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宾夕法尼亚州，劳尔梅里恩高中体育馆。
夜深人静，只剩下篮球入网的清脆声响。
科比·布莱恩特正在练习左侧四十五度角的急停跳投。
他的身前，支着一台老式录像机，屏幕上反复播放着一段比赛录像——纽约尼克斯对阵芝加哥公牛。
画面定格。
李飞，在空中用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躲过了乔丹和皮蓬的封盖，将球打进。
进球后，他没有庆祝，只是冷冷地看了乔丹一眼。
那一眼，包含了太多东西。
不屑、挑战，以及一种“你的时代结束了”的宣告。
科比按下了暂停键。
他死死盯着李飞的那个眼神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就是这个！
就是这种感觉！
他疯狂地模仿乔丹，学习他的一切技术，因为所有人都告诉他，乔丹是篮球的终极形态。
他也曾这么认为。
直到李飞的出现，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。
如果说乔丹是篮球艺术的巅峰，那李飞就是一部纯粹的、高效的、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。
他拥有乔丹所有的技巧，却比乔丹更强壮，更快，更冷酷。他打球的方式，不是为了表演，而是为了最有效率地摧毁对手的意志。
这才是……进化的方向！
科比感到一阵战栗，那是恐惧和兴奋交织的奇妙感觉。
他一直以来的目标，是超越乔丹。
但现在，他发现，在乔丹之上，还矗立着一座更高、更险峻的山峰。
李飞。
他必须翻过那座山。
“还不够。”科比关掉录像机，对自己说。
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。
他拿起篮球，走向球场。
他不再单纯模仿乔丹的动作。他开始尝试将李飞那种充满爆发力的突破，融入到自己飘逸的技术体系里。
一次，两次，失败，摔倒。
他爬起来，继续。
汗水浸湿了他的球衣，肌肉发出酸痛的悲鸣。
但他毫不在意。
他的脑海里，只有李飞那个冰冷的眼神，和他君临天下的身影。
他将李飞视作一生之敌，是横亘在他篮球之路上最巨大的障碍。
他渴望在选秀后进入联盟，用自己的方式，向那个男人发起挑战。
他完全不知道，他眼中的“最终boSS”，不仅没有把他当成威胁，反而正准备向他伸出橄榄枝，想把他打造成自己商业帝国的“王储”。
这种巨大的信息差，就像一个定时炸弹。
当未来某一天，科比发现自己最想战胜的对手，竟然是最想签下自己的人时，他那颗骄傲的心，又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？
纽约，李飞的私人训练馆内。
他刚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训练赛，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。经纪人大卫·法尔克递上一瓶冰镇的功能饮料，旁边放着一叠厚厚的球员资料。
“常规赛已经结束了，李。”大卫开口，“常规赛mVp基本没悬念，总冠军也……说实话，我看不到任何球队能给你造成威胁。”
李飞拧开瓶盖，猛灌了一口。他没说话，视线落在资料的第一页上。
那是关于1996年选秀大会的潜力新秀报告。
一个时代即将落幕，另一个时代正悄然开启。乔丹老了，这是不争的事实。联盟需要新的门面，新的故事，新的……商品。
而他，李飞，就是那个站在新时代门口的收割者。
他的手指在几个名字上轻轻划过。
阿伦·艾弗森。
科比·布莱恩特。
雷·阿伦。
史蒂夫·纳什。
一个个未来震动联盟的名字，此刻还只是一张张青涩的照片和一堆堆冰冷的数据。
“大卫，让我们的品牌团队准备两份顶级的球鞋代言合同。”李飞的声音很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，“一份给艾弗森，一份给科比。”
大卫有些意外。通常，品牌会等到选秀顺位确定，甚至在新秀赛季打出名堂后，才会开出天价合同。
“现在就给？李，这风险太高了。尤其是那个科比，只是个高中生，媒体预测他顺位不会太高。”
李飞笑了。
他当然知道风险。但他也知道，未来十年，这两个名字将意味着什么。
他们不仅仅是球员。
他们是文化符号，是行走的印钞机。
“艾弗森是‘答案’，他代表着街头、叛逆和永不屈服。这种气质在年轻人里会像病毒一样传播。”
李飞顿了顿，拿起科比的资料，眼神变得复杂起来。
“至于这个小子……”
他的脑海里闪过科比在高中比赛里疯狂模仿乔丹的画面。那种偏执，那种好胜心，简直是另一个自己的翻版。
不，不完全是。
自己是重生者，是带着未来的记忆来降维打击的。而科比，他是纯粹靠着一股狠劲，要撕裂这个世界的凡人。
“他有成为‘曼巴’的潜质。”李飞淡淡说道，“一种致命的毒蛇。人们会恐惧他，憎恨他，但最终，不得不尊敬他。”
他把资料扔回桌上。
“把他们签下来。用最高的诚意，最好的条件。我要让‘飞’这个标志，穿在未来十年最伟大的两个得分后卫脚上。”
大卫看着李飞，这个年轻人身上那种超越年龄的掌控感，让他感到一丝寒意。
他不是在赌博。
他像一个造物主，在为自己的商业帝国，提前挑选未来的君王与诸侯。
大卫不知道，他只猜对了一半。
李飞不仅要签下他们，还要亲自调教他们。他要让这两个桀骜不驯的天才，成为他帝国里最锋利的两把剑，为他斩开一条通往商业神坛的血路。
……
弗吉尼亚州，乔治城大学霍亚队宿舍。
阿伦·艾弗森正和队友挤在一台小小的电视机前。
屏幕上，纽约尼克斯对阵奥兰多魔术。
“噢！我的上帝！”队友一声惊呼。
画面里，李飞面对“大鲨鱼”奥尼尔和“便士”哈达威的双人包夹，竟然在空中做了一个拉杆，然后匪夷所思地将球从奥尼尔的腋下穿过，反手打板命中。
整个宿舍瞬间沸腾了！
“他是怎么做到的？！那可是沙克！”
“这是人类能完成的动作吗？”
艾弗森没有喊叫。
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，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他那双总是带着桀骜和不羁的眼睛里，此刻充满了近乎虔诚的光。
在遇到李飞之前，艾弗森的世界里只有自己。他从贫民窟杀出来，靠着一身孤勇对抗全世界。他以为篮球就是这么打的——用你的速度，你的意志，去撕碎所有规则。
迈克尔·乔丹？
是的，他很伟大，像个西装革履的篮球绅士。但那不是艾弗森的风格。
直到李飞出现。
这个男人，把篮球场变成了战场。
他的每一个动作，都充满了野性和力量，却又精确得如同手术刀。他看对手的眼神，没有愤怒，没有挑衅，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。
那是一种“我来这里，就是为了摧毁你”的宣告。
这，才是艾弗森心中篮球的终极形态！
“嘿，阿伦，你在想什么？”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艾弗森回过神，咧开嘴，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，但眼里却燃烧着火焰。
“我在想，等我进了联盟，第一件事，就是要在他面前得分。”
他不是想超越李飞。
他是想得到李飞的认可。
他想让那个站在世界之巅的男人看一看，这个来自弗吉尼亚的小个子，也拥有同样一颗不屈的，该死的心脏！
他把李飞视为神只，是自己追逐的终极信仰。
他做梦也想不到，此刻他心中的“神”，正把他当成一件完美的商品，仔细盘算着他的商业价值，准备用一份天价合同，将他的“信仰”彻底买断。
而在宾夕法尼亚，另一个年轻人，正用一种更极端的方式，表达着自己的“崇拜”。
科比·布莱恩特将李飞的录像带，一帧一帧地拆解。
他看的不是技术。
是杀气。
“你看，这里。”科比指着屏幕对自己的训练师说，“他突破哈达威之后，余光已经扫到了补防的奥尼尔。但他没有减速，反而加速了。他在赌，赌奥尼尔的转身跟不上他的变向。”
训练师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他不是在打球，他在计算。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内。太可怕了。”
科比摇了摇头，关掉录像。
“不，这不是最可怕的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眼神里透着一股疯狂。
“最可怕的是，他享受这种游走在极限边缘的感觉。他享受把对手拖入他设计的陷阱，然后看着他们绝望的样子。”
科比站起身，走向球场。
他开始练习。
不再是模仿乔丹那种优雅的后仰跳投。
他练习的是李飞那种蛮不讲理的变向、急停、强行起跳！
每一次膝盖和地板的撞击，都让他感到一阵刺痛。每一次发力，都让他的肌肉纤维发出哀嚎。
但他却笑了。
笑得无比畅快。
因为他感觉到，自己正在靠近那个怪物。
他能感觉到，那种将一切摧毁的力量，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慢慢苏醒。
他将李飞视作必须打倒的魔王，是他通往王座的最后一道，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屏障。
他每天都在幻想，在选秀夜被尼克斯选中，然后走到李飞面前，告诉他：“我来了，来取代你。”
他把这当成自己人生的终极剧本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他的剧本，从一开始就被人篡改了。
他以为自己是屠龙的勇士。
却不知道，那条“恶龙”，正饶有兴致地趴在云端，俯瞰着他，琢磨着该给他戴上一个什么样的项圈，才能让他更好地为自己看守财宝。
这盘棋，从一开始，就不在一个维度上。
弗吉尼亚的深夜，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青草气味。
艾弗森关掉了电视，屏幕上还残留着芝加哥公牛队队标的残影。乔丹，那个篮球之神，又一次在季后赛里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统治力。
对乔丹，艾弗森的情感是复杂的。
那是一种仰望。
像是站在山脚的朝圣者，仰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巅。你知道神就在那里，他制定了规则，他定义了伟大。乔丹的每一次后仰，每一次吐舌，都是被铭刻在篮球圣经里的神迹。艾弗森尊敬他，学习他，渴望有朝一日能站在同一个球场，接受神的光辉洗礼。
但那只是尊敬。
而对李飞，是另一种东西。
那是一种……献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