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娇娇扬眉,“我哪有什么意思,真的就是关心你,觉得你长大了,该注意一下形象了。”
哪怕为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呢。
女为悦己者容,男也是啊。
周诚这才相信了周娇娇。
微笑着点头。
其实,他自己不是特别在乎这个事情的,他也不觉得穿便宜棉衣就是不注意形象。
但是想到她……
算了,就听姑姑的吧。
经过周娇娇这么一打岔,周诚因为土匪造成的惊吓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。
所以周诚半夜没有发烧。
周娇娇这也才放心。
第二天她再看周诚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,便知道没事儿了。
“怎么放假还在背书,该放松一下的。”
一大早,周诚便拿着书站在门口的树下读书,朗朗的声音很悦耳,周娇娇都觉得有一股书卷气萦绕在周家院子的上空。
周诚笑着回头,嘿嘿道,“勤能补拙,我希望开学的时候不会成为班上拖后腿的人。”
周娇娇这才想起,他并不是个有天分的人,也不是爱惨了读书的人。
他只是一个对自己负责,不想让家人失望的人。
她走过去,拿了他手里的书。
然后拽着他小跑起来,“你现在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,小跑一下没问题吧?陪姑姑小跑一圈。”
周诚,“现在没问题了,只要跑得不是很快,我基本不会喘了。”
“说到这个,还是要再谢谢姑姑的。”
“嗐,我可不是为了要你一句谢谢,我就是想说,既然你身子好了些,那还是要锻炼起来。
你的身体底子不好,适当锻炼虽然不能将你的底子不好,但总归是要好一点。”
姑侄两跑了一会儿。
天边的一抹颜色便亮了起来。
像刚出生的婴儿脸蛋,让人看着便充满希望,生机勃勃。
周娇娇觉得,身边的周诚便是那马上要冒出头来的亮色,以后肯定耀眼无比。
“姑姑,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姑侄二人坐在小山坡的土堆上,仰望着刚刚冒出头来的只耀眼不晒人的太阳。
周诚犹豫很久,还是决定问一问周娇娇。
周娇娇疑惑地转头,“什么?”
周诚垂下眼眸,脸颊浮现一抹云粉,但很快便变成了番茄色。
这么明显的娇羞,她怎么能不明白?
所以当下也不扭捏,便道,“是谁家的姑娘?与你同岁?”
周诚诧异的抬眸。
脸上的红都淡了一点点。
“姑姑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?”
“姑姑又不是傻子,而且只有与你同岁的姑娘才在开始说亲,比你小的姑娘人家父母也不会现在说。
而你现在既然提出来了,说明那姑娘家里已经在给她说亲了,你怕她被人抢走了。
要不然,以你的脾气,你不会在这时候想说亲的。”
周诚打从心里佩服姑姑的脑回路。
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:完全正确。
若不是因为陆家已经在给陆姑娘说亲,他又不愿错过陆姑娘,他是不会想这时候说的。
“姑姑,我喜欢她,我知道你可能会说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喜欢,但我确定我是真的喜欢……你能不能帮我跟爹娘说?”
周娇娇抿了抿唇。
要她帮忙劝周大山他们?
难道有可能他们不同意?
可什么情况下他们才会不同意?
自然是两家情况差距太大。
所以……对方是有钱人家,或者有权人家。
“谁家姑娘?”
“陆院长的侄女,陆襄,今年十四岁,她父亲是忠诚县县丞。”
周娇娇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果然,家里是当官的。
虽然县丞是个八品芝麻官,但对于他们这样的农家来说,也算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了。
“姑姑,我以后会努力读书,将来不会让陆姑娘吃苦的,我……”
周娇娇微微一笑,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但那我也要和你爹娘商量一下,再询问陆姑娘的意思啊。
对了,那位陆姑娘,是否属意你?若你只是一厢情愿,那这件事可不好办。”
就算她有世子关系,有县令亲家,也总不能勉强人家姑娘嫁啊。
周诚脸上的红晕更深。
嘴角压抑不住。
“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了,便是她告诉我她爹娘要给她说亲了,若我有意,便去争取,她也会努力帮我说话。”
陆襄是个很有主见,很有想法的姑娘。
她说她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,绝不会只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
这才会找到周诚。
周娇娇一听这话,立刻便高兴起来,“这感情好啊。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,那我肯定要给你争取的。
放心,我回去便与你娘说。”
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家。
此时,早饭已经做好了,两个女儿都吃完了,在院子里站着背书了。
见娘和表哥一起回来,便纷纷看过来。
“娘,早。表哥,早。”
“娘,吃饭了。表哥,吃饭了。”
二人应了一声。
这才回屋。
吃了饭。
周娇娇便和吴玉娘一起下地。
如今,周家已经每种水稻小麦这些粮食,都是买着吃,但是种了蔬菜、大豆什么的。
而这时候的野草正是疯长的时候,所以田里地里都需要及时除草。
这几天草莓地里和酒窖都很忙,除草的活儿就是吴玉娘自己在干。
但其实平时不忙的时候,这些活儿都是猴子娘家里的那些大姐大娘的给他们家干的。
“你平时最不喜欢下地了,怎么今天跟我下地?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?有事儿就说吧,说了就赶紧回去,一会儿太阳该毒了。”
他们都是巳正前干完活儿就回去了,因为巳正后的阳光就毒辣起来,容易晒伤的。
周娇娇笑嘻嘻地说着大嫂最懂她了。
“大嫂,你觉得给诚儿娶亲所花的影子预算在多少合适啊?”
吴玉娘愣了一下,直起身,“怎么问起这个?”
“诚儿有了喜欢的姑娘,但是人家是官宦之家,若要求娶,只怕所花不小。”
吴玉娘沉思了一下。
然后和周娇娇一起走到田坎边的阴凉处坐下。
“娇娇,我坦白和你说,我和你大哥这几年一共存下了一千一百两银子,小草莓和老三都还小,他们成亲所需我们能慢慢挣。
但是诚儿是家中长子长孙,他的婚姻大事不可儿戏,定是要娶一个贤良淑德人品俱佳的好女子。
如此以后弟弟妹妹有事儿,她一个当大嫂的才能撑得起来,做得了主。
可是官宦人家的小姐……她们往往擅长针线女工,琴棋书画,只怕下地农田生意算账,她们不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