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,一
条噩耗传来。
正在北欧进行秘密访问、
试图斡旋鱿鱼国局势的东大高级战略顾问李望山教授,
在其下榻的酒店遭遇炸弹袭击,
不幸遇难。
现场留下了属于暗影议会残余分子的标记。
同时,
乌拉尔境内负责接收和清点鱿鱼国海外资产的一名高级经济官员,
在莫斯科街头被狙击手暗杀。
诸神黄昏的毒蛇,依然在暗中吐信。
这些失去了主心骨的残余势力,行动更加没有规律,
更加疯狂,
成为了潜伏在全球阴影下的不稳定因素。
更重要的是,
伊万国王收到了一份来自北极星网络的绝密预警。
在清理锡安数据库时,
发现了一段被多次加密和碎片化存储的信息,
经过初步还原,似乎指向元老会还有一个从未启动过的、
代号涅盘的终极应急计划。
信息残缺不全,只提到了深蓝、唤醒等模糊词汇,
其具体内容和威胁等级,至今成谜。
涅盘……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,
悬在了刚刚看到希望的世界头上。
........
一个月后,黑海别墅。
沈飞团队举行了最后一次非正式的聚餐。
没有隆重的仪式,
只有简单的食物和酒水。
“伙计们,”
肥皂举起酒杯,眼圈有些发红,“妈的,以后没人跟我抢重机枪了,”
“还真有点不习惯。”
盖兹依旧沉默,
只是用力拍了拍肥皂的肩膀,
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奈芙蒂斯和金币向大家展示了他们的新聘书,
来自一家由乌拉尔和东大共同资助的、
致力于和平利用新兴科技的跨国研究所。
幽灵只是对沈飞和普莱斯微微点了点头,
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“保重。”沈飞举起杯,对所有成员说道。
千言万语,化作这两个字。
“保重!”
酒杯碰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,
为一段铁与血的传奇,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。
第二天,
成员们陆续离开。
别墅逐渐变得空荡。
沈飞和普莱斯是最后离开的。
他们站在门口,
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短暂栖息过的土地和那片广阔的黑海。
“去哪儿?”普莱斯问。
沈飞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磨损的照片,
看着上面那个模糊的婴儿轮廓,沉默良久。
“先去……一趟乌兰克姆吧。”
他轻声说道,将照片小心地收回口袋,“有些事,总得有个了结。”
“有些名字……也该定下来了。”
他抬起头,
目光似乎穿越了千山万水,望向了北方。
复仇之路已然终结,但生活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尽管前路依旧迷雾重重,隐藏着诸神黄的余孽和涅盘的未知威胁,
但此刻,
他只想遵循内心的指引,
去面对那份他亏欠已久,也逃避已久的责任与牵挂。
新的旅程,开始了。
这一次,不再是为了毁灭,
而是为了……
或许,是重建,无论是外在的世界,
还是他内心那片早已荒芜的废墟。
......
专机降落在乌兰克姆首都机场时,正值严冬。
铅灰色的天空下,
无尽的雪原反射着冷冽的光,
呼啸的寒风卷起冰晶,拍打着这座庞大而坚硬的北方都市。
与地中海的腥风血雨、
黑海的暗流汹涌相比,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辽阔、肃穆,
带着一种沉重的宁静。
没有盛大的迎接仪式,
只有伊万国王最信任的卫队长瓦西里带着一个精简的车队,
如同雪原上的孤狼,静候在舷梯下。
“沈飞先生,普莱斯先生,陛下正在等你们。”
瓦西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,语气恭敬而简洁。
车队驶过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街道,
穿过具有厚重历史感的建筑群,最终进入了那座象征着乌拉尔最高权力的建筑,
克里姆林宫。
但与外界想象的戒备森严不同,伊万国王在一间布满书籍、挂着熊皮地毯、
壁炉里燃烧着粗壮松木的温暖书房里接待了他们,
桌上摆放着伏特加和腌菜。
“脱下你们那身该死的作战服吧,在这里不需要。”
伊万国王穿着简单的羊毛衫,用力拥抱了沈飞,又和普莱斯握了握手,“欢迎来到真正的乌兰克姆,我的家,”
“现在也是你们的。”
他仔细端详着沈飞,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疲惫与一丝罕见的迷茫。“看来,黑海的阳光也没能完全晒透你骨头里的寒气。”
沈飞没有否认,只是接过伊万国王递来的酒杯,一饮而尽。
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,
带来一丝灼热的暖意。
“斯维特拉娜和孩子……”
伊万国王顿了顿,观察着沈飞的反应,“她们住在城郊的一处庄园里,很安全,也很……安静。”
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她们?”
沈飞沉默着,看着壁炉中跳跃的火焰,
仿佛那火焰中蕴含着难以决断的答案。
良久,他才低声问道:“她……恨我吗?”
伊万国王叹了口气,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:“恨?”
“或许吧。”
“但更多的是恐惧,对你,对发生的一切,对她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。”
“那个女人,我的女儿,她继承了彼得洛维奇家族的倔强,”
“但也背负了太多她不该承受的东西。”
“去看看她吧,沈飞。”
“有些结,需要你自己去解开。”
......
城郊的庄园被厚厚的积雪环绕,
如同与世隔绝的孤岛。
高大的松林挂满冰凌,在风中发出细微的脆响。
气氛安静得近乎压抑。
当沈飞在瓦西里的引导下,
独自走进那间充满暖气和淡淡奶香味的婴儿房时,
他看到了斯维特拉娜。她坐在摇椅旁,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色高领毛衣,
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,
比几年前在维也nà时清瘦了许多,
脸色苍白,
原本灵动的蓝眼睛此刻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、结了冰的湖水。
她看到沈飞进来,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,
环抱着婴儿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。摇篮里,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婴正安静地睡着,呼吸均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