赫所在的酒桌，看到了那个正在把麦卓拉进怀里，将一位地下皇帝当陪酒的舞女一般戏弄的男人。
就是这个男人……把萨尔茨堡的“秩序”给破坏掉了！
他将肉弱强食和无法无天的原始形态，还给了这个城市。
然后……他要做什么呢？
从楼梯口前往叶赫所在的酒桌，莫里亚蒂只需要迈出去二十步，费大概十六秒钟。
在这十六秒钟的时间里，莫里亚蒂想到了三十多种有可能是“叶赫的目的”的答案。
其中不乏“见证混乱”，“邪神献祭”，“毁灭联邦”，“破坏联邦秩序”之类的严肃答案。
但莫里亚蒂连一个可能性较高的答案都没有确定。
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，这些答案的可能性永远都是相同的。
只能说“疯子”果然最克制“天才”。
“叶赫……先生。”
有些用脑过度的莫里亚蒂的双眼里，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些不太正常的血丝。
他强忍着微微发涨的脑袋，用克制不住沙哑的嗓音招呼了叶赫一声。
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叶赫挤出笑容，只能让自己用尽可能平静的表情对叶赫问道：
“您交待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，我们能聊聊您刚刚提供的那种特殊魔具的交易事宜了吗？”
“哦？处理好了吗？”
叶赫似乎这才意识到莫里亚蒂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。
他没有把手从麦卓的内衣里抽出来，就这么放荡不羁的怀抱着衣衫不整的女士，越过莫里亚蒂的身侧看了看这里的其他酒桌。
“五个人吗？赫拉。”
随着叶赫一挥手，赫拉立刻提着她的手提包起身，微笑着对莫里亚蒂说道：
“莫里亚蒂先生，让我们去楼上聊聊驱魔柱的交易，如何？”
“好的。”
不用面对叶赫对莫里亚蒂来说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，他已经非常想离这个男人远远的，最好再也看不到这个男人的脸。
无论是叶赫走还是他走都可以！
目送了赫拉和莫里亚蒂上楼以后，叶赫这才看向了还待在二楼的那五个人。
除了已经退场的麦迪森以外，这五个人是那些通过所有考验，无论如何都想要尽快见叶赫一面的那种人。
“大家晚上好呀！你们可以按顺序过来找我聊天了！”
得到叶赫的应允以后，这五人同时眼睛一亮。
其中四人立刻把目光集中在了玛丽身上，看着她站起身，准备向叶赫所在的酒桌走去。
过去的这半个小时的时间，让玛丽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。
她已经回想起了莫里亚蒂为她量身定制的，“爬上叶赫的床”的小计划。
但她才刚刚向叶赫这边迈出一步，叶赫便突然对她微笑道：
“你就算了吧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啊？为什么？”
发自内心的委屈浮现在了玛丽的脸上。
“优雅点的理由是……我今晚已经有女伴了。”
说话的同时，叶赫手指用力，让麦卓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娇嗔，并“凶巴巴”的瞪了他一眼。
“粗俗点的理由是……我从不需要别人为我“定制”的女人，尤其是刚刚上楼的那位为我“定制”的，呵……”
被叶赫揭穿了底细的玛丽，也迎来了其他四人幸灾乐祸的目光。
他们望着玛丽尴尬的迈步离去，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惊悚。
玛丽是莫里亚蒂的人？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，叶赫是怎么知道的？
这个男人真的像传说中说的那样神通广大，无所不知吗？
“下一位。”
叶赫并不在意这些人心中的忌惮，他随意的摆摆手，便转回头去，专心致志的和麦卓调情去了。
“叶赫先生，我的名字是齐格，我需要你帮我杀了参议院的大议员莫桑比，他是我的杀母仇人。”
因为麦迪森的离去而排在第二位的男人刚刚来到叶赫对面坐下，便毫不拖泥带水的坦言了自己找上叶赫的目的。
“啪。”
叶赫打了个响指。
“没问题！他死定了，我说的，一个月内！”
交易就此达成，至于齐格要付出什么代价，叶赫没提，齐格也没问。
他只是站起身，发自内心的向叶赫那边感激的鞠了一躬，然后便直接离开了俱乐部。
“哇哦一位大议员的命？你连条件都不开就确定要帮他了吗？”
沉不住气的麦卓忍不住开口问了问叶赫。
“你或许不知道，我不久之前刚干过类似的事，小事而已。”
叶赫想起了英格利特的父亲，那个有点骨气，但不多，有点脑子，但有限的男人。
他的死还帮自己试探出了一部分大总统的实力呢，也算是死得其所。
“真正让我决定帮他杀人的原因，不是别的，”见麦卓还有些不明白，叶赫只好向她多解释了一句：
“正是他可以判断出我的性格，并扛着丢掉性命的危险来为之行动的眼力和魄力！
这么出色的年轻人，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少见，你猜猜帝国和联邦试探我的性格了多大的功夫？”
“说白了还是随你心情而已，你看，我也判断出了你的性格！”
麦卓并没有接受叶赫的忽悠，自从觉醒为代表“兽性天灾”毁灭使徒以后，她看人是可以直接看见本质的。
叶赫在“兽性”这方面征服了她，但这不代表麦卓就会事事都顺从于叶赫，永远桀骜不驯的小野猫才是她的自我定位。
“回去我会好好表扬你的，下一位。”
一个早就迫不及待了的中年人，一听到叶赫的呼唤便立刻冲了过来。
他学着刚刚的齐格的那种说话方式，言简意赅的向叶赫请求道：
“你好，叶赫先生，我是唐纳德，我想当联邦大总统！您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？”
“当然能！”
叶赫立刻对这个中年人一点头，在他面露惊喜的时候，叶赫抬手就是一枪！
“嘭。”
他的脑袋像水球一般的炸开了，只剩下无首的尸体还留在原位。
“但你不配。”
叶赫吹了吹枪口的硝烟，然后又再次喊道：
“下一位！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