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真别说,我真觉得你不行,我跟魏省长打过几次交道了,去省政府也汇报过工作,他也来过安兴县,魏省长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,我要是不把安兴县的几个重点项目交给辉煌集团承包,魏省长不可能轻易将钱批下来的。”陆浩一脸认真。
他基本也摸清了魏世平的脾气,领导架子比较大,性格强势,在工作层面做出的指示,如果下面的干部落实的不符合他的心意,魏世平是不会罢手的,一定会想法设法,通过手里的权力来施压干涉,就像现在一样,无形中卡着安兴县的财政拨款,白初夏想搞定这件事,没那么容易。
“你说的倒也没错,以前确实是这样,但是现在嘛,情况跟以前不太一样了,有转机了,总归我先去试试吧,说不准就能帮上了你的忙。”白初夏别有深意道,她没有跟陆浩说太多,八字没一撇的事,这个时候话不能说太慢,后面万一没能搞定这件事,也不至于太丢脸。
“你要是觉得有希望,可以尝试一下,如果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,你尽管跟我提,我全力协助配合。”陆浩并没有追着问白初夏想怎么做。
现在白初夏能跟魏世平直接说上话,或许真的能旁敲侧击发挥一些作用,不管怎么说,总归是多个人在帮忙,陆浩自然是很感谢白初夏的。
“目前我还没发现困难,不过我要是真说动了魏省长,让他给你们拨款了,你打算怎么谢我?”手机那头,白初夏半开着玩笑反问道。
陆浩闻言,愣了一下,声音瞬间冷了下来:“白总,你不要想着你搞定了,安兴县就会有项目交给你去做,这是两码事,只要我还在安兴县,政府就不会跟任何商人做交易,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点,这是原则,更是我陆浩的底线。”
“曾经兆辉煌找我谈过条件,让我先招标让他中标,甚至还想让我从县财政里先垫钱支付他首付款,然后他再从省里找关系,让省里往下拨项目款,否则就一直卡着我,如果你要是也想跟我玩这一套猫和老鼠的游戏,那你就不用帮忙了……”
陆浩把上次兆辉煌跑到县政府,以及和他打电话的事,说给了白初夏听。
如果白初夏肯帮忙,前提也是为了让安兴县内定江临集团中标,陆浩真觉得白初夏跟兆辉煌没什么区别,目的一样,利益一样,他宁肯省里的钱拨不下来,也不会答应。
白初夏听出了陆浩话里的冷漠,当即严肃道:“陆县长,你看看你,怎么那么敏感,我说让你帮我中标了吗?说了让你先招标了吗?都没有吧,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忙,而且我会先帮忙,尽可能让省财政把钱先拨下来给你们县里用,这样招投标工作才会推动的更快。”
“至于将来我们公司能不能中标,跟我现在主动帮忙,完全是两回事,如果我们公司技不如人,投标报价和方案都不能让你们县里满意,那我没中标,是我们实力不行,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,反正有你在,肯定是公开公平公正的,我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暗箱操作。”
“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,我白初夏做事一板一眼,你不是那种可以拿钱贿赂的领导,更讨厌跟商人搞一些违法违纪的事情,这些我早就知道了,所以我不会去自讨没趣拉你下水,更不会想捆绑你,我就正大光明的参与安兴县的项目,跟其他公司比实力,我也不怕。”
白初夏言之凿凿的说了一大堆,目的就是要向陆浩表达她的态度,她帮忙纯属她自己的个人行为,不会对陆浩和安兴县政府提任何要求,将来江临集团参与安兴县的相关项目,她也不会从陆浩这里走后门,更不会给陆浩任何利益,同样她也不需要陆浩去帮着打招呼,操作县里的招标。
任何可能涉嫌违纪违法的行为,陆浩都不需要去做,就算江临集团没有在多家公司的投标中脱颖而出,她也不会埋怨陆浩,这就是白初夏的承诺和肚量,也是她和兆辉煌那种奸商的本质区别。
陆浩听白初夏说完,脸色才好看了一些:“白总,这几年,咱们之间也算是相互了解了,你知道我陆浩是什么人,你能这么想,我很欣慰。”
“安兴县后续的项目和招商引资,需要的是诚实可信,投标报价不虚高,踏踏实实干工程,用材用料不缩水的良心企业家,希望你能保持这个初心,不要走上丁鹤年的老路,否则将来谁也拉不回来你,这也是我对你和江临集团的忠告,不要让我和叶市长他们失望。”
早些年,丁鹤年执掌江临集团,为了拿到地方项目,不择手段,和陈育良狼狈为奸,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挖出二人之间官商勾结的确凿证据,但是陈育良老婆马玉芬,上一任市委秘书长谭哲,以及这几年江临市不断有中层干部被查办,已经极大的削弱了陈育良的影响力。
现在很多干部都是新提拔上去的,贪污受贿的手根本再乱伸,整个江临市招标营商工作,比以前好太多了,政府的项目敢投标的企业越来越多,因为知道有中标的可能性了,以前内定的时候,根本没人愿意陪标。
随着丁鹤年中风,丁鹤年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,白初夏以前受制于丁鹤年,被丁鹤年当做工具在官场左右逢源,肯定见过不少违规腐蚀领导干部的事情,这些陆浩倒也能理解,毕竟白初夏曾经在丁鹤年的威胁下,确实过得很痛苦。
如今白初夏终于掌权,熬出了头,江临集团未来如何发展经营,都在白初夏的一念之间,陆浩希望白初夏能以史为鉴,千万不要想着再用丁鹤年那套贿赂官员,绑架领导的行径,来发展公司,一旦重蹈覆辙,别说拿不到任何政府项目,白初夏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