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舟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脑,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:\"去首都。\"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,\"我想办法把你送回学校。以你的天赋...\"
沈烟在他怀中抬起头,月光下她的眼睛湿漉漉的,像两汪清泉:\"为什么...为什么要帮我?\"
谢砚舟沉默了很久,久到沈烟以为他不会回答。终于,他轻声说:\"因为我看见了你眼里的光。\"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,\"那不该被这里的苦难磨灭。\"
灶膛里的火渐渐弱了下去,只剩下零星的火星。
沈烟靠在谢砚舟怀里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在谢砚舟看不到的角度,缓缓勾起了唇角。
窗外,苏棠死死捂着嘴,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痛。月光下,她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,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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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水顺着屋檐滴落,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。
沈烟坐在窗边,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封被雨水打湿一角的信。这是贺征年托同村的退伍兵悄悄送来的。
她小心翼翼地拆开,里面滑出一小叠钞票和一张薄薄的信纸。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,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力:
「烟烟:
见字如晤。
随信附上津贴,你收好。别亏待自己和孩子。
我在部队一切都好,勿念。
征年」
沈烟塞回贺征年行囊里的钱,如今又回到了她手中。
虽然数目只有原先的一半,但足够她和孩子用上大半年。
估计贺征年是担心全数寄回会被中间人克扣,又怕她不肯收,才想出这个折中的法子。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水珠在窗棂上连成透明的帘幕。
沈烟眼神复杂的看着信件。
\"在看什么?\"
谢砚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吓得沈烟手一抖,信纸飘落在地。她慌忙弯腰去捡,却被谢砚舟抢先一步。
\"没什么!\"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,伸手就要去夺。
谢砚舟本能地后退半步,目光扫过信纸上的字迹,金丝眼镜后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。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,将信纸递还给沈烟:\"贺征年的信?\"
沈烟接过信纸,指尖与谢砚舟的相触,感受到对方手上一瞬间的僵硬。她垂下眼睫,轻声道:\"嗯,托人带来的。\"
谢砚舟沉默片刻,突然递过来一个牛皮纸包裹:\"我让家人从首都寄了些补品。\"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,\"你收起来自己吃,别让王婶看见。\"
沈烟接过包裹,沉甸甸的。
透过纸包能摸到里面瓶瓶罐罐的轮廓,还有盒装奶粉特有的方形棱角。这些在城里都算稀罕物,更别说在物资匮乏的农村。
\"太贵重了...\"她下意识推拒。
谢砚舟却不由分说地将包裹塞进她怀里:\"你现在是两个人,需要营养。\"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短暂停留,温度灼人,\"就当...是给我学生的奖励。\"
雨水敲打窗棂的声音渐渐小了,屋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。
沈烟抬头,正对上谢砚舟专注的目光。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盈满柔情,让她想起春日里融化的雪水。
这几个月来,两人的关系早已越过师生那条线,游走在暧昧的边缘。
谢砚舟教她写字时,总会不自觉地将她圈在怀中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;讲
题时,他的手指会在纸上流连,若有似无地触碰她的指尖;
有时她假装困倦,他便任由她靠在自己肩头小憩,连呼吸都放得轻缓,生怕惊醒她。
但沈烟始终把控着恰到好处的距离——在他即将越界时适时退缩,在他心灰意冷时又给些甜头。这种若即若离的推拉,让向来被众星捧月的谢砚舟尝尽了求而不得的滋味。
\"在想什么?\"谢砚舟突然靠近一步,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沈烟鼻尖。
沈烟后退半步,后背抵上窗棂。
冰凉的木框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寒意,而面前男人的体温却近在咫尺。她垂下头,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:\"在想...今天的数学题。\"
谢砚舟低笑一声,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。
他伸手拂去沈烟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:\"撒谎。\"他的声音又低又哑,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,\"你明明知道,我想要的不只是教你读书写字。\"
沈烟的心跳突然加速。这是谢砚舟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挑明心意。
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,故意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:\"谢同志...\"
这三个字像一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谢砚舟眼中的火焰。
他后退一步,苦笑着推了推眼镜:\"是我唐突了。\"转身时,白衬衫的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落寞的弧线。
沈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。
她知道,这场猫鼠游戏还要继续下去——直到她彻底驯服这只骄傲的城里孔雀。
雨停了,屋檐上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沈烟将贺征年的信和谢砚舟的补品一起藏进炕柜最深处,那里还躺着她的设计图纸和攒下的私房钱。这些都是她通往自由的筹码,一个都不能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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厂长自从知道沈烟同意参加大赛,便迫不及待的选了一张沈烟的设计图送去了海选。
两周后,厂长便迫不及待亲自来找沈烟了,沈烟的设计图通过了海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