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？
是从审美恢复之后吗？
还是在那场心不在焉的电影之前？
直到这场电影看完，谢木蔓也没有问。
——反正，总不会在她之前。
在这一点上，算她赢吧？
她不觉得先爱上是输。
反而，因为先爱上，她比他，多了一些……回忆。
不告诉他。
嗯。
电影在播放彩蛋了。
金拱门也早就吃完。
谢木蔓吸了一口早就喝空的可乐，觉得嗓子有些发干。
她先去洗漱。
卫生间是标准的干湿分离，面积并不小，但她深呼吸时总感觉空气不够。
或许，她应该准备一个大点的房子才对。
更适合呼吸的大房子。
嗯。
水汽蒸腾，绵密的泡沫沐浴露打在白皙娇嫩的皮肤上，然后顺着身体曲线，被水流冲走。
……
洗完澡，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，她换了睡衣走出。
很舒适的米白色长袖睡衣睡裤，自带胸垫的那种。
平时也经常穿这种纯棉睡衣，但此时，她却觉得身上穿的衣服不那么舒服。
或许是因为今天有点热吧？
嗯。
“嗯……”
沙发上的卫柏几乎是弹跳一样站了起来。
“呃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平时在宿舍里，大家都是轮流洗澡，一个接一个的。
可是那种一个接一个，跟这种一个接一个，它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？
空气黏黏糊糊的，卫柏平时的淡定和语言能力也被粘住了。
比如此时。
本来卫柏是想说：“我待会儿再去洗澡。”
但不知道这怎么回事，这句话此时很难说得出口。
奇怪，这到底有什么难说出口的啊！
两个人，四目相对。
双方都有些沉默的情况下，卫柏觉得自己应该承担活跃气氛的责任。
幸好他大脑还能勉强转一转。
看着谢同学还带着湿漉漉气息的头发，他忽然就得到了一句可以说得出口的话。
”我给你吹头发吧！”
“……嗯 。”
好耶！
吹风机挂在卫生间的洗漱台上方。
卫柏把谢木蔓按在沙发上，自己去卫生间拿吹风机。
一走进去，人就懵了。
欸？他刚刚想的明明是，让卫生间空置十几分钟他再进来吗？现在怎么就这么进来了？
哦，他是来拿吹风机的。
这会儿，水雾还没散，有些气息令人无法忽略。
他不得不产生一些联想。
比如谢同学刚刚是怎么洗澡的，她先这样这样还是那样那样。
眼神不自觉就往洗漱台下的废衣篓里瞟，只一眼，他立马就收回了！
看什么呢？拿你的吹风机吧！
这时，谢木蔓正在一下一下擦头发。
小乌龟正在卫生间里，他会不会看到……
不会的，至少他不会拿起来看。
明明已经在客厅里了，但身周的温度高到好像还沉浸在水汽中。
是她的错。
她应该把换下来的那个……挂在能一眼看得到的地方才对。
那样才不会给小乌龟造成困扰——
他一眼就能看得到，不必纠结要不要拿起来看。
当然，他应该并未纠结。
他的眼神会落在废衣篓上一眼，然后立马移开。
那才是他。
一下，一下，依然在擦发根。
忽然想到刚刚洗头发的时候，好像忘记涂发膜。
脑袋太胀太满，她好像连基本该做的一些步骤都忘记。
现在她应该要做什么？
嗯……
“谢同学，你好香啊。”
“嗯。”
“烫到要跟我说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好用吗……我好像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，毕竟我待会儿自己用用就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头发吹完，卫柏终于去洗漱了。
谢木蔓坐在客厅发呆。
按照流程，她现在应该去到自己房间，做平时的护肤步骤，然后给每一寸皮肤涂上身体乳。
但是她依然坐在客厅发呆。
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存在感太强了，她无意识舔了舔唇。
她又想要接吻了。
他的嘴唇很好亲，洗漱后，被水汽蒸的软软的，一定会更好亲。
吱——是卫生间从里到外推门的声响。
谢木蔓忽地就站了起来。
这次，轮到湿漉漉的卫柏面对一个大脑空白的谢木蔓。
“呃……”
“我给你吹头发。”谢木蔓声音清冷。
卫柏：“好。”
……
吹完头发，谢木蔓回卫生间放吹风机，顺便要把换下来的衣物放到洗衣机里。
洗衣机在阳台上，是三筒设计，内衣和其他衣服可以分开洗。
烘干机是分开的，放在洗衣机上方。
卫生间里，谢木蔓看向并排的两个废衣篓。
卫生间很安静。
因此，她的心跳声格外明显。
幸好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。
脚趾好热，手指也是，掌心更是。
鬼使神差的，她把手伸向……
“谢同学，这个三筒洗衣机有说明书吗？”
门外忽然传来卫柏清正的声音。
谢木蔓忽地回过神来。
“应该有。”
她应了一声，然后自然而然的，拎起了两个废衣篓。
她走出去，卫柏已经自己找到了说明书。
看到谢木蔓拿着两个废衣篓走过来，他先是脸一红，随即一脸自然地接过其中一个。
“你的分开，”他笑道，“我的都放到一个桶里就行。”
“放进去后你就去休息吧，待会儿我来烘干。”
谢木蔓已经失去语言表达能力，整个人红得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。
“嗯……你……”
她一只手提着废衣篓，另一只手试图表达些什么。
卫柏：“欸？咋了？”
今晚的气氛的确有些那啥，但刚刚不是挺正常的吗？怎么突然……又粉红粉红了？
这么粉可不行啊谢同学，这让我很为难啊！
“你……”谢木蔓依然试图在表白什么。
卫柏已经开始洗衣服了。
两个小桶留给谢同学，他直接打开那个大桶。
然后手伸向废衣篓，抓起一把衣服。
抓……抓……这是什么？怎么还软软弹弹的？
抓的动作停滞了。
一秒、五秒、十秒……
卫柏若无其事的把手从废衣篓里伸了出来，拎着废衣篓的胳膊伸了出去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”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，“我拿错了。”