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峰驾驶SUV，带着白易来到了目的地。
下了车，眼前一栋五六层高的旧商务楼立在路边，孤零零的，看起来破败得像随时会被拆掉。
周围之前的商铺、速卖店、网吧全都关了门，铁皮卷帘锈迹斑斑，这片区已经濒临废弃。
“到了。”
楚峰淡声道，“给那帮人打电话。”
白易拿出手机，将号码回拨回去。
电话响了两秒被接起：“到了？”
“我们在门口。”白易艰难回应。
对方没多说一句：“等一下！有人去接你们。”
说完，手机挂断。
仅半分钟后，大楼内阴暗的楼道里，一个身穿休闲装、染着一头黄毛的小伙子吊儿郎当地走出来。
他嘴角叼着烟，打量了楚峰和白易一眼，露出不屑的笑。
“赎人的吧？跟我来。”
他说完便转身进楼。
两人跟在黄毛后面，穿过幽暗的走廊，来到一部陈旧的电梯前。电梯门锈迹斑斑，按下按钮后嗡嗡作响，好几秒才勉强打开。
电梯里散发着潮湿和霉味。
“负一层。”黄毛随手按下按钮，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们。
电梯到达负一层。
门打开，迎面扑来一阵湿冷阴森的气息。
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，只停着三辆不知被扣了多久的破旧轿车。
隔着昏暗的空间，看不到半点人影，只有顶灯偶尔闪烁几下，像要熄灭。
黄毛带路，来到一扇黑色铁门前。
“进去吧，罗哥在里面等你们。”
铁门被推开。
屋内灯光刺眼。
一间大办公室映入眼帘，装修早已老旧，墙皮斑驳，桌上堆着烟灰缸、酒瓶、花花绿绿的账单。
最中间的皮沙发上，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平头男人斜坐着，嘴里叼着烟，怀里搂着个衣着暴露的网红脸女人。
那女人正妩媚地抚着他的胸口，发出嗲声嗲气的笑。
男人眼神阴沉、锐利，目光像刀一样扫向楚峰二人。
黄毛小弟立刻恭敬地叫道：“罗哥，人带来了。”
平头男人拍了拍怀里女人的大腿：“你先出去，等会再聊。”
女人淫淫一笑，扭着腰离开了房间。
平头男人罗云吐了个烟圈，面无表情打量着楚峰和白易。
“钱带来了吗？”
声音沙哑，带着那种常年混黑的人特有的冷意。
白易此刻已经压不住怒火：“黄达人呢？我要见他！你们先让我看看人！”
罗云看他一眼，表情仿佛在看一只跳脚的土狗。
“老家伙，我不是和你谈条件？”
“给你脸了是吧？”
说着，他面色一沉，朝旁边一使眼色。
瞬间，从隔壁房间冲出四五名小弟，身形壮实，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，直接把白易围住。
其中一个纹着鬼头纹身的混混上前，一把扯住白易的衣领，让他脑袋后仰。
“嚣张什么？信不信我当场弄死你？！”
“先把一百万拿来！”
白易吓得脸色惨白，不知如何反抗。
但就在这个节骨眼——
“啪——！”
一道清脆刺耳的响声炸开。
白易只觉得眼前有人影闪过。
那名抓着他的混混整个人被楚峰一巴掌抽得横飞出去，直接撞在桌角上，倒地捂着脸惨叫，牙齿喷出两颗。
周围所有小弟都愣住了。
平头男人罗云眯起眼睛，第一次正眼看向楚峰。
楚峰站在白易前面一步，脸色冷凝，声音低沉，却比任何吼声都更有压迫力。
“嚣张什么？”
“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全部送进去？”
空气瞬间冷得像冰窖里的风。
罗云眼神一变——这人完全不怕他。
甚至……他感觉这人不是普通人。
他示意小弟先别动，抽了一口烟，盯着楚峰：
“你什么人？欠钱还这么牛？”
楚峰冷冷盯着他：
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
“重要的是——”
“你要是再碰他一下，这一百万，你一分钱都拿不到。”
话落，屋里沉默三秒。
罗云眉头一挑。
有钱就好商量！
罗云脸色略缓，压住怒意：
“行，你们要见人，对吧？我给你们看。”
说完，他起身，带着几名小弟，往隔壁走去。
楚峰和白易跟上。
走廊尽头，一间铁门紧锁的小房间。
罗云打了个响指：“开锁。”
门打开。
昏暗的灯光下，一个铁笼子摆在正中间。
黄达蜷缩在笼子里，脸肿成了猪头，嘴角裂开，鼻血干成黑痂，手脚都有伤痕。
他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，听见白易的声音才费力抬起头。
白易眼眶瞬间通红：“黄达！”
黄达猛的睁开眼，看到白易身后跟着楚峰，悬着的心踏实了不少。
“楚少！谢谢你来救我！”
“别废话了！先休息吧。”
楚峰说完，扫了一圈，确认黄达没有少胳膊少腿，只是皮外伤，没有致命伤。
“放心，死不了。”罗云冷冷道，“我们催债讲规矩，钱还了，人继续活。”
楚峰淡淡道：“刷卡。”
说着，楚峰抽出一张黑卡。
罗云怔住：“什么？”
罗云眼角跳了一下。
黑卡。
不是谁都见过这种东西。
能拿这卡的人……他惹不起。
他忽然庆幸刚才没有让小弟继续乱来。
罗云立刻换了一张笑脸，堆着笑迎上来：“楚先生是吧？先前我有点冲动，冲撞了您，还请别见怪。”
楚峰懒得搭理，把卡放到桌上：“刷。”
罗云接过卡，深吸口气，转头对小弟说：“刷八十万吧。看在楚先生的面子上。那二十万利息就免了。”
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示好。
楚峰沉默不语。
刷卡机滴了一声。
交易成功。
罗云立刻把卡双手奉回：“楚先生，人你可以带走了。”
笼子被打开，小弟把黄达扶出来。
白易连忙扶住他。
刚走到门口。
笼子里另一个被关着的男子突然双手抓住铁栏杆，声音嘶哑地吼道：
“楚先生！救救我！”
“求你救救我啊！！！”
那声音带着绝望和求生本能，震得人头皮发麻。
楚峰脚步微顿，看向那名男子。
只是一眼，楚峰对方脖子上的玉佩所吸引。
罗云见楚峰停下，舔着脸上来介绍。
“这个欠了三百多万。”
“家里没人管，也没人愿意为他出一分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