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朵挨一朵，一簇压一簇，像天上泼了整整一桶金粉，整座山都在发光。
“我的天……全都是花？！”
“一天之内开满的？这也太神了！”
“我活这么大，从没见过一座山被花淹了！”
“房子上都长花？！这怎么做到的？！”
“我都闻到香味了！好香啊！”
“我想拍照！我想拍一百张！”
“对啊对啊！新金宫能玩手机吗？！”
——这句话，像火苗扔进油锅。
全车瞬间安静了一秒。
接着，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盯住丽罗娜。
——信息时代，没人离得开手机。
这些姑娘，个个是刷短视频、发朋友圈、追偶像的主力军。
她们等这一刻，等了整整一路。
丽罗娜板着脸说：“手机能玩，但别耽误正事。
要是敢偷懒耍滑，别说被赶出去，搞不好连下辈子都得当苦力还债。”
一听能玩手机，大伙儿立马松了口长气——只要不是完全禁手机，这日子还能熬。
小巴车拐进山脚，顺着盘山路往上爬，拐了个弯，眼前突然豁然开朗：一个三四亩大的池子躺在那儿，池里开满了莲花，粉的白的，一朵接一朵，香气悠悠地飘过来，像谁在耳边轻轻哼歌。
有个姑娘瞪大眼，脱口而出：“我的天，这池子也太大了吧！”
丽罗娜斜她一眼：“这是四号池，泡一泡，疲劳消一半，小毛病也能压一压。
普通信徒都能约，App排个队就行。”
那姑娘眼睛一亮：“那……四号上面还有三号？”
“当然有。”丽罗娜点头，“山腰上那个，是三号。
能进去的，要么是天天磕头拜到额头长茧的，要么是捐了几个亿的金主。
泡一回，能让你病全好，皱纹消，皮肤紧，白得跟刚剥的蛋似的。”
“卧槽——！”
“这也太离谱了吧！”
“这水怕不是加了仙露吧？”
一群人瞬间炸了锅，眼睛放光，恨不得现在就蹦下车跳进池里。
可丽罗娜接下来一句话，把她们泼了个透心凉：“别急，三号池现在还没开，再有钱也得排队等着。”
她瞅了眼这群脸蛋发红、口水都快流下来的姑娘，忍不住笑了：“傻姑娘们，你们才是真命人。
咱金宫里，有二号池。”
“啊？！还有二号？！”
“比三号还牛？！”
丽罗娜不紧不慢：“二号池的水，是从一号池来的。
一号池？那是上师洗澡的地儿，地底下天然温泉灌的，滚烫，一年四季都冒着热气。”
“上师……的洗澡水？！”
“我的妈呀——！”
女生们全愣住了，但没一个人觉得脏。
相反，一个个脸上冒红光，仿佛自己马上要被神恩沐浴。
在她们眼里，上师吐口唾沫都是宝，泡他洗过的水，那不是享受，是祖坟冒青烟！
车子往上爬，云越来越厚，像糊满了窗。
车子一入云层，周围白茫茫一片，仿佛进了天上。
“哇——云都挨着脸了！”
“这山看着不高，咋这么多云？我伸手能抓一把吧？”
丽罗娜望着窗外，语气悠远：“以前这儿就是个秃山，没一缕云。
梵陀罗庙一建，云就自己长出来了，天天围着山顶转，跟护着宝似的。”
她顿了顿，轻声说：“可怪就怪在，住在宫里，一点不闷不湿，反而空气甜得像刚洗过的被子——你懂吗？那种干净得想哭的滋味。”
十分钟后，车停了。
抬头一看，金宫巍巍矗立，飞檐如龙角，琉璃瓦反着光，整座宫殿像从天上掰下来一块，砸在这山尖上。
姑娘们集体沉默了三秒，然后——“哇——！！！”
丽罗娜拎起行李，往一座雕花大门一指：“以后你们的地儿，就这儿。
新金宫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了句：“想伺候上师，得先熬七天。
App里早给你们排好了住宿和日程，自己翻。”
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一帮人唰地掏出手机，屏幕亮成一片。
阿迪卡里点开信息：“您好，您的住处：107号院，密码已发送。
明日安排如下……”
她点“确认入住”，拉着查文，一步跨进大门。
本以为这地方就是堆石头、搭木头，冷冰冰的破宫——没想到，一进院子，满眼花海。
玫瑰、芍药、鸢尾，开得像不要钱，风一吹，香味扑得人晕乎乎。
几十棵老树蹲在路旁，树干粗得三个人合抱都费劲，叶子密得连阳光都透不进，一看就不是十年八年的货色。
刚建的宫？哪儿来的百岁老树？这地方，简直邪了门。
更离谱的是，图书馆、影院、舞蹈房、录音棚，甚至还有个时尚设计工作室——这哪是侍女宫？分明是明星养成营！
她边走边看，发现廊下、亭边，早有不少女生在晃悠。
一个比一个漂亮，皮肤白得像瓷，眼睛亮得像星星，清一色没戴戒指。
都是被挑进来的。
她走到107号院，按手机上的密码一刷——门开了。
里头二百平，三室两厅，双阳台，家电全齐。
衣帽间里挂的全是新衣，裙子、衬衫、丝袜，尺码齐全，没一件旧货。
阿迪卡里站原地，半天没动。
她家那破屋，十来平方，墙皮掉得像老年斑，下雨天漏雨，半夜能闻见楼下泡面味儿。
这儿？简直是从地狱一步跳进天堂。
她坐下歇了会儿，起身去阳台浇花。
刚拧开水龙头，隔壁阳台也冒出个人，正低头浇她家的三角梅。
俩人对上眼，阿迪卡里咧嘴一笑：“嗨。”
对方也笑了：“嗨，你也是新来的？”
“嗯，107。”
“108，我叫苏晴。”
“我阿迪卡里。”
两朵花，隔着一道栏杆，悄悄开了。
卡瑞诗玛，23岁，刚从德里舞蹈学院毕业，老家在中央邦，比阿迪卡里早来一天。
阿迪卡里瞅了她一眼，有点纳闷：“你才毕业，怎么就来报名选美了？你学的是舞蹈，找个正经活儿不难吧？”
卡瑞诗玛耸耸肩，笑得特别坦然：“难啊，姐。
现在跳舞的跟雨后春笋似的，一抓一大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