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柏和谢木蔓走到了“老八串串香”。
周日晚上，店里人还挺多的，幸亏卫柏提前定了位置，两人才不用等位。
8号桌，卫柏脱下校服和校服里的轻薄款羽绒服。
店里很热，谢木蔓犹豫了几秒，也脱了校服。
她的这件校服是改过的，小姨直接让人在内侧缝制了内胆，加了200克羽绒。
因此脱掉这件外套后，她就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米色羊绒打底。
羊绒打底很贴身，山峦起伏尽显无疑。
谢木蔓想到自己的身材，脸上热了起来，看到卫柏跟往常并无任何不同的眼神，她又瞬间泄气。
她经常在各种人的眼里看到对她的惊艳和赞叹，“各种人”里不包括卫柏。
他看她的眼神，跟看其他同学，看树，看石头，看草没什么区别，他压根不觉得她漂亮，甚至压根没把她当女孩看。
卫柏第一次看到她的校服，是被她拎在手里，叠了几叠的。
“里面那是缝了羽绒内胆吗？”卫柏惊讶，“这个方法好，回头我也让我妈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他笑起来：“马上就春天了，缝了也用不到了。”
谢木蔓：“嗯。”
两人站起来一起去拿串。
“这个香辣牛肉好吃，五香牛肉我觉得一般，”卫柏介绍着，“不过牛相关的都还行，腌五花也很有特色，对了你吃五花肉吗？”
徐雅就不吃五花肉，准确地说，徐雅不吃肥肉。
怎么又想起徐雅了，晦气，滚一边去。
谢木蔓：“吃，喜欢。”
卫柏：“我也喜欢五花，尤其我妈做的红烧肉，拌饭一绝！”
谢木蔓伸手拿了几串五花放在托盘上，顺手又拿了四串麻辣排骨。
“吃不吃肥肠？”她问，
卫柏：“吃，肥肠多香啊。”
“我没忌口，都吃。”
谢木蔓嘴角轻轻扬起，拿了四串肥肠、四串猪皮。
麻辣牛肉、嫩牛肉、牛肚、小郡肝、掌中宝、鱼卷、鱼豆腐、油条、响铃卷、包菜、土豆片、西兰花……
两人挑着喜欢的两串四串的拿，数量不多，种类却很多。
把串放下后，又去调蘸料。
芝麻酱、花生酱、豆腐乳、蚝油、麻油、蒜末、葱花、香菜。
卫柏惊讶地发现，谢木蔓调的蘸料几乎跟他一模一样。
唯一不同的是，谢木蔓还加了一勺辣椒油，看样子还要再加第二勺。
卫柏忙阻止：“他家锅底挺辣，辣椒油也辣。”
谢木蔓立马放下了小勺子。
“喝什么？可乐雪碧还是橙汁？”
“可乐。”
“可口还是百事？”
“可口。”
卫柏笑，他也更喜欢可口可乐。
蘸料放下，又拿着两瓶可口可乐走回座位上，肉类放辣锅，蔬菜放番茄锅。
卫柏笑：“咱俩还挺适合当串串香搭子的。”
“包高飞他们都只爱吃牛肉，还不爱吃菜。”
谢木蔓：“我不挑食。”
只挑味道。
好吃的就爱吃，不好吃的就不吃。
比如吃五花肉，但不吃有腥味的五花肉。
鸳鸯锅咕噜着，热气升腾。
谢木蔓身上的雾气和锅底的蒸汽交融，卫柏眼里的女孩更模糊了。
她说的话，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也不挑食，”他笑，“只挑味道。”
“好吃的能吃很多，不好吃的就吃第一口。”
谢木蔓脸上梨涡浮现。
卫柏正在用筷子夹油条，放进辣锅里一涮，迅速放进谢木蔓碗里：“快吃，这个煮久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谢木蔓愣住。
卫柏没察觉她的异常，自顾自地补充道：“筷子我还没用，干净的。”
碗里，油条裹了满满的蘸料，谢木蔓慢慢夹起，送进嘴里。
嚼嚼嚼。
好吃。
嚼嚼嚼。
锅里的串也都熟透了。
谢木蔓一根接一根，吃得停不下来。
但实际她的动作很慢，卫柏这边的串都快吃完了，她才吃了一半。
卫柏放慢动作：“对了，我们昨天发言的视频火了。”
谢木蔓从这句话中摘取关键词——
“我们”。
热气下，她的脸红红的：“我只知道被电视台报道了。”
这个卫柏倒是没听说，不过他知道书里有这么个情节。
甄鸿轩正是因为这条报道，才得到柳城当地企业家的资助，大学里不必为生活奔波。
“短视频也火了，”卫柏想到下午李鑫偷偷给他提供的信息，笑道，“你的比我的还火，视频底下都是夸你漂亮的。”
谢木蔓又从其中提取了关键词——
“漂亮”。
卫柏这是在夸她好看吗？可是他又好像只是在转述短视频评论而已。
“那些星探啊短视频公司啊肯定都忙着找你联系方式呢，”卫柏用筷子把串撸到碗里，嘴里说着话，“你今晚回家，社交媒体铁定爆炸。”
谢木蔓：“我社交媒体都设置私密了。”
卫柏有点惊讶。
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，但他心里早已有了“谢木蔓是大美女“的印象。
长那么好看，竟然能忍得住不发任何社交媒体？
徐雅寒暑假里几乎一天一条。
“私密也好，省得很多人骚扰你，”卫柏很快想到原因，“等大学了再放开也行。”
谢木蔓：“嗯。”
这个“嗯”字，让卫柏觉得果然是有很多人骚扰她。
他更好奇了。
谢同学到底是有多好看啊。
心痒，想看。
看不到，怪悲伤的。
化悲伤为食欲，卫柏问过谢木蔓的意见后，又去拿了一次串。
“你觉得哪个最好吃？”卫柏闲聊着。
谢木蔓：“麻辣牛肉、牛肚。”
卫柏惊讶：“我们口味真的太像了。”
谢木蔓有点不开心。
她确实觉得麻辣牛肉和牛肚最好吃，能吃得出来食材的新鲜。
可是这两样……明明他曾对她提到过。
“锅底很香，串串也新鲜，尤其是麻辣牛肉和牛肚……”
他给忘了，她却记得很清楚。
化悲伤为食欲，谢木蔓又吃了好几根麻辣牛肉串。
卫柏结账：108，老板跟他熟，没算饮料钱。
谢木蔓听到这个数字，心想，卫柏请她吃了一百多的串串，她总要请回来吧？
嗯，是应该这么做，这是正常的礼尚往来。
临走的时候，老板老八给卫柏使眼色。
卫柏跟他走到一旁。
“换了？这个好看多了，太好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