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本指望带回局里一吓，人一慌就招了。
没想到这家伙心理素质转变得这么快，马上稳住了。
赵虎冷声警告：“我劝你老实点！”
“你也清楚，我们迟早会找到新证据！”
“到时候，你躲不掉的！”
“现在主动交代，还能从轻处理。”
“别死撑！”
……
他没别的招了，只能嘴上施压。
那人听了，嗤笑一声，毫不在乎地说：“警官同志，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杀的人？”
“好人也不能随便扣帽子吧？”
“没证据就抓人，这也太乱来了吧？”
“办案子讲究的是证据，不是猜疑，你们这样可不行啊……”
……
他反倒反过来指责起警察，语气里全是挑衅。
显然，他认定警察手里没硬货，现在是稳坐钓鱼台，
想借着法律的空子，全身而退。
外面一群看热闹的听到这番话，心里头也开始犯嘀咕了——
“难不成……这店老板真没杀人？”
“仔细一想，他说的也挺在理，是有点儿怪，可光凭这点就说是他干的，也太武断了吧？”
“拎个箱子就能定罪？那咱们谁还不扛个包啊，走在街上都得提心吊胆了！”
“哪天要是路过个出事的地方，刚好手里拿着行李，那不得立马被抓去蹲局子？”
“说不定背后还有啥咱们不知道的情况呢。”
“现在就等警察有没有更硬的证据了，不然光靠猜可判不了人。”
……
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，谁也不嫌事儿大，继续盯着现场不肯走。
花店老板这么一解释，周围人慢慢就开始信了——
觉得他可能真是倒霉碰上了这档子事。
虽然看起来是挺不对劲的，但换个角度想，这种巧得离谱的事儿，换谁身上都说不清啊。
想到这儿，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：要是搁自己头上，被人指着鼻子说杀人，嘴皮子一翻就定了罪，那不是冤死了？
他们现在替老板说话，其实也是在替自己说话。
可赵虎不一样，压根不吃这一套。
他脸色沉得像块铁，半点没被那番话动摇。
在他眼里，这人就是凶手，错不了。
一开始他还只是心里起疑，现在倒好，反倒越听越确定了。
这家伙讲得头头是道，句句都在洗清自己，明显是早想好了说辞。
要是换成普通老百姓，碰上这种事，哪怕真没干，也会吓得腿软、说话打结，哪能这么冷静，甚至带着一股子傲气？
这态度本身，就是最大的破绽。
赵虎把眼前这人从发懵到猖狂的全过程全看在眼里，一点没漏。
这家伙明显早有准备，连台词都背好了，所以才一回过神就说得头头是道，半点不结巴。
赵虎心里门儿清：这人就是凶手，错不了。可问题是，眼下手里没铁证，动不了他一根手指头。
真是憋屈！
“你别太得意！”
“我们警察不会停手的，证据早晚会出现！”
“你说行李箱没了就没事了？做梦！”
“要是哪天我们在哪个犄角旮旯把它翻出来，你怎么办？”
……
赵虎死死盯着这人，一字一句往外蹦。
他真想掏出确凿证据直接甩这人脸上，让他当场哑火，抬不起头。
可现实是——他什么都没有，只能干瞪眼，气得牙痒痒。
听到这话，那人脸色微微一变，眼神闪了一下，像是被戳中了软肋。
他猛然意识到，警察已经开始怀疑那个行李箱了。一瞬间，心扑通扑通狂跳，怕真被找着。
但转念一想，自己藏箱子的地方鬼都找不到，又慢慢平静下来。
哼，他们翻遍整座城也别想摸到边儿。
于是他重新扬起下巴，斜着眼看赵虎，嘴角一歪，满脸讥笑。
“警官，你说啥我都认，可总得讲证据吧？”
“你要真能把那箱子挖出来，我还得给你送锦旗呢。”
“一句话，我没杀人，你们爱信不信。”
“没证据，休想让我认罪，也别想给我扣帽子。”
……
“你——！”
赵虎气得脸都黑了。
他现在完全可以带这人回队里问话，可就算带回去了又能怎样？对方咬死不认，他们又没物证，根本撬不开嘴。
僵局。
眼看赵虎怒火中烧，这人反倒更来劲了，嘴角咧得更大，眼里全是挑衅。
他觉得自己这招玩得漂亮，只要不留痕迹，警察再能耐也拿他没辙。
正得意着，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：
“赵队，之前在死者住处，不是捡到过烟头，还有从下水道捞出来的作案工具吗？”
说话的是严旭杰。
他继续道：“技术科不是已经提取了上面的指纹和dNA？既然这人有嫌疑，直接比对一下不就清楚了？”
“又不用等太久，他就在这儿，也跑不了。”
……
这话一出，赵虎脑子“嗡”地亮了一下。
他刚才光顾着琢磨行李箱，居然把现场那枚烟头给忘了！
那可是凶手自己留下的活口！极有可能就是这人抽的！
既然怀疑他，做个对比不就水落石出了？
赵虎猛地反应过来，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“对啊！我怎么把这茬忘了！”
“还有那把从下水道掏出来的凶器，上面不是还有残留指纹吗？”
“好主意！”
“马上叫技术科的人过来！”
……
他立刻安排下去，转头看向严旭杰，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惊喜。
要不是这小子提一句，他差点就被这人蒙混过关了！
可跟赵虎的兴奋完全不同，那男子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全白了。
尤其是听到“烟头”“下水道”“凶器”这几个词时，整个人明显僵住，瞳孔一缩，呼吸都乱了。
他拼命回想——那天在屋里，他确实抽了烟，具体几根记不清了，烟头随手掐灭，也没太认真处理……
至于那把凶器，他费了老大劲塞进下水管道深处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，哪想到警察居然把它捞上来了？
要是真做了比对，指纹、dNA一对上，他可就全完了！
念头一冒出来，冷汗立刻从后背爬上来。
他眼神开始躲闪，不敢直视赵虎，刚才那股嚣张劲荡然无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