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五个普通人？怕是还不够他一巴掌抡的。
人群的目光，唰一下全黏到了严旭杰脸上。
“警察大哥，别跟他啰嗦了！”
“赶紧上啊，这孙子太狂了！”
“别让他跑了，真当这地儿是自家后院？”
“弄他！好好教他做人！”
“您一个人能行吗？要不等支援？”
“对对对，人多点来，千万别让他溜了！”
七嘴八舌，喊得跟开现场直播似的。
那男的听见了，脸直接黑成了炭。
眼睛像雷达一样扫来扫去，满脑子就一个念头：跑！
可四周全是人！密密麻麻，连条缝儿都没给他留。
就算他撒腿就跑，大伙儿也不会真拦他——可人一躲闪，那几秒的空档，就够严旭杰冲上来把他摁地上了。
没路了。
只剩下一条路：干。
他猛地吸了口气，瞳孔缩紧，直勾勾盯住严旭杰，肩膀一沉，拳头已经捏得指节发白。
严旭杰瞧出不对劲了，嘴角一扬，轻飘飘问：“想动手？”
他笑了笑，语气像在问“今天饭吃了没”：
“就你？”
“劝你别自找麻烦，真动起手来，吃亏的是你自己。”
男人牙关咬得咯咯响，硬着头皮回呛：“不试试，你怎么知道我不行？”
“我可不是吓大的。
你这套虚的，对我没用。”
“你要是吹牛，待会儿哭都来不及。”
严旭杰听得笑了，摇头叹气：“好久没见这么有种的了。”
“行，给你机会。”
“咱俩过两招，让你清醒清醒自己有几斤几两。”
“放心，我不送你进IcU，顶多……断你三五根骨头。”
这话一出，周围空气都静了一秒。
那男的嘴角一抽，心里直冒凉气。
打断几根骨头？这还叫“手下留情”？
你当你是开骨折店的？
他眼神都乱了，再看严旭杰，哪还觉得他是警察——分明是个披着制服的狠角色。
边上吃瓜群众也炸了。
“卧槽？真要断骨头？这警察不是开玩笑吧？”
“看着挺瘦的，没想到是扮猪吃老虎？”
“兄弟，你敢信？这人真敢说？！”
“嘿嘿，打起来打起来！我带了瓜子！”
“这嫌疑人怕是真栽了……”
“活该！敢跟警察动手，脑子进水了？”
“这年轻警察，不会是退伍兵吧？瞧这气场……”
“瘦成这样真能打？我有点怀疑……”
“管他呢！赶紧开打，我手机都调好录像了！”
人堆里喊声、笑声、口哨声，闹得跟看综艺现场似的。
那男的脸，绿了又青，青了又紫。
操！挨打的可是我啊！
你们倒好，全当看脱口秀！
他气得胸膛发胀，可现在连骂人都没空。
眼睛一眨不眨，死死锁住严旭杰。
这警察……真有两下子？不然咋能空手夺刀？
可这人嘴上说得跟真的一样，还“断骨头”……
真不是在唬人？
他心里那点倔强，正一点点裂开缝。
手心全是汗，膝盖也绷得发僵。
——如果真打起来，他能撑过三秒吗？
谁遇着这事儿，能不慌？
但站在一旁的许芊芊，一点不慌。
她抱臂靠在墙边，眼神平静得像在等下班打卡。
严旭杰在这儿，轮不到她出手。
“严师兄，他交给你了。”她淡淡一句。
语气跟托人带个外卖似的。
严旭杰头都没回，只轻声应了一句：
“嗯，放心。”
他听见许芊芊和严旭杰那几句闲聊，整个人像被当头泼了盆凉水，脸色瞬间发青。
这俩人压根没把他当人看啊？就当他是空气？
他心里直犯嘀咕：我特么站这儿，是隐形了？还是低到尘埃里了？
这感觉，比被人当街甩了两巴掌还憋屈。
他越想越慌——许芊芊说话那叫一个轻松，语气里全是“严旭杰肯定行”的自信，说明这小子真有两把刷子。
他悄悄抬眼打量严旭杰，心跳一下快过一下。
这可不是过家家，真打起来，自己能不能活着走都难说。
他咬了咬后槽牙，拳头捏得咯咯响，指节都白了，眼睛死死盯住严旭杰，像盯一头待宰的野猪。
严旭杰却只是轻轻一眯眼，嘴角一翘，那笑，冷得像腊月的刀锋。
“真当自己是条汉子了？”
“行啊，你找死，我成全你。”
话音不重，可那股子轻慢劲儿，能把人气得原地升天。
“你……你别嚣张！”
“牛什么牛？真当自己是李小龙转世？”
“信不信我今天废了你？”
“看你还笑得出来！”
男人吼得青筋暴起，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严旭杰脸上了。
可严旭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。
像没听见。
他只是慢悠悠抬起手，冲那男人勾了勾食指。
就一下。
像在逗路边的野狗。
“来啊。”
声音轻得像片叶子飘下来。
可这话比扇耳光还狠。
男人脑子“嗡”一声炸了。
血直接冲上天灵盖。
他整个人像点了火的爆竹，怒吼一声就扑了上去！
拳头抡得跟风车似的，带着要命的风声，直奔严旭杰脑门！
周围人全傻了。
“卧槽！真动手了？！”
“这是要袭警啊兄弟！”
“快拍快拍！这能上热搜！”
“警察不会真被一拳干趴吧？”
“那拳头……我看着都疼！”
“这小伙子完了！”
许芊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双手死死攥着衣角。
她知道严旭杰厉害，可亲眼看他要挨揍，还是忍不住腿软。
男人心里爽翻了。
你丫不是装酷吗？
等我这一拳下去，你脸都得塌！
他脑补了无数后续——踩着严旭杰的胸口，再补三脚，骂他“不长眼的狗东西”，还要拍视频发朋友圈炫耀。
他嘴角咧到耳根，眼睛里都是狂喜。
拳头离严旭杰的脸，只剩不到一指的距离——
下一秒。
“啪。”
空气被砸穿了。
没有血花。
没有惨叫。
没有骨折声。
只有风呼地掠过。
男人愣住了。
拳头发空。
眼前那张脸……没了？
他猛地一低头，人呢？
严旭杰还在原地站着？
可……刚才明明……他亲眼看着那一拳砸中了！
他脑门上全是冷汗。
缓缓转头。
看见严旭杰正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，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