鸟飞了,虫叫停了,连狐狸都吓得缩进洞里不敢动。
黑暗中,几道强光扫过来,晃得人眼瞎。
王芳和陈静立马贴到严旭杰两边,一人抱一只胳膊,声音发颤:
“杰哥!不会是同伙吧?!”
“杰哥你别丢下我!我怕死了呜呜呜……”
严旭杰脸都黑了:
你们俩,摸得倒是挺熟练啊?
这手是按在按摩椅上吗?
他悄悄抽出手臂,掏出手机扫了眼定位,叹了口气:
“闭嘴,是警察。”
“你们安全了。”
俩女的这才松口气——可眼神,幽怨得能腌出一坛子酸菜。
“你刚才甩开我们那一下……是认真的吗?”
“我们……还能再抱一下吗?就一下下……”
突然,人群里有人唱了起来:
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——!”
严旭杰一个闪身,手起掌落——
“啪!”
“你唱你妈呢?!这是葬礼现场吗?!”
“呜呜呜哥!我就是觉得这氛围太应景了!我……我错了!别打了!”
严旭杰懒得理这神经病,目光直视前方。
下一秒——
唰!唰!唰!唰!
十几道强光齐齐打在身上,亮如白昼!
“不许动!双手抱头蹲下!”
“所有人!立刻蹲下!”
“警察!谁敢乱动,直接击毙!”
“负隅顽抗等于自杀!”
全场鸦雀无声。
只有那个唱歌的,还在角落小声嘟囔:“其实……我觉得《冰雨》更合适……”
严旭杰一脚踹过去:“闭嘴,今晚你就唱《牢房进行曲》。”
听见那一串串冷得像冰渣子、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喝问声,
除了严旭杰,
王芳、陈静,
还有那37个偷猎的家伙——
全跟松了绑似的,呼的一下瘫软了!
前俩姑娘为啥松气?
自己送上门,结果被拒了三次,脸都快贴地上了,尴尬得脚趾抠出三室一厅!
后头那帮偷猎的呢?
终于不用挨打了!
眼前这祖宗比老虎还疯,再耗下去,怕是连骨头渣都不剩!
这哪是被救?简直是阎王开恩,给条活路!
严旭杰可不知道这群人心里在唱《大悲咒》。
他只晓得,警笛声一响,
这破林子总算能告别了。
许芊芊还在酒店等他吃夜宵呢!
粥都凉了吧?
他二话不说,掏出证件,“啪”一下拍到头顶,
嗓门能震飞树上的鸟:“鄱省刑侦副队长,严旭杰!”
“绑架游客的37个偷猎团伙,在这儿!”
“全是我劝降的!”
“两个姑娘,完完整整救出来了,连皮都没破!”
“顺带——”他顿了顿,语气跟唠嗑似的,
“刚干掉一窝十九人的雇佣兵,没留活口。”
全场——
死寂。
连风都不敢吹了。
赶来的人里,有特警,有普通民警,还有被导游吓哭后报警来找人的。
现在,这年轻小伙,一个人干翻了两队人马?
一个没枪,没支援,连个对讲机都没响,
就靠嘴皮子+拳头,把雇佣兵和偷猎的全端了?
离谱。
太离谱了。
简直像电视剧演到一半,导演忽然跳出来喊“收工,特效没了”!
突然,人群中颤巍巍冒出一句:“张……严旭杰?”
“你不会是……那个……”
“赣西活阎王……严旭杰吧?”
话音一落,十几双眼睛全钉在那个说话的年轻特警身上。
他脸一红,脑袋直接缩进领子里,恨不得当场消失。
带队的队长猛一拍大腿,眼睛亮了:“等等——你就是去年省里比武,一人扛八个的严旭杰?”
严旭杰点头,嘴角微翘,谦虚得像菜市场大妈挑白菜:“嗯,那个,是我。”
“卧槽!”队长激动得跳起来,“真是你!”
立马吼:“都他妈放下枪!自己人!别对着活菩萨瞄准!”
几个刚从外省培训回来的特警懵了:“队长,严旭杰是谁?这危险还没清啊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队长眼珠子都瞪圆了,“让你放就放!再哔哔,今晚给你加训到天亮!”
他大步上前,仔仔细细核对了证件,脸都笑出褶子了:“真是你!赣西的活阎王!豫章城的嘴炮阎罗!”
严旭杰:???
神特么“嘴炮阎罗”?
我什么时候成说书先生了?
队长一转身,对着那群懵圈的队员扯着嗓子开讲:
“你们外头学习去了,不知道咱省出了个怪物!”
“省比武四项全冠军,全国纪录直接炸了!”
“追了十多个A级通缉犯,没一个能跑!”
“银龙湾会所一百八十三个打手围攻,他单挑到天亮,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!”
“抢运钞车那伙人,二十个,全被他一人按在车库里,动都动不了!”
“俩个人一等功,二级警督,年纪比你们刚毕业的实习生还小!”
“还有……”
一说就是十八分钟。
听得现场全员石化。
警察们:卧槽,这人是超人成精?
偷猎犯们:我们刚才……是活在鬼门关门口刷抖音?
两个女游客:……我怎么感觉刚才不是被救,是被老天爷塞了个神?
严旭杰本人听着听着,都有点懵了:
“等等,我什么时候打过一百八十三人?我那天不是只揍了仨吗?”
“还有运钞车,那会儿明明有支援啊!”
可没人听他解释。
所有人都被这套“人间传奇”砸晕了。
偷猎犯们后颈发凉,腿肚子直打转:
“妈呀……刚才那会儿,他要真动手,咱怕不是连墓碑都来不及刻!”
“感谢祖宗保佑,感谢阎王爷今天心情好!”
现场安静得连蚊子飞过都像敲鼓。
队长猛地一挺腰,吼得整个丛林都在抖:
“全体!立正!”
啪——!
十几辆装甲车灯下,
民警、特警,齐刷刷挺直脊梁,像一排被焊在地上的木桩。
“向严旭杰同志——”
“敬礼!”
唰——!
上千只手掌,整齐划一地抬到眉边!
寒光冷光车灯光,全聚在他身上。
他挺直背,抬起手,
一礼还一礼。
不远处,王芳和陈静痴痴望着,眼眶发烫,心里像被人用钝刀子慢慢割。
她们幻想过无数遍——
被绑架,被威胁,然后,
一个高大沉默的英雄,踩着月光,提着刀,杀穿黑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